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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屋沧桑》——作者:悦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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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帆 发表于 2011-3-17 18:0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父亲张剑英,笔名“悦野”。《老屋沧桑》是我父亲写的一篇回忆录。。。。。。
 楼主| 张帆 发表于 2011-3-17 18:11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张帆 于 2011-3-20 09:04 编辑

   ...................................................    老  屋  沧  桑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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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题照上是我家祖上留下来的老屋,我出生在这座房子的东首楼下大房里。 

      据记载,此屋建于清光绪年间,挂在中堂《母教多士》的那块匾额上,落款记年是光绪廿六年。那就是说,这房子建成至今已有100多年历史了。可故乡龙屿村的人们,至今还在叫它为“新屋”。如果现在有人去龙屿,用我的名字问我的老家是那座屋?可能年轻人有的会答不上来;可一说“新屋”,村上的男女老少就无人不知。可见这房子建成后,在当地“新屋”的名气,是有多么的显赫了! 

      这房子是我太婆手里建成的。据说,我太公原是个穷苦的农夫,娶了我太祖母吴氏后,家境才渐渐好了起来。

      我太婆吴氏,贤淑聪慧,进了张门以后,勤俭持家,苦心经营家业;加上我太公勤劳苦干,几年下来,就在当时刚从象山港边围垦起来的大生塘,添置了好几亩深水薄田。 

      那里的田,水有一尺多深,种的全是单季“淮白”,插秧时,秧苗需要半人高;种田的人要脱去上衣的一只袖子,裸右肩单臂才能插种。这时田里的水不但深,而且还带有咸味。田里多有鱼、蟹、虾、鳖等水生动物。 

      说起我太公勤劳吃苦的程度,当今村上的老辈人,还在传说着他务农的故事: 
 
      据说他在耘田时,起早下田到天黑,双腿跪在稻丛里从不站起来;给他送饭去时,不管送饭的人怎么叫他,他都不理不闻。 

      那里的田条幅特别长,一般都由两条幅起亩的(每六株稻的宽度为幅;从一头的田岸到另一头的田岸的长度为条。当地人俗称“汏头”)。“一汏”田耘到头,起码要好几个小时。送饭去的人一直要等到他耘到田横头,才能把饭交到他手里。 

      吃饭时,他也不站起来,就跪在田里,只把手在田水里汰一下,接过饭就匆匆的吃起来。吃好后,把碗筷交给送饭的人,自己掉头又耘起他的田来! 

      更传奇的是,据说他每次雇短工耘田,他总耘在最前头,一旦摸到鱼、蟹等,他可以一声不响的将其掐死,葬在稻株旁的泥里。  

      有一次有十几个短工一起耘田,他的作为被旁边的人发现了。回到家里,这人问他:为什么不把摸到鱼、蟹拿回家里?他却说:“耘田时,每天都会摸到无数次的鱼、蟹,如果我摸到时一声张,这许多人都会停下手里的活,朝着我观望。这要耽误掉多少工夫?”  

      接着,他反问人家:“你说,我是把这些东西拿回家来吃上算,还是葬在田里上算?葬在田里到还能肥田,要是耽误了这许多人的工夫,那这些鱼、蟹比买着吃,不知还要贵多少倍呢!” 

      他就是这样精打细算的来经营农活的。 

     由于我太公在经营农业生产上如此精细,再加上我胡氐太婆治家有方,不几年,家境就越来越好,成了当地一家很富有实力的“财主”。不但家里的田地越买越多,而且还建造起三道桅的大船,做起了南北的海运生意。钱多了,自然不安居于原来低矮简陋的小屋,我太婆就筹划起建造新屋的行动:她用自家的大船,从福建购来了大批杉木,准备要在龙屿建起一座最大、最好、最气派的楼房。 

      龙屿是个古村,村里早有几座明代的大宅。但这些房子虽然大,可都是式样陈旧的古朴平屋,无法可借鉴;只有当时刚落成没几年的一座楼房――“下院”(有人也叫“下园”),它“月洞门”,前后天井,一正二横,造形新颖,尚可借鉴。

