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一个月后,东海乡电管站正式成立。此前,县政府已经为此发过“红头文件”,为了彻底改变农村的安全用电局面,各乡必须成立乡电管站。乡电管站实行独立核算、自负盈亏,其经济来源(指电费附加费)大部分应用于农电维修,小部分用于站内的经费支出,具体比例由县电力部门研究决定。乡电管站在业务上接受县电力部门(通过供电站)领导,行政(粮户关系、党团组织)上仍由乡政府管理。经电力公司与乡政府协商后,决定由李松原担任电管站长,胡慧斐为出纳员,电管站的财务由供电站的电费台账员兼管。
李松原本来打算把一个电工技术过硬、工作责任心强的村电工作为自己的助手充实到站里来,但由于供电站长执意要塞进一个人来(供电站长的外甥何时杰),他只好放弃原来这个打算,供电站长是他今后工作的顶头上司,能得罪得起吗?摆在李松原的面前的处境确实是极为严峻的,本来属于电管站的资金早已被乡政府掏空,留下来的资金余额只有区区的几千元,如果没有电力公司拨下来五千元的“建站费”,真的连“起灶”都很困难,哪能顾得上去开展改造农电线路这项十分紧迫的工作呢?他连想安排一个得力助手的权利都没有。要人没人,要钱没钱,凭目前这付烂摊子,要很快地打开局面是极其困难的,他确实有点心灰意懒。
胡慧斐是一个十分机灵之人,她看到李松原垂头丧气的神态,就知道他心中的苦楚。她想要初露锋芒,就必须立即帮助他摆脱目前的困境。当然,她也十分清楚,她与李松原相处没几天,彼此之间缺乏了解,李松原现在是不会信任她的,但她还是决定要试一试。于是,她就笑容可掬地对李松原说:“李站长目前一定感到很苦闷是吧?要钱没钱,要人没人,工作确实难以展开。”
李松原听了有点奇怪,她怎能揣摩到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思呢?能猜透别人心思的人确实有点不简单。他对她确实没有什么好感,在金昌林把她塞进站里来的时候,他只把她当作一只“花瓶”看待。李松原想,她现在是捉弄我还是同情我?他不屑地看了她一眼,用有点搪塞的口气地问她:“我确实是很苦闷,但有啥办法?你像魔术师那样帮我化出钱来吗?”
胡慧斐完全听得出他是在搪塞她,但她觉得此刻绝对不能与他一般见识。她还是笑眯眯地对他说:“我又不是魔术师,哪有本事去化出钱来呀?不过,事在人为嘛,我们可以动脑筋想办法。”
“这什么脑筋可动?去偷去抢还是去骗?”李松原仍然挖苦她。
胡慧斐见到李松原还是用这种态度对待她,觉得他实在有点小看她了。她一本正经地对李松原说,我看你呀,真是捧着金饭碗愁没饭吃。你别担心站内目前账面上空空,但你可不要忘记,我们电管站每月有近万把块的附加费进账。几个月下来,我们的账户上难道就不会有一笔数目可观的数字了吗?那时候我们还会是穷光蛋吗?我们的眼光可要放得远一点,乡电管站在社会上可是一块响当当的牌子啊!我知道你现在是想“新官上任三把火”,想立即搞点成绩出来,只是手头上没有资金而动弹不得,这确实是摆在我们面前的实际问题。但只要我们能开动脑筋,资金是完全有可能解决的,譬如,我们可以利用电管站这块金字招牌到信用社去贷款,他们难道会不信任我们吗?你如果相信我的话,我倒可以帮你去试试看,行吗?
