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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连载之四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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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山张为礼 发表于 2015-2-13 10:2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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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菲回到厂后,首先去自己的办公室整理了一下资料,然后再去厂长那里,向厂长汇报有关在广交会上与贺总达成订单的初步意向等有关情况,谁知,当她刚刚在座椅上坐定时,袁新谱就打电话进来,骆菲啊,我刚刚听到有人说,你已经回厂来了,那我就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吧,你出差以后不久,邬兴发就投降缴械了,他写的《认错赔偿启事》已贴满了瀛海镇的街头巷尾,人人都知道了他造谣的卑劣行为,他现在就像过街老鼠那样遭到人人咒骂、谴责,名声扫地哪,这叫恶有恶报,罪有应得,他赔偿给你的1000元“精神与名誉损失费”已交到我这里,等会儿你就到我这里来拿吧。
骆菲听到了这个她完全意想不到的、令人欣慰的意外消息,真是感慨不已啊,她平白无故遭人诽谤陷害的不白之冤终于澄清了,她舒心地透了一口气,真的没想到自己刚刚回家就得到了这样一个万幸的、令人舒畅的消息,再加上她在广交会上带来的二个好消息加在一起。也算是三喜临门了,她此刻的心情真是心花怒放啊。在经理好有关资料以后,她就去厂长办公室,向袁厂长汇报广交会上的有关情况。
几天以后,骆菲接到贺总电话,他最近在离灵山不远的宁市的一家啤酒厂搞合资,此工作已经完成,他想乘便到你家及你们厂来一趟,我将于明天到达灵山县瀛海镇,首先要来拜访我的嫂子、也就是你的母亲何赛梅女士,我们已经有二十多年没见面了,要聊叙别后情景哪,然后嘛,再到你的厂里去考察一下你们厂的产品情况,然后再决定签订购货合同。有一点要特别说明一下,我来的首要任务就是来拜访你母亲,其次才是到你厂去搞订购货合同,所以请你们厂方就不要安排“洗尘”之类的礼仪了,我就是想要到你家里去吃一餐便饭,与你母亲海阔天空地聊聊,不过,你们切不可花钱哪,我与你父母亲是老相识了,以前的交往都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的,现在也当然应该如此嘛。照例说,本是应该我请你们一家人吃一餐饭的,但考虑到我到此来是身在客处,你们才是主人,根据乡俗,我请客就不成体统了,是吧?是你们应尽“道主之谊,客随主便”的嘛,所以啰,我也就不客气了,大大方方、理所当然地到你家去当一回客人算了。哈哈。