      那时的人也是很会攀比的,特别是后富之家,因长期处在先富之人的藐视之下,一旦富了,就产生一种非得超过人家的逆反心理。我太婆也是如此,为展示她“巾帼当家、不逊须眉”的那种气魄,就暗中使劲,一定要把房子建得比“下院”还要富丽堂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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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她没有想到,在选择地基时,却遇到无法逾越的障碍: 

      当时我家在这里有三个紧邻的菜园,可三个园子被一条“L”形的村上公走的路间隔着,无法连成一片。她去村上找管事的人商量,要求把路从前园前边拉直,做成“╗”形状,让三个园子连成一片,使建新屋有足够的地基。可村上的人不答应,说:这要破坏村里的风水,路是绝对不能动的。 

      她在村里这条路没走通,就去走另一条路:找菜园后边一家住草屋的住户商量;提出:择一个与其同样大的地方,造五间瓦屋来调换他家的屋基;或者由他家开价,用钱卖下这块地基。可这家人嫉妒她家有钱,就是不肯将地基转让给她。在后来动工建房时,甚至连筑墙的脚手架和出水沟都不允许在他家的空地上暂置。以至为搭砌墙的脚手架,使得原本就小的屋基,又向内退进三尺,使屋基更加捉襟见肘。  

      这户住草屋的人家,由于他家的无知和嫉妒,不但限制了“新屋”的建筑规模,也让他子孙的几代人,在这低矮的草屋里,整整的住了近一个世纪;直到上世纪70年代末,才由他们的后代丢弃这破烂的草屋,另择地方去建了五间平瓦房。 

      这就是那个时代,一个没有社会背景,又是女人当家的后富之家的无奈!否则这座房子将会比我们现在看到的更为壮观!  

      地基调不拢,只好在自己家的园子里建造了。由于屋基限制,其规模只能缩小,所以建成后的房子,主建筑虽不比“下院”小,但却少了前后天井和重门。外观上就成了现在照片上那样。 

      由于地基原因,房子没法按原计划的规模建造了,到房屋落成后,就多出了大批的木材等建筑物资。我太婆就用这些剩余的材料,在原来居住的老屋基上,又造了正屋七间,横屋各三间;一正二横的四合院平瓦房一座,送给当时帮她管理船运和家业的沈姓姑表外孙一家。据说她的大外孙沈大如,就是因为那艘大船在吕泗洋触礁时罹难的。所以在后来的岁月里,都把这一家人当作是自己家的亲人。直到我祖父手里,他家的一切大事、如婚嫁等,都由我家的上代作主操办;在我幼小时,一直有他家的子女与我作伴,我把她们看作是自家的亲哥、亲姐。  

      我太婆虽是女流,却也是个不服输的人:由于地基限制,整体建筑的规模比“下院”要少了前后天井的空间;但她不气馁,决心要在用材和精工上超过“下院”。就请来当时各地的名工巧匠,进行数年的精雕细镂,把整座房子的内外装饰得错彩镂金、光彩陆离。  

      房子建成后,那富丽堂皇的气魄,惊动了当时象山的整个东乡;整座房子用的全部是从福建购来的“建杉”;内外的彩绘雕刻,堪称为当时象山的一绝,当时的人称之其为“新屋”。100多年来,“新屋”这个名称一直延续至今。  
成根 发表于 2011-3-17 18:16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成根 于 2011-3-27 19:12 编辑

   坐沙发,阅连载。



                  《老屋沧桑》人物表  

                  
                  (按照辈分大小排列)
      
    张绍力:作者曾祖父(太公)
    陈   氏:作者曾祖母(太婆),张绍力原配(26岁去世)
    吴   氏:作者曾祖母(太婆),张绍力继室
    倪   氏:作者曾祖母(太婆),张绍力侧室(张闻遗生母)
    张闻遗:作者祖父(又名张再生、张九泰)
    王梅芝:作者祖母,校董王拔贡之女
    荷   香:张闻遗同窗(恋人)
    无名氏:张闻遗未过门妻子,张统忠生母
    周   氏:张闻遗妾,乌镇一女子学校教师
    王冶青:张闻遗同窗,王梅芝之兄
    张统忠:作者父亲(又名张玉声)
    陈志文:作者继拜爹
    儿   子:张闻遗子,丹城“元兴祥”学生意、后从军,
    李翠娣:张闻遗养女,后为儿媳,作者生母   
    沈菊兰:作者五伯之女
    菊   青:张闻遗养女,后为周叔之妻
    张剑英:作者(野悦)


