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这是一个初秋的夜晚。村外的沙滩上海风习习,涛声隐隐,风景秀丽,环境优美,秋风送爽,空气清醒,犹如蓬莱仙境,确是青年人谈情说爱的理想场所,即使是最没有浪漫主义细胞的人恐怕也会想象得到,一对恋人在这样一个令人神往的初秋夜晚,优雅而舒适地坐在柔软的沙滩上,面对着湛蓝海面上的潋滟波浪,在皎洁如水的月光下情投意合地卿卿我我,有如此温馨的气氛,有这样富有诗情画意的环境,怎么会不令人陶醉、令人神往呢……
也许,有人会提出置疑,用这样的“描写手法”似乎有点“貂续狐尾”之嫌疑,过于刻意地“理想化”了,江云瑾和胡秀明是上世纪六十年代的农村青年,怎么能把他们“提升”到当时只有城市里知识分子才有的那种“情趣”?那时候的农村青年难道会想得出要用这样的环境、用这种方式去谈情说爱的吗?这是不是有点异想天开了?他们根本就没有具备这样的一种时髦的情趣,这是不是太牵强附会了?不错,那时候的情况确实是如此。当时的农村还处于相当落后的状态,经济贫困,思想观念陈旧,封建残余意识还严重地留在人们的头脑里,他们确实没有也不可能有像城市里的人们那样具有比较现代的思想意识和生活情趣。虽然,当时也有个别“先驱者”通过自由恋爱找对象的,但毕竟数目不多,大多数青年人还是通过介绍人的介绍而成亲的,都属于“先结婚后恋爱”这种“经典模式”。这样的人怎么会具备这样的“诗情画意”和“浪漫主义”的“细胞”?用这样方式的“谈情说爱”,只有在城市里才会发生。不过,我们可不能忘记,江云瑾和胡秀明虽然都是农村青年,但他们都曾经到宁江市纺织厂里去培训过,他们在那个现代化的大城市里生活了大半个年头哩。他们在这段培训的时间里,自然有过不少的星期天,他们就会与厂里熟悉的青年职工们一起到公园里去游玩,或一起到大街上去溜达,他们与那些城市里年轻人结伴游公园、逛商店,耳濡目染,潜移默化,那些城市里青年人的思想意识和生活情趣就很自然地“转移”到江云瑾和胡秀明的身上来了,这难道还有什么奇怪的吗?更何况,江云瑾本来就是一个初中毕业的青年人(这在当时来说可比当今的硕士生还稀少),再加上他从小就喜欢阅读文艺小说,头脑里有点“小资产阶级情调”也就不足为奇。再说,千百年来,瀛海人与沙滩一直来都有一种相濡以沫的鱼水之情,不论男女老少,他们对沙滩都怀有难以割舍的情结,特别是在盛夏酷暑炎热的夜晚,每晚都有众多村民会到沙滩上来纳凉,有的人甚至还会携带着凉席到沙滩上来睡个凉爽觉。在这海边的沙滩上,凉爽的海风会给劳累了一天的村民们赐凉送爽,消除疲劳,这可真是“不用花钱的空调享受”啊。这种情结和享受,除了瀛海村民们有这种特殊的切身体验和感受以外,外地人是难以想象也难以体会得到的。由此看来,江云瑾和胡秀明把沙滩作为他们俩“楼台会”的地点自然是一件十分平常之事,而且也完全在情理之中的了。
说起瀛海乡这个像“哈达”一样圣洁而神奇的沙滩,就有必要插叙一下有过千年历史的瀛海村。她是一个古老的渔村,在唐朝以前就有人在这里以渔、耕为生,繁衍生息。在这里,曾发生过许许多多的神奇传说和有史可鉴的人文故事,遥远的传说或无据可查的史料就不必去费口舌了,就当时还在村子里保留着的古迹或者在现代史上留有“文墨”的“史实”就有不少。比如说,地处沙滩边上的古城墙的南门旁边,就矗立着一座古老的门楼式的石制牌坊,其横匾上刻有“大瀛海道院”五个遒劲的大字,牌坊背后是一座古朴的庙宇,村民们都习惯叫它为“大庙”。