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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令华对孔绣凤的求婚,确实引起了孔绣凤的惊异,在她的内心世界里,犹如一潭平静的湖水骤然间激起了阵阵波澜……
孔绣凤当初之所以对肖淑芬会表示出“迥转”的姿态,也实在是出于无奈之举,她主要是考虑到与肖淑芬的闺密关系,同时也出于对肖令华的尊重,不能去伤害他的自尊心,理应作出的这样的“妥协”。事后,她又深入地进行了一番反思,觉得自己当时的这样做法是正确的,也是很必要的,他们兄妹俩是有学识、有身份的人,对此事的前前后后的言行都可以说是相当“温良恭谦让”的,面对这样有礼仪、有人情味的恳切态度,如果说出不合乎情理的言语是不应该的,也是不理智、不礼貌的回应,作为一个有涵养的人,理应这样做的。诚然,她对肖令华的求婚举动确实是有点突然,也很意外,仅仅是一次面交怎么能向人家发出求婚这样有关终身大事的举动呢?这也是太匆促、太鲁莽了吧?更何况,由于她自己此前有过与洪称奇所发生过“定亲风波”所留下挥之不去的阴影,使她对对富家的偏见是根深蒂固的,她还会去考虑与富家子弟结亲吗?这岂不等于自找羞辱?不过,话要说回来,肖淑芬在她表示回绝后的一番话也是说得很真诚、很妥贴的,她相当诚恳地说,这可是“此一事、彼一事”啊。无论是从肖令华的为人还是他求婚的真诚态度,以及从洪家与肖家的家庭氛围来说,这两件事的性质确实是不相同的,她对此确应该三思而后行,如果如肖令华所愿望的那样,肖家父亲真的同意这门婚事,正式派媒人登门来求婚的话,她难道一定拒绝?这样做到底是否妥当?她此时此刻确实有点“心动”了。毋须讳言,没人不向往过富裕生活,没人会安于赤贫的日子,只是命运不济,无法摆脱困境罢了,凡是有机会摆脱贫穷困境的人,难道会睁着眼睛让绝好的机会放走?常言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世上是没人会安于贫困现状而不去抓住通往富裕的机会。她时时想起当年父亲在世时的贫困境况,家徒四壁,米甏里从未有过满登登的日子,时有会遇上无米下锅而面临断餐之时靠亲邻接济的困境,直到自己学会绣花开起绣花店之后,才改变了这样难以名状凄凉境况,她依靠自己的努力改变了困境,虽不属富裕,但也能过上衣食无忧的小日子,心里面是美滋滋的。特别是在构思刺绣图案时,各种美轮美奂的生灵在脑海里活跃跳动时,她心里就心花怒放,美不胜收,她觉得自己的生活很充实,精神焕发,她相当满足于现状,她没有必要去通过“攀亲”去实现富裕之路,就是在与洪称奇的爱恋时,她也从无有此算机,只是凭着少年时就形成的感情而发展起来的一种纯洁的爱情。所以,她心里从来是洁净无暇的,即使肖令华真心实意地向她求婚,她也没有想通过“攀亲”去寻求通往富贵之门的心思,孔绣凤父亲的清高与傲骨本性完全遗传到她的骨子里,她对于嫌贫爱富之人不屑一顾,从心底里瞧不起这些人,但不等于说,如有正经而厚道的媒妁来求婚的话,那种属于可以认可的通往富裕之路的机遇难道也要统统地拒之门外?也要采取置之不理的态度?拒绝这种不会带来遭到嫌弃后果的媒妁之聘就等于丧失了一次良好的机遇,她可不这么傻啊。此时此刻,在肖令华向她求婚之时,如果肖令华真的是一个真诚、有为之人,她为什么要放弃这个机遇呢?当然,她此刻也考虑到自己是一个家境贫寒之人,一个出自贫寒之家的人,在富豪之家里完全会受到鄙视之可能,会遭遇到来自各方面的鄙夷目光,这可是她最不愿意看到、也是她最不堪忍受之事,与其遭受鄙夷还不如宁愿去过贫穷困苦的日子,这是她必需要深思熟虑的事情。世上的事,总是难以预测的。如果往好的方面想,肖令华确是一个正人君子,婚后对她相敬如宾,那婚姻自然是美满了,这样的话,那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但如果肖令华是一个喜新厌旧、见异囝迁的人呢?那结局不就惨了吗?两种设想都是可能的,无论是“美好的设想”还是“不幸的结局”,这事都是空中楼阁或是黄粱美梦,到头来都属于“爬得越高,摔得越惨”的事件,这都要认真对待的。此事非同小可,必需要进行一番深入而详尽的考虑,最好还得去找一个知心朋友去商量一番。她自然想到了章毕成夫妇,对,此事一定要去同他们夫妇俩去仔细地进行商讨,究竟是应该采取委婉拒绝好呢还是从长计议去应对这样的“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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