 楼主| 张帆 发表于 2011-3-17 18:18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张帆 于 2011-3-19 16:32 编辑
坐沙发,阅连载。
成根 发表于 2011-3-17 18:16


老哥真是好,每次都会来看小弟

因父亲年事已高,脑力不及,在打字、排版及句法中难免有出入,在此,诚请有“乡网活字典”之称的成根大哥帮我细阅修改,我代父亲谢谢您!
江海 发表于 2011-3-17 18:26 | 显示全部楼层
爱看这样的文章
零落成泥 发表于 2011-3-17 18:30 | 显示全部楼层
端杯茶,随伯父的老屋走进往事。
 楼主| 张帆 发表于 2011-3-17 18:5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张帆 于 2011-3-20 09:03 编辑

............................................................  (二)

                        
                                                “新屋”里的悲欢人生   

                                 
         一个人有了钱后,也不是事事都能称心如意的,还得要靠自己的智慧和努力,才能建立起家庭中的权威和地位。我吴氏太婆也不例外。 
 
      从现存的龙屿张氏家譜里了解到:我太公张绍力自幼失怙,由其母抚养长成;他勤俭异于常人,积铢累寸历三十年,家资才颇丰饶。 
 
      他母亲给他娶的原配妻子姓陈,但只活到二十六岁,在同治八年(1869年)就去世了。陈氏没有给张家留下子嗣。从此,他家就萌生善念,广施善举;在潭头岭凉亭助茶田四亩。张家的好善乐施,曾得到当时众乡人的称道。 


                                                   一、 吴氏太婆的无奈       


         建造新屋的吴氏太婆,是我太公的继室。吴氏嫁入张家后虽能干贤慧,执掌了家政,可仍不能为张家增口添丁。那时是遵从“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虽家境颇丰,却没有一个能传种接代继承家业的儿子,这成了当家人吴氏的一大心病。为了能给张家生下儿女,吴氏无奈,只得忍痛割爱,给丈夫娶了一位侧室(姓氏不详)。据说,此氏生下一女后不知何故,又命其改嫁了。  

      因为没有儿子,吴氏总不甘心,随后又为其夫再娶一侧室倪氏。
  
      倪氏生于同治十三年,要与我太公相差34岁;比吴氏太婆少29岁。娶她时,我太公已五十多岁了,是典型的老夫少妻。 
 
      倪氏嫁入张家后,先为张家生下二女:长成后,一适横里沈家;次适大徐铁丈岙。前文说的沈姓外孙,就是横里的女儿所出。 
 
      倪氏太婆生得小巧玲珑,有一双三寸金莲,走起路来袅袅婷婷,非常好看。她是我祖父的亲生母亲,与我同一辈的人,不管老少都叫吴氏(我出生时已过世,我只看到过她的照片,胖胖的、块头很大)为大太婆;称倪氏为小太婆。  

      倪氏太婆到我懂事时她尚键在,是在我7岁时才去世。她去世时,我祖父正是人生的鼎盛时期,担任着“三象地区抗日指挥部”副参谋长兼抗日自卫第三大队大队长;所以,对她母亲的丧事办得非常隆重。在举丧期间,象邑闻人和政要都前来吊唁,其丧事的规模,在当时当地可称得上是空前未有的。一些名人的挽联、悼词,直到解放时在“新屋”楼上的后房里还有。
 

                                                    二、人生总有太多的缺憾 


      清光绪二十一年(1895)春,吴氏刚做完五十大寿,新屋正处在紧锣密鼓的雕刻装璜中,倪氏怀着我祖父的身孕也渐渐的出怀了。全家在一片喜悦中,搬入了初步装饰好的东首新屋里。那时,新屋西首和中堂的门、柱、窗、壁虽还在雕刻装饰,但对东首住人已无有大的影响。谁知天有不风云,就在入住新屋不久,我太公就突然一病不起,并于这年的农历八月廿四那天离开人世,卒年56岁。  

      我太公去世后,全家虽处在悲恸之中,但对继续房屋的施工并无多大影响。因这个家的主心骨是吴氏太婆。在办完太公的丧事后,她仍然运筹帷幄、有条不紊地指挥和管理着家庭的运转。  