在这座古老的庙宇里,有三进辉煌的大殿,各进的大殿里都各有特色的、形态各异的菩萨塑像,有大肚子和善笑脸的弥勒佛,有形态各异的十八罗汉,有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等等。最值得一提的还是在一间后殿的墙壁上嵌着一座石碑,碑上刻有中国历史上相当有名的大书法家赵孟俯(应为“兆页”字,该字在“汉字简化”时消失,用“俯”字取而代之)书写的飘逸而遒劲的书法碑文。由于赵孟俯的书法负有盛名,故有慕名而来络绎不绝的人前来观摩,有不少人还进行拓碑,专心致志地在碑上“拷贝”复制字帖。只可惜的是,这座经历了六七百年历史沧桑的、极其珍贵的历史文物在“文化大革命”中被瀛海小学的“造反派”砸得粉身碎骨、荡然无存了。当然,这是后话。除了这样极其珍贵的文物和史实以外,还有现代的著名的革命诗人白莽(殷夫)曾涉足这里的沙滩,并留下了他的足迹以及他感发而作的“十里黄沙”的赞颂的诗篇……
由此可见,这个当时已经称之为镇(公社化以前)的这个古老的渔村曾经是有过一段辉煌的历史以及深邃的文化底蕴,而这沙滩正是瀛海村镇的辉煌历史和文化底蕴的化身!
这条像“哈达”一样圣洁的沙滩呈“眉毛”形,有点像“下弦的弯月”,南北走向,足足有一千多米长。她呈淡黄色的丰满的身躯,坦荡而潇洒,洁净而松软,那些形体均匀而晶莹的石英砂在阳光照耀下闪闪发光。湛蓝色的、波光粼粼的大海自始至终地守卫在她的身旁,就像一对情意绵绵的情侣终身厮守,永不分离,不管是春光明媚还是秋风送爽,不管是暴风骤雨还是风雪交加,她们总是无怨无悔地相偎相依,相依为命,相濡以沫,相得益彰!
其实,这条千米沙滩对这个古老的渔村瀛海村镇来说,它是一座永不风化、永不褪色的丰碑,又是瀛海村镇的保护神!只要你到过这里,看到它雄伟的身影以及与它相关联的“龙盘虎据”之态势,你就会觉得这种说法完全是恰如其分,一点也没有夸大其词。它一千多米长的雄伟身驱像一条巨大的“沙龙”横卧在东海之滨,成了瀛海村古城墙的天然屏障,而这座在明朝就建筑起来的古城墙的东城墙本身就是筑在它的“沙垅”之上。每当海上的超强台风侵袭之时,风起云涌,狂风怒涛,犹如万头雄狮咆哮地扑来,大有要一口吞没瀛海村镇之势!然而,这帮貌似强悍凶恶的狂涛在“沙龙”上的城墙面前掀起了几阵十多丈的浪涌以外就败下阵来,最终只能发出几声感叹后狼狈地退回东海而去。如果没有这条巨龙抵挡,瀛海村肯定就会在历史的沧桑中湮没了,那还有后来的辉煌的历史哪。
在瀛海村镇,它雄伟而奇特的“风姿”远远不止这一条沙滩,与它形成的“犄角之势”的是背后的跃龙山。这条雄伟的跃龙山一路逶迤而来直奔东海,与沙龙形成了“双龙抢珠”的架势。说起来也真的有点儿奇怪,就在这双龙的龙头前面不远之处,恰好有一块形如馒头形状的大礁石,这难道不是双龙所要抢的“宝珠”吗?于是人们就很自然地叫它为“珠礁”了。此外,这个跃龙山的龙头之处是悬崖峭壁,瀛海人叫它为“天打岩”,这地方是瀛海村镇通往灵山县城的必经之路,也可以说是一个“咽喉”。这个悬崖峭壁东面有从东海而来的惊涛骇浪,南面是金光闪闪的宽广沙滩,景观令人赞叹。瀛海人为了少受爬山岭的疲劳之苦,他们就在这悬崖边上开凿出一条一米多宽的栈道,接通了从“跃龙颈背”上跨过去的通往县城的卵石子路,人们就可以从沙滩上通过栈道通往县城,既省力又可观看到这道美丽的风景。