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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临危受命 投身抗日
1941年,因国民党象山县党部书记长章昌琛等人,不满盛县长的施政方略产生了矛盾,策动“三象”地区指挥官吴宗翰、县自卫大队长徐楠,发动武装政变,扣押了盛县长。当时的浙江省主席黄绍竑得悉后,急电命定海县县长苏本善带兵前来平定;并任命苏为象山港流域“六县”专员,和国民兵团“三象”地区指挥部指挥官,兼任象山县县长。
苏本善到象山上任后,立即着手整编地方自卫队,任命我祖父为国民兵团“三象”地区指挥部副参谋长,兼第三大队大队长;大队部驻地就在现在贤庠镇的珠山庙。
当时日本侵略者的魔爪已伸向了象山境内,经常派飞机、舰艇来象山轰炸骚扰。
我祖父临危受命,于41年的11月22日、12月11日和42年的2月15日先后参与了在姆龙洞、黄土岭和县城保卫战的指挥。这几次战斗,让日军付出了不少代价。特别是那次县城保卫战,守军奋起狙击13小时,日军伤亡40余人。因此,日军对我祖父部恨之入骨,累次想要对我祖父部实行报复。
1942年3月8日,日伪军调集3000余人分12路进攻县城,县城沦陷,县府撒至宁海茶院。我祖父率第三大队退驻东乡珠山庙,依托象山港流域在象山东乡活动,以牵制县城之敌。
当时,日寇为掠夺资源,其重点放在茅洋砩石矿和石浦港口,对象山东北部沿港一带无暇顾及,只派少数特、伪人员进行活动。当时,日伪在东乡组建汉奸武装民生队,我驻军派人打入其内部进行策反,于1942年4月14日联络队员50余人,捕杀了民生队长、队副,然后携械加入到抗日自卫队。
日伪得悉此举系我祖父部所为,就蓄意要对我祖父的老家龙屿实行报复,只是碍于龙屿地处象山港和西沪港两水的环流之中,三面临海、山峦叠嶂, 只有一条道路连接邻乡和沟通县城,沿途也都是丘陵起伏、江河交错,地形十分复杂,又是抗日自卫队活动控制范围之内。所以日寇一直不敢轻举妄动。
可就在这年初夏的一天午后,南风轻扬,天气晴朗,去田间干活的乡亲,有的已经下田,有的还在平桥头树荫下乘凉。这时,一艘巡戈在象山港上的日军汽艇,突然停泊在大缺头边(现象山第二水泥厂码头边),一小队全副武装的日寇离艇登岸,直向龙屿扑来。在田畈干活的乡亲们望见,忙丢下手中的活计:有的逃上了山,有的躲进了江河岸傍的芦苇丛中...... 可当时在村里,更多的男女老小却还是一无所知,一场劫难,眼看马上就要降临龙屿。
日本鬼子继续向龙屿走来。他们走到歧山脚下的大路上,就站下来朝龙屿观望。那时的龙屿周围山上竹木葱笼,村口平桥头溪堤上古木参天;浓郁的绿荫把明堂后山和乱葬场山之间的豁口封得严严密密,形成村口北面的一道天然屏障。整个村子隐蔽在群山环抱和绿树丛荫的深谷之中。远看,一片莽莽苍苍,看不到村上的一间房子。鬼子兵看到龙屿这样的地形环境,不敢再继续前进了。他们疑惑着,害怕那群山环绕、浓荫葱笼的丛林中,可能会埋伏着抗日自卫队战士,说不定突然会降临在他们面前,对他们进行袭击和包围。因为他们已经多次尝到抗日自卫队袭击的滋味。他们害怕了,几个鬼子凑在一起,“叽哩咕噜”了一通,接着就急忙掉回头向大缺头退去,慌忙地登上汽艇,朝着高泥方向“哒哒......”开走了。
那天日军在大缺头登陆后又中途离去,祖父部的情报人员马上把这情况报告给我祖父。祖父怕日寇重新返回龙屿骚扰,就立即派他的卫队长王吉福带一小队便衣来龙屿,布置策应可能遇到的情况;为了确保我的安全,他叮嘱王吉福,叫他说服我祖母,把我带到珠山庙去避几天。
祖父当时的卫士是张怀玉,王吉福是祖父原来的卫士。王吉福20多岁,英俊威武,机灵忠勇。我不知道他是那里人,但说话是当地的口音。他做我祖父卫士好几年,对祖父忠心耿耿,深得祖父的赏识。当时祖父的大队部驻地离珠山岙村很近,那里有一家村民,知道我祖父为人很好,要求把女儿放到我家来做娘姨(小保姆)。祖父一口答应,就把这个十八九岁的姑娘带到家里交给我祖母。
这姑娘在我家里做得很好,深得我祖母的喜爱,我母亲也当她是自己的姐妹,家里上、下对她非常信任。因为王吉福经常跟随祖父回家,来家时常有机会在厨房里与这小保姆接触,一来二往,慢慢地俩人萌生了爱情。我祖父母看出后,就给他们作媒,把这个小保姆许配给了王吉福,男女双方都十分感谢我祖父母成全了他们的婚事。王吉福结婚后,祖父就将他放到大队部里当卫队长了,另起用龙屿本村人张怀玉作自己的贴身卫士。
这天,王吉福奉命带队到龙屿,把小部队布防于周围地带警戒,自己就来家里察看情况,并向祖母禀报祖父的意见。祖母为了我的安全,就答应王吉福把我带到珠山庙祖父处去。
那天下午太阳很猛,王吉福背着我从岙里上山,爬上乌石头。在山岗上向下望,只见白屿前面的西坞港上,有三四艘小汽艇插着太阳旗在游戈,还不时的鸣枪。当时我害怕极了,在他的背上闹着要他往回走。王吉福边哄边走,从高墩垟下山,经孟岙岭、过着衣亭到珠山庙。祖父看到我安全到达,就叫王吉福把我带到他岳母家去住。一住住了好多天,直到确实没有危险后,才把我送回龙屿。
这件事虽然过去了半个多世纪,但在我的记忆里却始终铭刻于心。我退休后在着衣亭办厂时,曾多次到珠山岙去打听王吉福这一家人,只可惜岁月已割断了故人音迹,已无人知道此人的下落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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