      我太公去世那年,倪氏太婆还只21岁,住新屋东首的小房中。她年轻丧夫,痛不欲生。吴氏太婆把她当作自己的亲妹妹一样,百般地安抚和照料,才使她平安地度过怀孕期;在同年的农历九月二十日(1895年11月6日),平安地生下了一子——我的祖父;也就是在这新屋里诞生的第一个新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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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有心人  天不负      

           张家生下了儿子,我吴氏太婆的心愿终于实现了!只可惜我的太公,在儿子出生一个月前已离开了人世,未曾能看一眼一生梦寐以求的亲生儿子。

       吴太婆为纪念已逝去的丈夫,就按家譜“……绍闻统志,永怀继述……”的排行,给新生儿取了个“闻遗”的譜名,来表明我祖父是闻字辈,是我太公的遗腹子。以此来寄托对已逝去丈夫的哀思! 


     
 楼主| 张帆 发表于 2011-3-17 19:04 | 显示全部楼层
爱看这样的文章
江海 发表于 2011-3-17 18:26



    谢江海加分
 楼主| 张帆 发表于 2011-3-17 19:08 | 显示全部楼层
端杯茶,随伯父的老屋走进往事。
零落成泥 发表于 2011-3-17 18:30



    待我们老了后,端杯茶一起在老屋道地里晒太阳,聊聊“同乡网”,聊聊“对我笑语”,聊聊“床上文化”,聊聊。。。。。。。。
戒慧 发表于 2011-3-17 19:37 | 显示全部楼层
老屋有美女!
日出东方 发表于 2011-3-17 19:39 | 显示全部楼层
很好  又看了一边 {应该另外还有一部}
 楼主| 张帆 发表于 2011-3-17 20:55 | 显示全部楼层
老屋有美女!
戒慧 发表于 2011-3-17 19:37



   哈哈,小和尚看到美女就流“拉滋” 可比石屋山花和尚有分寸
 楼主| 张帆 发表于 2011-3-17 20:57 | 显示全部楼层
很好  又看了一边 {应该另外还有一部}
日出东方 发表于 2011-3-17 19:39



  谢谢赏读
父亲写了许多,待有空一篇篇发上来。
伊人 发表于 2011-3-17 21:52 | 显示全部楼层
待续~~
 楼主| 张帆 发表于 2011-3-17 22:26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张帆 于 2011-3-20 15:41 编辑

复件 DSC01549.JPG


......................................................      (三)


                                                        祸兮,福兮!



         1900年,丈夫虽然去世了,但两个女人仍然把这个家庭经营得有声有色:大太婆吴氏掌管家政,指挥着长工、佣人,里里外外打理得红红火火;小太婆倪氏,专管养育儿子,带领两个奶娘,把在新屋里诞生的第一个小生命――她丈夫的遗腹子、我的祖父闻遗,调理得白白胖胖、令人爱怜。


                                                一、“千工床”的荣衰      

         从我祖父出生后,大太婆更加勤奋治家,凭借近百亩良田和一只三道桅大船,家产越来越丰。那时,我祖父虽还幼小,可我大太婆就开始为儿子长大后的婚事在操心了。我祖父还只三、四岁,她就遍请四方名匠,化二、三年时间,做了一张“千工床”,为其儿子将来娶妻结婚做好了准备。

      此床前后两进,前进是大拷轩窗,牌楼式圆门,门柱上倒悬着四只三国人物骑着马的将领木雕;左右轩窗的下方,镶嵌着用整块木头镂雕而成的三国故事。进入床门,是“踏床”,宽约1米3,长有2米余;一端放着小橱,另一端是夜桶箱。踏床后面便是眠床了:床阔约1米5,长2米左右;眠床杠是梓木的,上下高约50公分,上有七弯大拷装饰成如意式的半圆形床门。眠床里面三方是围屏,左右两头各三扇、后面是六扇,上面衬板绘的是红楼仕女画;框架上部的边沿,是用小木头楔拼起来的如意格子;中间是空框,衬板上的人物画显示在这空框中,这如意格子成为人物画的画框。相得益彰,精美而有气势。(这张床在“文革”扫“四旧”时被毁,现在拆下来的木雕等部件尚保存着一部分。那张床与下面图片有点想像,但比图片那床更辉煌气派。下图的床,床内的围屏没雕、无画,而我家的那张床,里面三面的围屏都有雕刻和古代仕女画像。现在这围屏尚在,只是人物画在“文革”时已用漆涂得面目俱非了。我是在这张床里出生的,一直睡到11岁才离开它,所以我现在对他记忆犹新!)