就在这“天打岩”的悬崖峭壁下,还有着一大奇景,每当外地人在这条栈道上走过时,对崖下奇特的景色就会驻足观看而流连忘返。因为这里有几块光滑流连的、奇形怪状的巨大悬岩,这几块悬岩在众多圆滑的、形状各异、大小不一的怪石如众星捧月般的衬托之下组成了一幅幅无比壮丽的神话般的幻景,完全可以与海南岛三亚“天涯海角”的岩石群体相媲美。在这个群体中,有一块几百吨重的巨石极像一头“大海鼋”翘首以待地爬上海岸来,瀛海人称它为“海鼋下蛋”;还有一块同样巨大的礁石很像一顶“宰相帽”,满潮的时候有上半部露出水面,落潮以后则露出“峥嵘”,整个“宰相帽”就惟妙惟肖地展现在你的面前。瀛海人叫它为“宰相落帽”。悬崖上树林郁郁葱葱青翠欲滴,栖息在林中的黄莺黄鹂啼声清脆悦耳美妙动听;悬崖下海涛拍岸掀起阵阵白色浪花,呈现出一片银光闪烁绚丽多彩的画卷;成群结队的海鸥在波光粼粼的湛蓝色的海面上互相追逐,在一道道海浪里时隐时现,美不胜收。只可惜啊,这些像蓬莱仙境般美丽的、天造地设鬼斧神工般的奇异美景在后来不可思议的年月中荡然无存了……
江云瑾和胡秀明的约会地点选择在沙滩上中段叫“中沙门”的地方,因为这里比较符合胡秀明提出的“设想条件”,既不偏僻又不热闹,虽然偶尔会有人从这里走过,但他们一般地都不会在此驻足停留。沙滩的北部地段离村庄太远,又有那些许多神奇的奇岩空洞,早就听说过有人在“大海鼋”下的空洞里搞过“野合”,像这些僻静的地方,他们当然是不能去的,去了就必然要引起人家的猜疑。沙滩的南端是港湾的入口处,夜晚归来的流网船要经常在这里停靠,这就会吸引许多渔贩子在此地等候,三五成群的,有时候甚至于会人声鼎沸。所以,那里也不是他们倾吐衷肠的理想场所。他们在开始时用散步的方式边走边谈,后来觉得还是坐在沙滩上坐下来比较舒适,于是他们就在沙滩中段柔软而洁净的沙滩上坐了下来。当然,他们坐下来以后谈绝对不会像如今恋人那样紧挨着,甚至会搂搂抱抱的,他们不会,他们虽然并排地坐在一起,而且也是肩并肩的,但两个肩膀之间至少还有几十公分的间隔。就算这样的“保守”方式,这在当时的瀛海镇来说也可算是“破天荒”的“超前”的举动了,如果他们没有机会到宁江市纺织厂去参加培训,耳濡目染地学来一些“城市时髦”的话,他们的头脑是绝对不会如此“开放”的,肯定没有勇气去这样大胆地在沙滩上“亮相”,在瀛海镇的历史上开创了这样前所未有的“创举”。在这样富有诗情画意的沙滩上谈情说爱,当然是称心如意、情意绵绵,更何况他们两人此时已经是处于瓜熟蒂落的时刻,他们自然就不需多费口舌,一步“跨越”就水到渠成、马到成功了。不过,话虽是这么说,江云瑾还是有点担忧冯兰英的态度,他早就尝到领教过她的泼辣劲了,她难道会“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地、平心静气地接受他们的成亲事实?她难道会不站出来竭力阻挠他们的婚姻?她难道会突然回心转意,慈心大发地同意她女儿提出的意见?这一连串的心中疑团还不断地萦绕在他的心头。胡秀明看到江云瑾对此顾虑重重,当然也理解他的处境和心思,不过她认为他确实有点儿“迂腐”。她突然想出一个相当有“创意”的“主意”来,故意试探一下他的胆略和勇气,她笑眯眯地、有点儿害羞地对他说:“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就来一个先斩后奏!”
