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翅的孤雁

感谢大家的鼓励，我写这部小说，本意在于体现象我这样年纪的一代大学毕业生人，在当时大学毕业还算比较优秀的情况下，却刚好是工作”不再包分配“的开始。于是，一个独自飘零到外地的女大学生，开始了艰难的求生存求发展的十年蜕变的痛。应惠为了爱情，来到他乡，却成了一只没有翅膀的孤独的大雁，在寻找工作的难题上屡遭挫折，残酷的现实击碎她的梦想，却把她从一个软弱的女孩历练成一个不再惧怕艰难险阻的女人。最后，她成了一只将翅膀长在自己心中的大雁，她张开心中的翅膀，翱翔在异乡的蓝天。
    是谁折断一个天真烂漫的女孩美丽的翅膀，是谁让这个本应该一帆风顺的女孩吃尽苦头，是性格决定了命运？还是……？
    本来，本小说里有应惠的10个工作经历，字数有好几十万。我曾将前面的6万字参加首届宁波市小说大赛，本篇已获”优秀小说奖“。在修改的过程中，我在此发帖，丹兄的建议，让我深受启发，我决定将小说尽量缩短，让它更加简练。我本来就是擅长把握小小说，也希望，用小小说的技巧来演绎这篇小说。最后，希望在明年，能给支持、关心我的朋友们留下一个中篇吧。
     让原作品在众人的检阅下进行修改，我觉得很难、很有压力，是一种挑战，更是我的幸运。再次感谢看帖、顶帖的师长、朋友，请继续关注……

                                                                           （十三）


       从陈萍处，我获得一些信息。我们的公司是中日合资企业，柳毅是小川社长的妻弟、日方派来的代表。柳毅虽说是副总，其实并不做任何具体工作，只是挂个名而已。“真是个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啊，硕士研究生，今年32岁了，看上去却只有二十七八，黄金单身汉一个，谁要是嫁给他，这一辈子可享福啦！”陈萍不无向往地说。我突然想起了秦姐，哎，一个孤孤单单的女人，苦熬到35岁，真不容易啊！
       柳毅的假期只有7天，他也真不会玩，第二天一大早就跑到公司里报道，在各间办公室四处转悠。可以想象，他每到一处，必定受到热烈地欢迎外加一番肉麻的恭维。过足了“首长”瘾，他红光满面地回到办公室，在我对面的空位上坐下，泡了一杯茶，点燃一支烟，往椅背上一靠，作悠闲状。我抬起头，预备奉承几句，谁知，刚一张口就被他的烟给呛着了，忍不住连声咳嗽。他迅速掐灭了烟，并对我解释道：“其实我平时并不吸烟，只有在思考问题的时候才吸，我在想，怎样翻译那几句话。”我连忙说：“没事，你吸吧，我倒想闻闻日本的烟与我国的烟在香味上有何区别。”他笑笑，坚决地把口袋里的一包烟扔进垃圾桶里。看着这包惨遭遗弃的烟，我的心里突然涌起一种异样的情感。柳毅，真会体贴人！
       柳毅拿起一支笔，又摊开一张纸，一边思考一边写，像一个中学生正在考前用功。我好奇地瞟了一眼，是日文，看不懂耶。
       终于，他抬起了头，喜形于色，对我说：“好了，翻译完毕，自我感觉不错！”我凑过脑袋预备去看，突然想起他用的是日文，只好将脖子缩回来。
       他开始念诗，叽里呱啦，反反复复，在我耳边萦绕。虽然听不懂他在读些什么，却听得我耳根发热，心也砰砰直跳。我悄悄对自己说：“喂，是谁在自做多情？不害臊！”这时，手机响起好听的乐曲，是松，我连忙接听。松说给我买了个保健枕，晚上送过来。松是个很细心的男孩，上回我抱怨枕头太扁，他就往心里去了。多好的恋人啊，总是时时刻刻为我着想。
       “刚才是谁的电话？你老公？”柳毅停止吟诵，很认真地问我。我有点脸红，如实回答：“是我男朋友，还没结婚。”柳毅“哦”了一声，没再追问，沉默了一会儿，他走出门去。
       一连几天，都没见着柳毅，秦姐每天都要过来询问几遍，神情焦急，好像我是负责看管柳毅的。这几天，秦姐衣着很光鲜，看上去年轻了许多，我私下对秦姐说：“春天来了，油菜花开了！”秦姐作势要打我，脸上却泛起红晕。秦姐要是嫁给柳毅，确实是个很好的归宿，我暗想。

