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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沈水莲下工回到家里后就上床休息了,但她在床上辗转反侧,一直不能入眠,胸心里就像大海似的掀起了阵阵波澜,久久无法平静下来。她此刻的内心里确实是十分矛盾,看到贺家的家底这样殷实,目前鞋业的生意又如此兴隆,如果能有机会嫁到贺家去当媳妇的话那当然是天大的福份了,但这样一来,那根才哥哥想娶我的这个愿望岂不就成了泡影?平心而论,我这样的想法与做法对根才哥来说都是很不公平的,也是一种没良心的表现。根才哥从小就对我亲密无间,他处处对我关照,不是兄妹,亲似兄妹,直到如今他还是那样一往情深,就在几个月前,他满师以后,就主动地提出来要教我学做鞋技术,如果没有他这样地关心我的话,我哪有机会能走进贺家的鞋店里来做鞋?我哪有机会能结识师父、师娘和贺志林?所有这些难道都不是由于根才哥的帮衬而带来的?做人总得要讲点良心,此刻如果一看到贺家的殷实情况后就想入非非地想嫁到贺家去当媳妇,那就太对不起根才哥了。我俩从小就是在一对从不分离的玩伴,互相帮衬,一起长大,彼此之间感情融合,早就有了一种默认的“结合愿望”,两家大人之间似乎也都有如此同样的想法,彼此之间都心照不宣地默认,只不过都没有向对方“挑明”而已,特别是在根才哥满师以后主动提出要教我学做鞋技术,她在相当高兴的同时,自然也十分了解根才哥的“意图”,那就是他此举不单单是想使她成为一个女鞋匠,掌握了一门手艺,而还有一个深藏在他心里不便说出的意图,那就是他想在他们俩有朝一日能在“成家”后夫妇俩要开一爿鞋店,为今后能“发家致富”作“准备”的打算,。她对此不但赞同,当然也满怀兴奋之情的。此后,一个诚心诚意地教,一个专心致志地学,两情相悦,情投意合,顺水推舟,水到渠成,果然在没几个月的时间,她就很快地掌握做鞋的初步技术了。她觉得自己能有此的机会,很快地初步学会做鞋的技术,那完全是根才哥的功劳啊!这样回想到自己竟会产生那种“想入非非”的美梦,那真的是太对不起根才哥了,那可是只顾自己而不顾根才哥的自私行为呀,她为此感到相当愧疚……
在人的大脑里,当你有两种“利害方”发生矛盾时,它们就要在大脑里发生冲突,尽管它们之间有着千丝万缕、错综复杂的关系或情感因素,但当这些矛盾处于不可调和时,那这两种“利害方”就要发生激烈的碰撞、冲突,互相交叉,互相争斗,究竟是谁胜谁负,哪个“利害方”会最终占上风,必然要经过一番激烈的较量过程后才能决定下来,其过程肯定是十分艰难,有时甚至还会产生某些痛楚情感,因为无论是哪方“获胜”,而另一方就必然要以“失败”而造成损失作为代价。当然啰,这个“利害方”之所以会最终取胜,这与当事者的头脑里价值观和思想理念有关,甚至也会与其心理素质存在着很大的关系。
不错,人总是有感情的,当沈水莲看到贺家的殷实,她心里就自然会产生想嫁到贺家去的想法,这是人之常情,因为这人世上哪个不向往幸福美满的生活?哪个不想自己能摆脱贫穷的生活?哪个在遇到机遇时会不想登入美满幸福之门?但是,人又是复杂的“高级动物”,在沈水莲在向往美好的生活同时,她却不可能马上就忘记与杨根才曾经有过的一段刻骨铭心的亲密感情,她的头脑里能在顷刻之间就把这段感情抹去?她自然会责问自己:自己到底是不是算一个见利忘义者或者是忘恩负义之人?这样一来,在她的头脑里就必然会揿起一阵阵波澜!在“向往”与“情义”这一对矛盾发生激烈的冲突时,她最终还是被“幸福的向往”诱惑住,“向往”最后战胜“情义”,或者说,“理智”抵挡不住“诱惑”的进攻而最后失败了,她只能决定含泪割舍与杨根才的感情。不过,头脑灵活的沈水莲总会找出一种“理由”来原谅自己,她认为自己与根才哥的感情虽然很深,但从无有过与根才哥有过任何形式的“婚姻约定”,虽然在彼此心里面都有“默认”的意思,这些都是存在心里面的东西,从无“拿出来”在人们面前展示过,所以周围的友邻们虽然都知道我们俩的关系很好,但双方家庭之间都没有过什么正式的“约定”,只是大家心照不宣而已。