江云瑾一时没弄懂胡秀明的意思,疑惑地问道:“咋样的先斩后奏?”说完后,他睁大眼睛地望着胡秀明。
胡秀明望着江云瑾这只“呆头鹅”,真的觉得有点好笑,连这样简单的意思都领会不出,那她就只好“点明”开导他了:“‘先斩后奏’就是要‘生米煮成熟饭’,我母亲看到‘木已成舟’了她还能不同意吗?你这个人啊,真是白白地读了这么多年的书,亏你还算是一个小知识分子,连这样的意思都领会不到!”
经胡秀明这么一说,江云瑾才领悟她“先斩后奏”的“含义”,她是要他们俩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只好迫不得已地采取“先斩后奏”的办法去造成一个“木已成舟”的事实,逼她母亲“就范”。这恐怕算是一个“聪明的绝招”,但却是一个“低俗”的行为,会留下了一个坏名声,江云瑾觉得自己不能去干这样“无赖”、“不齿”的行为。他如果真的这样去做的话,他父母亲肯定要严厉地斥责他,周围的乡亲们从此对他也不会有好形象了。于是,他低着头对胡秀明说:“这样的先斩后奏做法做不得,这是一种不道德的行为,我们不能去做。再说,用这样逼你母亲就范的办法即使我们如愿以偿,你叫我今后怎样去面对你的母亲?还是再慢慢地想办法吧,只要我们态度坚定,你母亲的想法迟早一天总会改变的,你说是吗?”
胡秀明听了江云瑾的这一番话后,真的感慨万千,看来啊,江云瑾还真的是一个“正人君子”,虽然胆量太小了点,也缺乏点男子汉的气概,但他内心里的思想品质倒也值得称道,纯朴得有点可爱。其实,她自己的婚姻大事早就胸有成竹,她完全有自主的把握,她母亲最终是奈何不得她的。不久前,那个“打渔轮的”前来求亲被她一口拒绝了,她母亲不也是只能忍气吞声而毫无办法了吗?由此可见,她的婚姻大事完全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她现在之所以向江云瑾提出“先斩后奏”的问题,无非是想借此来“吓唬”他一下,或者说是想“戏弄”地测试他一下有无“贼胆”而已,想不到他这人倒还是规规矩矩的。对于这样“偷吃禁果”的事件,村里也曾有发生,一般都是由男的首先提出要求,而女的一般地不会草率地答应,如果是女的首先提出来,那男的当然是求之不得的,根本就不会去考虑什么后果问题。现在看来,江云瑾确实是一个不同凡响的人。她当然不会为此而感到“扫兴”,相反的还觉得自己很庆幸,她拥有这样一个诚实的“意中人”,就更加证明她以前的执着追求是完全是值得的。
就在此时,他们俩看到周志林和杨正道正向他们坐的地方走过来。
这天晚上,周志林和杨正道也正好到沙滩上来买鱼,他们要想买一条透心亮的米鱼和几斤鲜活的梭子蟹,好让厂里的孙师傅他们尝尝鲜。纺织厂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取得了这样快、这么大的成果,与孙师傅他们三位师傅的竭尽全力的帮助是密不可分的,他们必须时时刻刻地把他们记在心上。他们来的时候就看到江云瑾和胡秀明坐在沙滩上,知道他们是在谈恋爱,也就不去打扰他们,悄悄地从他们的身后边走过去了。热恋中的江云瑾和胡秀明,在谈得如此倾心的情景下,对于身后走过的人当然是毫无察觉的。