                                                                           
                                                                          （十四）

      
       周一清晨，天蒙蒙亮，我匆匆忙忙往外跑，今天要去市区报检，任务多，得赶早。我站在路边伸长脖子，等中巴车。一辆白色的轿车在我身边嘎然停下，猛按喇叭。这是公司的车，我当然认得。只是疑惑：谁呀，起这么早？车窗徐徐落下，柳毅从车内探出脑袋，对我说：“上来吧，我也去市区，正好顺路。”
       我喜滋滋跨上车，刚一坐稳，他突然把一包东西往我手里一塞，车子开动了。我打开一看，是几只冒着热气的小笼包子和一罐热牛奶。“我已经吃过了，给你的。”他见我一脸疑惑，对我解释了一句。我连声感谢，承蒙领导如此关怀，心中甚是不安。
       吃完早点，我正襟危坐，他问什么，都尽量用最简短地语言来回答。也许怕影响他开车，也许觉得他是公司领导，反正我有点紧张，心砰砰乱跳。真该死，我感到头晕，还想吐，晕车的老毛病竟不合时宜地发作。我强忍着，打开一点窗。他关切地问：“你怎么啦？哪里不舒服？”“我晕车，只要吹着风，就没事。”我不好意思地说。他连忙把车窗全部打开，一股冷风扑面而来，顿时神清气爽，刚才那股难受劲马上过了。看我好受了些，他又关上窗，说：“可别着凉了。”一股暖流在我的血管里暗涌，他，竟然像松那样懂得照顾人。
       但他毕竟是领导，一直做惯了学生，接受领导的特别关心使我十分不安，我暗想：坐轿车还不如挤大巴，大巴空间大，至少不会让我晕车。
       柳毅一直将我送到商检局门口，省去我许多时间，再加上办事顺利，不到中午，我就忙完了，哼着小曲儿走出来，阳光照在我的脸上，感觉很惬意。
       迎面传来汽车喇叭的鸣叫声，我抬头一看，遭了，又是他。我的怀中仿佛揣了一只到处乱撞的小鹿，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上来吧，我也办完事了，刚好与你一起回去。”柳毅温文而雅，一脸阳光。
       我战战兢兢上了车，端坐着，两手紧紧抱着一只资料袋，好像在预防遭到抢劫。他看了我一眼，笑了。我心想：他也许在笑我那小样。于是把资料袋放到汽车后座，坐稍微放松了一点。“闭上眼睛！”他命令道。我很惊讶，朝他瞪大双眼。他又说了一句：“闭上眼睛！放心，不会杀了你！”难道他有什么礼物要送我？我不敢往下想。
       我把头靠在椅背上，乖乖地闭上眼睛，同时也屏住了呼吸。感觉有一根手指轻轻拂过我的太阳穴，滑滑的液体均匀地在我额头的每个毛孔里渗透，一片清凉、一阵芳香，还有一股成熟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他的胸就贴在我的耳边。“冬冬冬……”他的心跳，那么强有力地震撼着我的脑神经。“好了，可以睁开眼睛了。”他温柔地说。我慢慢睁开眼，看到一对深情的眸子，离我那么近，简直让人窒息。我坐直身子，顺便将他的身体移开，然后故作恐怖地问他：“你刚才给我涂了什么东西？我感觉头好痛！”“不会吧，是预防晕车的药，难道搞错了？”他紧张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看说明书。见我正偷笑，他才知道上当了，捏了一下我的鼻子，说：“小东西，想骗我。”突然感觉鼻子像触电一般，他捏过的那两寸皮肤，酥麻温热。我的脑子里迅速略过松关切的目光以及秦姐这几天水莲花般的笑颜，于是慌张地将头扭向窗外，避免再与他开玩笑。
       他放了一盒磁带，是周冰倩演唱的《我想有个家》，这是一首老歌，当我还是小女生时曾经流行过。他一边开车，一边哼着：“我想要有个家，一个不需要华丽的地方，在我疲倦的时候，我会想到它……”听着这几句歌词，我突然觉得很累，是的，我也想要一个家，一个属于我和松的家。“对，是我和松的家。”我悄悄在心底对自己强调了一遍。
       一路上听着歌，路程仿佛缩短了许多，当车停下来的时候，一看，已经到达公司了。从车里出来，我不经意间抬起头，看见三楼办公室探出一个脑袋，是秦姐，我高兴地朝她挥手，她却严肃地盯着我看，目光冷冷的。“灭绝老尼！”我突然想起陈萍的告诫，顿感后背凉飕飕的。

