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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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晓藩着意要为儿子举办一个盛况空前的、隆重的大婚礼仪,以表示洪家的气派。举办婚礼这天,门庭内外挂灯结彩,宾客云集,来来往往,喜气洋洋,热闹非常,到处洋溢着喜气盈门的浓重氛围,门前喜鹊迎客,蓝空祥云满天,呈现着大喜临门、紫气东来的景象。家迎喜庆欢腾腾,人逢喜事精神爽,不管是家人还是宾客,个个笑逐颜开,人人欢天喜地,特别是洪称奇的母亲向秀玉更是欢欣得满面红光,笑得合不拢嘴,她能不欣喜吗?宝贝儿子能娶进一个门当户对、花容月貌的大家闺秀肖淑芬,真是郎才女貌、珠联璧合的一对哪,说不定一年以后,她能抱上一个胖孙子呢,这样一来,我就能当上奶奶了,哈哈!
照例说,作为新郎的洪称奇,他此刻的心情应该比任何人都兴奋,但却兴奋不起来,他根本没有像他母亲那样舒畅的心情,更无兴高采烈的神色,却更像个背着一身沉重债务的“晦气人”,他满面愁容,唉声唉气地低着头,板着一副冷冰冰的脸色,似乎这场婚礼与他无关,好像并不是为他举办的,与他没有任何关联。他此刻的胸膛里像钻进了一群老鼠,乱窜乱跳似的弄得他不得安宁。这也难怪,他此刻心里面有诸多的纷扰与牵挂,害得他在大喜的日子里根本没有什么欣喜可言。他首先想到的是他今后如何去面对孔绣凤,他们俩从小青梅竹马,俩小无猜,原本以为他们的姻缘是铁板钉钉的事,无论如何想不到会遭到“捧打鸳鸯俩分离”的结果。正由于出现了这个结局,才致使给孔绣凤带来的“丧父之痛”,致使她陷入了孤苦伶仃的、凄风苦雨的悲惨境地,这一切难道不是他这个负心汉给她所带来的吗?他能不为此痛心疾首并为此悔恨交加吗?另外,他还要去如何面对未来的新婚妻子肖淑芬的问题。他在婚后如果采取冷待或亏待她的态度,那是情理所不容,必然要遭到家人及周围乡邻的谴责,这种不端的行为是要遭报应的,我可不能去做人所不齿的行为。就这场婚姻而言,她完全是无辜的,毫无干理由去见怪于她,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世俗规矩之下,她内心里即使不同意这门婚姻的话,她也是无法去违抗,不管她同不同意这门婚姻,她只能听众父亲的安排,这种顺理成章的事,她没有任何责任。严格地说,这场婚姻中,她与自己一样,都是一个任人摆布的傀儡,丝毫没有任何权利去决定自己命运的权利,只能随波逐流地、违背自己意愿地去惟命是从!如果没有这次婚配,她完全可以同另一家大公子去配亲,人家可不会亏待她。由此看来,她才是真正的“冤大头”啊。
洪称奇在种种纷繁的、难以排除的内疚与烦乱下,在那天婚礼的酒席上,他喝得酩酊大醉,乱撞乱跌的被宾相们扶进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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