骆菲听了贺总如此肝胆相照式的坦诚表达,心中真有说不出的温暖,于是就赶紧说,那是,那是,贺总,我一定按照你的意思去办。
这天,晴空万里,和煦的阳光普照大地,金秋的空气里到处充满着桂花浓郁的芳香,贺总带着二个随从,开着一辆崭新的奥迪牌轿车缓缓而来,骆菲早就在村口迎候,怕他们一时找不到地方。贺总看到骆菲站在路旁,就把车子停了下来。骆菲对贺总说,由于瀛海是个古镇,街道很狭窄,不便停车,还是停在厂里安稳,好在她家离厂子不远。也只有十分钟的路程,于是,贺总的车子就去厂里停放,骆菲带着他们往家里走去,当他们一行走到骆菲的家门口时,何赛梅早就在此迎候了。何赛梅虽然年已半百,徐娘半老,但还风韵犹存,虽饱经风霜,两鬓半白,仍脸上还透露出一股英气。贺总一眼就认出了她,立即前去紧紧地握住她的手不放,一时激动得竟说不出话来,嫂子,你还好吗?这时,何赛梅已是热泪盈眶了,瘦小的身子有些微微发抖,缓缓地说,好,好啊,我不是好好地站在你的面前吗?真的很感谢你,你不远万里地来看望我,难得啊。贺总回应说,早就想来看望你了,只是不知道你身在何处啊,今天总算是如愿似偿了……
他们在门口嘘寒问暖了片刻后,贺启明就把在司机手中拿着的二个袋拿过来交给何赛梅说,一点薄礼,以表心意。何赛梅接过来一看,一只袋里装的是三件鄂尔多斯牌羊绒衫,其中一件是紫红色的二件是大红色的,很显然,这其中紫红色的一件是送给她的,另外二件大红色的是送给骆菲两姐妹的;另一袋装的三条羊毛围巾,也是同样是这两种颜色,一条紫红色,二条大红色的,当然也是出于同样的考虑,不难看出,贺启明之所以挑选了这样两种物件和两种颜色显然是颇费一番心思的,送羊绒衫和围巾意味着“送温暖”,而紫红与大红颜色显然是大红大紫的意思嘛,表述当今及今后是前程一片光明、紫气东来。何赛梅此刻内心里真的感到很温暖,她深情地望着贺启明说,真的是太谢谢了,你买了这么多件干什么?这多花钱啊。
贺启明接着说,嫂子你这样说就有点见外了,你们家总共也只有三口人,我能厚此薄彼的蚂?如果只送给你一个,两个侄女没有,那她们岂不会在心里会骂我这个当叔叔的也实在是小气了,说起来还是一个当总经理的人呢,手头多紧哪,骆菲,你说是吧?
贺启明风趣而幽默的话自然引起了发阵哄然大笑。
接着他们就走进了里屋,房子是老式木屋,座南朝北,东首是大房,西首是灶间,中间有一间厢式敞堂,虽是老式旧房,屋里倒也收拾得十分整洁。由于此时已到中午时分,何赛梅就带他们直接到敞堂的餐席上就座,边吃边谈,也就更加随便些。何赛梅早已把菜肴准备好了,并已有五六盆冷菜放在桌子上了。骆菲的姐姐骆芳在灶间里忙着烧菜。当客主双方坐定以后,骆芳就把热菜搬了上来。此时,贺总才看到桌子上的菜肴真是光鲜亮丽,美不胜收,桌子上摆满了各色海鲜,有鲜红的梭子蟹,嫩黄的蛏子,淡绿的“靴脚”(佛手)等贝壳类海鲜,也有淡黄的“望潮”、灰白的“弹涂”,还有那金光闪闪的大黄鱼和银白锃亮的鳓鱼等时鲜鱼类,叫人看得眼花缭乱,真的禁不住要流出馋液来。这些满桌的海鲜菜肴全是本地的特产,其实没有花多少钱,贝壳类海鲜是当地海边挖来的,由于新鲜,故味道特别鲜美。贺总不要说从未吃到过这样的贝壳类海鲜,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到过,他盯着这些五颜六色的贝壳类东西,不禁十分好奇,这些是什么东宝贝哪,不但好看,而且还香气扑鼻的?
