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孔绣凤对于两个同伴的选择自有她自己独特的看法，她认为，章毕成为人诚实，但有过于偏执的缺点；他虽是一个聪明的人，但他一旦有了自己的看法后，就听不进别人的意见；他从不占别人的便宜，但他也不会让别人分享他的任何好处，用同伴的话说，他是“人家的不要。自己的不舍”脾性的人。所以，他生性孤僻，是一个“不合群”的人，与这样的人生活在一起有什么生活情趣？他是较难相处之人也许是有点道理，但不与交往就错了，他确是一个值得做朋友的人，特别是把他作为一个兄长是最合适的，他是一个会爱护人、保护人的人，但要把他作为终身的生活伴侣是不合适的。而洪称奇则不一样，他为人豪爽、宽容，潇洒自如、风度翩翩，懂得要得到别人的尊重就必须先尊重别人，他出手大方，乐善好施，所以他的人缘极好，与这样的人生活在一起就会有幸福感，所以她深深地爱上了他，选择洪称奇作为自己的终身的伴侣。尽管她父亲多次提醒她、劝导她，洪晓藩的为人他知道，他是绝对不会同意娶像我们家这样的穷家女儿做媳妇的，你还是清醒一些为好。但她还是把父亲的忠告当作耳边风，无论如何听不进去。她天真地想，只要洪称奇决心坚持要娶她，他父亲最终总会同意这门亲事的，这是年轻人的通病，思想单纯，想法天真，情感朴真，他们执意地去追求着自己的美梦，这也难怪，但是世事总不会按照你善良的愿望发展，它终归要按自己的规律进行着……
孔绣凤在家无所事事感到很寂寞，而且联想到她与洪称奇的爱情之间似乎已经出现“风波”，也就更加担心未来会有变故，心情就自然很悲观，于是想消散心中的阴云，就得想办法找点事来做做，以肖解心中之郁闷，就想到了要去一个刺绣有点名气的表姐那里去学刺绣，她觉得，绣花很美，能给人美的享受，只有心灵美、有悟性的绣花女才能绣出美丽的、受人喜爱的绣花，才能绣出美仑美奂的花卉或活灵活现的蝴蝶、金鱼之类的精灵来。她具有琴棋书画的底气，这对于绣花无疑是有益的，她决心去做一名出类拔萃的绣花女，这样，她不但能实现自己的夙愿，也能通过绣花能表达对有的追求。孔庆山很支持她的想法。她说做就做，就立即到她的表姐那里去学刺绣了，由于她的天赋与悟性，几个月下来，她在表姐精心的指导下，就表现出她与众不同的天赋与悟性，在刺绣技艺方面大有长进，这不但得到她表姐的赞赏。更促使她信心百倍地学好这一门技艺，她对于刺绣就更加痴迷了，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没到一年时间，孔绣凤的刺绣就在瀛海所里就负有盛名了，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趋势，但她的表姐并不忌妒她，而是更加爱惜她的才艺，把自己多年来在刺绣生涯的感受与体验毫不保留地献出来，让她超过自己。这样一来，她在刺绣技艺就如虎添翼地得到了提升……
在绣花过程中，她艺术涵养与艺术情趣与日俱增，情感也随之丰富与完美，她想。绣花不但可供人欣赏，还可作为寄托情感的信物，由于她对洪称奇的思念日益深切，她自然就想起了要为洪称奇绣一张手帕，手帕中要绣上陆游的《呤梅》一词中的最末二句：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并绣上一枝斗寒傲雪的梅花，以表示对洪称奇相爱的忠诚；还想为他做一双夏季穿的拖鞋，拖鞋是当时有闲阶层很时髦的流行穿戴，也是富有装饰性的便鞋，它是用牛皮做底，鞋面绣花，一般都绣上一对金鱼或一对蝴蝶，相当博人吾爱，她却别出心裁地在鞋面上绣着上一对跳跃飞奔、活灵活现的小鹿，以祝愿他们快乐幸福，万事如意。她精心制作的一条手帕和一双拖鞋，以寄托自己对洪称奇的日夜思念之情……
洪称奇收到孔绣凤的爱情信物，真是兴奋异常、爱不释手，手帕是几乎每天贴在身上，而那双令人羡慕的拖鞋，他异常珍贵，只逢每年的“七月半”行会节时才穿上，非常引人注目，受人啧啧称赞。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