在一个多钟头以后,周志林和杨正道在沙滩的最南端叫“沙龙尾巴”的地方买到了新鲜鱼、蟹以后就准备回村去了,这自然就要经过江云瑾和胡秀明坐着的叫“中沙门”的地方。这时已经是快到十点光景的了,周志林看到他们俩还谈得兴味盎然,他本不想去干扰他们,准备悄悄从他们的身旁走过去,但这次却被江云瑾和胡秀明发现了,于是他们俩就在他们面前停了下来。江云瑾和胡秀明看到他们走到跟前就连忙站起来,胡秀明不打自招地、当然也有点羞答答地对周志林说,我和江云瑾在这里商量关于我们自己的事。胡秀明觉得不必再隐瞒她与江云瑾恋爱的事,索性借此机会在厂长面前亮相一下,造成“既定”的“局面”正是她的“预谋”。江云瑾则没有像胡秀明那样大方,显得有点局促不安,脸上也显露出难为情的神色。
“什么时候吃糖啊?”周志林笑嘻嘻地问他们。
“快啦!”胡秀明直爽地回答。
周志林和杨正道当然是知道他们俩早就在谈恋爱,只不过由于双方母亲的强烈反对,他们才被迫处于“地下状态”,但彼此心照不宣,他们对此当然也不会感到惊奇。而且,就在今天下午,周志林在下班时还看到过胡秀明走到江云瑾的机修间里去,还知道他们在屋子里轻轻地谈了好些时间,不过,他当时确实没有估计到,他们竟然会有如此大的胆量,到众目睽睽的沙滩上来谈恋爱,他觉得自己似乎是有点小看胡秀明的魄力了。他对于冯兰英的横蛮态度以及她那种过分地鄙视地主子女的思想是不认同的,像她这样把家庭出身作为衡量一个人的唯一标准是不应该的,更何况江云瑾是一个相当不错的青年人。他觉得胡秀明与江云瑾找对象很有眼光,除了他家庭出身不好这一点以外,他没有什么可挑剔的,他们俩是完全般配。所以,他对他们俩的恋爱是相当支持。他记得,他还曾经偷偷地对江云瑾说过,你要赶快下决心对胡秀明求亲啊,我看得出,她对你可是一往情深啊。可当时的江云瑾满面羞愧,红着脸地他说,我怎能与她相配呢?他当时找不出什么更适当的言语去进一步地去鼓动他,也只好作罢了。此刻,他看到胡秀明和江云瑾有如此的勇气和胆量十分敬佩,同时也很赞赏,他相信他们一定会成功。他此刻忽然想到,现在已经快到十点钟的时间,这在农村来说已经是算很晚了,如果他们俩再继续在这里谈下去的话,恐怕会引起人家说三道四的,很难听的话会从这些人的口里“制造”出来。这对他们是不利的,特别是处在这样重要的时刻,还是叫他们早一点儿回家为妥。当然啰,他也是从年轻人过来的,对于年轻人处在这样的时刻都是巴不得多谈一刻是一刻的心情是完全可以理解,但他们如果再继续这样谈下去的话,那些“好事之徒”就肯定会制造出许多流言蜚语来,其后果是不堪设想的,到那时也就懊悔莫及了。于是,他为了防止出现不必要的麻烦,就对江云瑾和胡秀明说,你们谈得差不多了吧,时间也不早了,还是同我们一起回去吧。
江云瑾和胡秀明自然都领会周志林的用心和好意,就异口同声地对他说,好的,我们也准备要回去了,就算还有什么话要谈的话,明天也可以再谈吗,反正我们天天在一起。
于是,他们四个人就一起离开了沙滩,慢慢地向村里走去。
由胡秀明精心设计的这场“楼台会”就此谢幕。然而,接踵而来的却是一场轩然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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