[ 本帖最后由 成根 于 2008-11-23 14:32 编辑 ]

可以预料，这份工作要结束了。

应该说，故事越来越有意思了。继续关注！

很精彩，我很久没看书了，今天看了，谢谢楼主！

"......免得我们姐俩扎堆，防碍你和男朋友通电话。"
“...... 免得我们姐俩扎堆，妨碍你和男朋友通电话。”

我只好硬着头皮用老土的“剪子、包袱、锤”来代替猜拳。
我只好硬着头皮用老土的“石头、剪子、布”来代替猜拳。

第二天一大早就跑到公司里报道，
第二天一大早就跑到公司里报到，

[ 本帖最后由 成根 于 2008-11-23 22:15 编辑 ]

谢谢吴老师，我马上改过来

                                                                            （十五）


       柳毅明天就要走了。下午，他在各个办公室转悠了一圈，算是和大家告别。
       秦姐一直心神不宁，下午县里有个重要的会议，也忘了通知张总参加，张总朝她发火了。于是，她一个人躲在办公室郁闷，我进去拿资料的时候，发现她正在抽烟。我很惊讶，一是从来没见过她抽烟，二是她面前放着的正是柳毅前几天当着我面丢弃在垃圾桶里的那一盒烟。难怪，她工作那么卖力，原来都是为了柳毅。我知道，她此刻心情很不好，她在恨我，我心虚，不敢说什么，悄悄退出来。
       柳毅回日本了，也带走了我和秦姐的友情。秦姐依然称我“阿惠”，但不再带有任何感情色彩。
       “阿惠，回来，把这份单子马上打出来，我要用！”我正准备去吃中饭，她面无表情地把一份资料甩在我面前。
       “阿惠，把垃圾倒一下！”我忍气吞声地遵命。当我小心地把空垃圾桶放回她的身边，正欲离开，她又喊：“糟了，刚才垃圾桶里有份资料很重要，被你拿去倒掉了，赶紧去替我找回来！”我只好又去垃圾堆里扒拉回来。
       “阿惠，辛苦一下，把这张地垫拿去洗洗，脏死了，看着真恶心！”她皱着眉头说。我知道她心里真正恶心的是我，她恨不得我是一张地垫，那样，她一定用高跟鞋用力踩、踩、踩！
       我在水龙头边洗着地垫，笨拙地擦着肥皂。小时侯，我在家娇生惯养，妈妈一直帮我洗衣服；长大后，松抢着为我洗衣服，我从来没有洗过地垫，这是我第一次屈辱地洗地垫。想起对我百般疼爱的松，想起远方无限牵挂我的父母，我的眼泪叭拉、叭拉滴落在地垫上。
       有人在我的肩头拍了一下，我连忙擦去泪水；扭头一看，是陈萍。她夺过我手中的刷子，说：“老总找你，快去吧，我来洗。”
       我快步走回办公室，照了照镜子，冲镜子中的自己笑一笑，然后去见张总。老总笑呵呵地说：“小应啊，快来帮我一个忙。你看，这是我的作业，你晚上帮我完成了，明天交给谢镇长。”我接过来一看，原来，张总作为镇里的人大代表，必须针对镇里制定的各项方针政策的可行性提出建议和意见。
       张总说：“这上面的每道题目都要完成。你是中文系的，胡乱写一点，都比我水平好，作业交给你了。”
       我遵命领了作业，回到办公室做。我的妈呀，作业还真不少！我绞尽脑汁，加班到深夜，总算完成了。又仔细检查一遍，确定没有错别字，这才安心睡觉。
       第二天，我打听到镇长办公室，把作业亲手交给谢镇长，这项任务算是彻底完成了。刚从镇政府回到公司，张总就召我进去。他亲自给我倒了一杯水，兴奋地对我说：“谢镇长打来电话，说你写得很好，不光语言好、字也写得很漂亮。小应，你给我争光了，今天中午我请客，请你去大酒店。”
       从总经理室出来，我的脸上荡漾着笑容，小小的成就感在心中跳跃，回到办公室又照了照镜子，告诉自己：“宝贝，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本帖最后由 成根 于 2008-11-24 11:48 编辑 ]

等待下文

69楼：请注意分段与标点。
略作修改，不知是否确切？

谢谢吴老师，您真有心，请继续帮我编辑

等着看下回分解~~~LZ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