           
                                                二、 祖父“再生”和“九泰”名字的由来


          我祖父的名字,除闻遗外,还有“再生”、“九泰”两个。而且在他后来的人生岁月中,这两个名字使用的频率更高。这就要从我祖父幼年时说起:

      在我祖父幼年时,龙屿新屋的富名已经远扬。那时正是清德宗光绪将近末年,军阀割据、盗贼四起,社会混乱,地方上一些被生活逼得无路可走的部分穷苦百姓,也都纷纷聚众结伙,上山入海为盗。在象山港沿岸一伙“盗匪”,闻说龙屿新屋是一很有钱的富户,就乘机把我年幼的祖父,劫持到附近的一座岛屿上(俗称:“请财神”),要张家用二万元银洋去赎。这一来,把张家的两位遗孀急疯了。当时张家虽富裕,但家里都是一些田地、房屋、大船等不动产,那来有这许多现银能去赎人?可这个遗腹子,却是这俩个女人的命根子,如果有个三长两短被“劫匪”撕了票,那她们还能活下去吗?所以,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将儿子赎回来,即使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因此,就托人向前东乡肖家一家大户去借现银。

      那时的有钱人家,都把田地看成是最可靠的基业。肖家的答复是:他们正在买田,一时无法能挪出这许多现银;要不张家把田地卖给他们,他们就不去向别的地方买田了,把这用来买田的钱先给张家应急。实际上这是当时大户间并呑产业的一种计策和手段。在这人命关天的紧要关头,两个女人那还管得了什么后果,就一口答应把几百亩良田卖给了这家大户;并把家里一切可变卖或抵押的东西,全部换成了现银。几经周折,通过中间人的周旋,最后据说用了一万五千元大洋,才把我祖父赎了回来。

      实际上,这些人把我祖父劫走主要是为了钱,并不会真心去伤害他。据老辈人说:这些人把我祖父劫去后,是当成宝贝一样保护起来的,每天让他好吃好玩,还派了专人照顾侍候着他;所以,赎回到家时他毫发未损。两个守寡的女人看到儿子完好回来,虽惊犹喜,又请菩萨又拜祖先,并请算命先生给他取了一个“再生”的名字,意为他已获得了“新生”!

      屋漏偏逢连夜雨。一份人家在倒霉的时候,往往是“祸不单行”。我祖父平安赎回不久,这个家又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那就是这只三道桅大船,在吕泗洋遇到“滚沙”倒没了,还死了人。这又是给这个几近破产的家给了当头一棒。我大太婆吴氏面对着这接连发生的天灾人祸,还是沉着冷静地应付了过去。

      早年的人相信迷信,家里接连不断的地发生了这些事,就到处去求神保佑,还请来高僧法师做佛事,以超度亡灵和点拨家运的迷津。据说有一个会看相的高僧看了我祖父的相后说:“此孩乃地煞星投胎,命硬,克父,招灾;但日后必有出息,能成为一个人物。只要等他到了九岁,家里一切就会顺利平安了!”于是,就给我祖父又取了个“九泰”的名字。意为等他九岁,这个家就会开始安泰顺利了!

      祸兮,福兮!经过这几年的折腾,龙屿“新屋”的家产基本上已差不多了,只剩下了数十亩薄田和一座富丽堂皇的“新屋”。可日子的确比原来过得安泰了,因不再为富名而招风招灾了!至于家中的日常生活,不管怎么样,再瘦的骆驼也要比马壮。张家虽然破产了,但还有那座“新屋”、和一张金壁辉煌的“千工床”。在当时当地,有这两样东西,还算得上是一家名气响当当的老户人家。凭着尚有的数十亩田地的收益,长工、娘姨还是照雇、照讨,吃用也不必发愁。

      从上面一段家史中,让我更深刻明白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这一诲人不凡的道理!

复件 IMG_3190.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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