既然从无有过“约定”,那她对杨根才之间的关系也就不存在“守约”或“守信”这样的问题了,也自然就不存在什么“义务”与“责任”的问题了,这样一来,她自己就有去追求“幸福门路”的自由,根本用不着去担心遭人谴责“背信弃义”或“没有良心”之类的道德问题,她当然也不用去拷问自己“背信弃义”或“丧失良心”这样的问题。于是,她就可以大胆地去实施自己的“计划”。当然,她心里清楚,自己是一个贫穷家的女孩,殷实的贺家不一定能看中她,她必须要表现出“出乎寻常”的行动去争取贺家对她的好印象,她必须主动而热情地去接近师父和师娘,一定要在他们的心里树立起一个聪颖而贤惠的姑娘家的“优秀形象”来,以博取他们对自己的好感,为积极准备争取成为“候选媳妇”而创造条件。当然啰,此举不一定会成功,贺家毕竟是一户殷实人家,,在,而自己是贫寒人家的女孩子,要想进入贺家门槛上很不容易的,两家的情况是极不相配的,完全不符合“门当户对”的婚配条件。不过,她知道贺家的历史,贺家与所里其他的殷实户不同,贺吉平也是从贫寒家境中走出来的,他们夫妇俩在来到瀛海所安家之前是到处流浪的鞋匠,就像“磨剪刀人”那样到处流浪,凭着手艺混饭吃,他们沿途流浪,一直到瀛海所后才定居了下来,总算找到一个安家立命之地,夫妇俩当初是在南门外靠摆鞋摊修鞋、做鞋挣钱过日子的,由于他们勤劳节俭,后来慢慢地改变了贫穷的境况,经历了十多年的艰苦奋斗后,通过慢慢地的积累,才在城里的西门买了一间街面的小屋,开办起一家鞋店来,靠着鞋店赚钱,最终才建立一栋新楼房来。由此可见,贺家本是从贫穷人家里走出来的,他们夫妇俩肯定不会忘记过去贫穷的艰辛,他们对出身贫寒的人家自然会有同情之感,对贫穷人家出身的孩子就会有一份同情之心,不会像其他殷实人家那样鄙视穷家的孩子,只要姑娘家人品好,心灵手巧的话,他们恐怕也许会接受穷家出身的姑娘。一般的殷实人家与富豪人家完全不同,穷家出身的姑娘即使你貌似西施,他们也绝不会娶你的,这正如像瀛海所内家喻户晓的洪称奇与孔绣凤的“婚变传闻”那样,即使孔绣凤是一个才貌双全的姑娘,而且与洪称奇从小就有过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感情经历,也最终也无法成为眷属,由于门户不当,洪称奇的父亲断然拒绝接受孔绣凤,而另娶豪门名媛肖淑芬成为洪家的媳妇。可见啊,一个出身贫寒的姑娘绝对不能异想天开地幻想嫁到豪门里去,只有像贺吉平家这样曾经经历过艰辛的人家才有可能会接纳出身贫寒人家的姑娘。她可以通过努力,在他们的眼里建立起好的形象来,也许他们会有怜悯之心。当然,她的努力也不一定会成功,贺家也不一定会看得上她,最终也可能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的结果,但这也没关系,她所做的一切都完全是属于“藏在心里面的计谋”而已,没有人能看破她的图谋,包括杨根才。她作为鞋店里的徒弟,本应是竭尽为师父家出力的,杨根才自己当年做学徒时不也是诚诚恳恳地为师父家出力的吗?好现在的身份虽然是一个“临时徒弟”,难道她诚诚恳恳地为师父家多做一些额外的家务事有什么不应该的吗?她相信无论是师父、师娘、贺志林,还是根才哥,他们都不可能识破自己“图谋”的,她完全可以放心地去干。话要说回来,就算是此举没有成功,她与根才哥的关系也不会受到任何的影响或损害,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内心里有如此美妙的策划,这只不过是一场白忙而已,她尽管可以放心地去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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