何赛梅就笑吟吟地告诉他,指着一盆菜说,这东西学名叫“滕壶”,我们本地人叫它为“簇”,它生在海边的岩石上,生命力极强,它最初像一个“小白点”附在海边的岩石上,几年下来就会长成如豆粒状的“黑痣”,十多年或者二十多年以后就可铲来食用了。它的形状呈“削”去了“顶角”的“圆锥体”,像一支底部大、顶部小、个子矮胖的“大屁股烟囱”。它不但生长在礁石上,还会生长在大“滕壶”的外壳的背上,这样一来,就自然像“叠罗汉”一样地、成簇成堆地聚集在海边的礁岩上了。也许,由于这个缘故,海边的人就相当形象地叫它为“簇”了。其实到目前为止,村民们尚不知它的学名叫“滕壶”,而一直把它叫做为“簇”的,他们甚至于压根儿地不知道“滕壶”为何物。“滕壶”的外壳呈灰黑色。长大了的“簇”的底部圆径有七八公分,上部的“烟囱圆孔”直径则不到一公分。虽然它相当普遍地生长在海边的礁石上,但在近海边的礁石上的“簇”一般地是“长”不大的,活像一个“侏儒”,即使它具有几十年的“簇龄”还是相当地“矮小”,而且它的肉体干瘦,味道也不鲜美,所以村民们都不会在近海的礁石上去铲簇。在远离海岸线的外海无人居住的海岛上的“簇”就大不一样了,由于外海的潮流湍急,它们能与海上来自各个方向涌来的潮流“零距离”接触,几乎每天都可以与她们“亲密拥抱”,所以这些“簇”所得到的养料自然要比地处近海的“簇”要丰富得多,所以它们的体型就比近海的“簇”要大得多,而且肉质鲜美,所以瀛海乡的村民一般地都到外海的岛上去铲簇,即使近海礁石上的“簇”垂手而得也不会到那里去光顾的。“簇”的外壳只不过是它的蜗居的“寓所”,外壳里面尚有一层坚硬的、锥形壳包裹的肉体才是它的真正“身躯”,要得到这个“身躯”就得用一种铁制的“簇铲”把它的外壳连同“身躯”一起地从礁石“铲削”下来,然后运回到家里,再把它放入锅里的沸水中煮了许久以后才可取出来。这样,就可用粗铁丝制成的“簇撬”从“簇”的“烟囱口”插进去,然后在它的外壳里旋转一周,这样就可把它的肉体与外壳分离出开来。这样,就可把取出来的“簇肉”拿到市场上去出卖了。“簇肉”在市场上十分畅销,因为它的味道鲜美无比,而且价格也不贵,大家都喜欢食用,特别是家中有远客登门时,就一定要去寻找市场上的“簇肉”,以此来炫耀一下这道价廉物美的佳肴。
贺总听了何赛梅如此生动的介绍,不禁引人入胜地感到好奇与兴趣,原来这些菜肴还包含着一种文化,叫做饮食文化,也是一处特殊的乡情文化,真是不虚此来一趟啊。他见到桌子上摆满了各色海鲜,有鲜红的梭子蟹,嫩黄的蛏子,淡绿的“靴脚”(佛手)等贝壳类海鲜,也有淡黄的“望潮”、灰白的“弹涂”,还有那金光闪闪的大黄鱼和银白锃亮的鳓鱼等时鲜鱼类,叫人看得眼花缭乱。他看到像“佛手”似的贝壳类海鲜,于是就问何赛梅,这叫什么东西哪,这壳硬硬的,怎么咬得开啊?于是,何赛梅又介绍说,这东西我们本地人叫它为“靴脚”,是从海岛上的岩礁缝隙中挖来的,它的上半部颜色鲜艳、壳体坚硬,像一双合着掌的“阿弥陀佛”佛手,所以有的地方也称它为“佛手”;而它的下半部却是麻黑色,柔软而坚韧,像靴子的“筒体”,所以本地人就叫它为“靴脚”了。它上半部在“双手合拢”处有一条细缝,其实是它对的“嘴巴”,不过紧闭得十分严密,不易挖开,而下半部的“筒体”却是十分坚韧,就是用牙齿去咬也不易破壁,对于从来没有吃过“靴脚”的人来说确是感到无从下手,其实很简单,要吃它只要用手捏住下部,把嘴对准上部。要竖的方向去咬,只是轻轻地一咬,它就会张开,然后就用手把它剥开,就可吃到里面的肉体了,这东西的上部黑色肉体并不好吃,只是下部的肉体,也就是“靴脚”的部分才鲜美无比。
贺总听了何赛梅的这一番介绍,真是大开眼界,内心里真有说不出的兴奋,于是他就按刚才何赛梅有介绍方法去实践一下,尝一尝这种叫“佛手”的海鲜的滋味,果然,它的美味真是无法形容出来,真的是好鲜好鲜啊。
这一顿美餐,在边吃边谈中足足化了二个钟头,大家都觉得好似只是短暂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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