李松原绝对没想到这个“花瓶”胡慧斐的脑筋竟会如此灵活、实在,他觉得自己确实小看她了,他自己为什么就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呢?他明白,胡慧斐这个想法决不是胡思乱想,确实是一个切实可行的办法。于是他像醍醐灌顶似的明白过来,对胡慧斐态度就来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笑逐颜开地对她说:“好啊,那就麻烦你到信用社去试试看。”
一个多钟头以后,胡慧斐果然把十万元的贷款事宜搞定了。李松原对她感激不尽,从此改变了对她的看法。此刻,他真有了一种柳暗花明的感触,心情就如高山流水般的舒畅。
说起胡慧斐,如果你认为她是一只“花瓶”的话,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当年,她作为一个知识青年在农村里插队劳动的时候,大队书记就看中她的美貌与聪颖,就想把她成为自己儿媳妇。起先是暗示,后来是明说,还提出不少优惠条件。当时的胡慧斐虽然万般无奈但始终没有开口答应。她绝对不嫁给大队书记的儿子当老婆,尽管当前有一些令人诱惑的条件,她头脑十分清醒,无非是个做个大队书记的媳妇而已,从此休想跳出农民的泥潭了,她能屈从吗?这可是一生的命运啊!她不屈从大队支书对她横蛮无理的施压,但又怕他借此打击报复,她在万般无奈之下,大胆地向当时的公社书记写了一封信,希望他能解救她的困境,无论去干什么,只要能把她调出大队就行。她之所以会写信给金昌林书记,是因为有一次他曾经到大队去了解情况,她与他曾有过一面之交,她觉得,金书记对她的印象不错。果然,金昌林接到她的信后,不久就把她安排到公社的食堂里做临时工。在以后的日子里,金昌林与胡慧斐的关系自然更加密切了。金昌林对她虽然馋涎欲滴,但他还是有所克制,在条件没有完全成熟时,他绝对不敢轻举妄动,免得出现不堪收拾的局面,在“这个问题”上他还是比较明智而清醒的。但胡慧斐在“这个问题”上反倒是胸有成竹,她懂得“要得到就得要付出”的道理,世上绝对没有什么“免费的午餐”,付出得愈重头,得到的就自然会愈丰厚。她从金昌林的眼神里完全能看得出他对她的心思、对她的欲望。她至今还是一个处女身,她当然懂得女人贞操的宝贵,正因为它宝贵,人们才会珍惜它。她如果把这个女人最宝贵的东西献给金昌林的话,他自然会“感激涕零”了。到时,她当然不会无代价地把这个她最珍贵的东西白白地送给他,她肯定会得到报答。她胸中自有“锦囊妙计”,她善于掌握火候,在金昌林到了“实在难以忍受的时候”,她才会不失时机的满足了他。这天,当金昌林进入她的身体时,才知道她还是一个处女,简直使他欣喜若狂!促使他在床上从无有过的疯狂,他发挥得真是淋漓尽致……胡慧斐在经受了破膜的疼痛以后,也得到几分快感。事毕,她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一条崭新的男人短裤递给金昌林换上,而把金昌林刚才的留下了血迹的短裤换下来。她娇柔地对他说,这条短裤就让我给你清洗好了。金昌林对此心花怒放……
此后,使金昌林很令人费解的是她却从此与他若即若离,竟与他捉起“迷藏”来。他原以为此后她一定会与他如胶似漆,谁也没有想到她竟突然会变成“镜中花”、“水中月”,他想捞也捞不到了,这真的使他有点迷茫和不解。每当他向她提出求欢要求时,尽管她对他的态度还是十分娇柔,但总是借故推托,越发使金昌林进入想入非非的状态。她似乎很掌握分寸,当他被弄得神魂颠倒时,她才同意满足了他一次,此后又来一个若即若离的“阶段”。她很有心计,她觉得只有这样,才会使自己在金昌林面前保持“尊贵”地位,否则,女人这种身分就会马上消失殆尽。女人如果被男人随叫随到的话,男人就会把女人当作“玩具”,当作“贱货”看待的。后来,金昌林忽然想起胡慧斐还没有归还他的短裤时,他似乎感到有点唐突,于是他就装着忘记了似的向胡慧斐要他的短裤。她却不慌不忙地、笑眯眯地对他说,他急啥啊,我要把它留作“纪念”呢,它可是我的“初次”啊。金昌林真是拿她没办法,对她这样不阴不阳的态度又不好发火,但又觉得此事有点蹊跷,她把短裤留着,究竟是当作“把柄”还是真的是留作“纪念”呢?如果要当作把柄的话,今后恐怕就要“麻烦”了。所以,他从此只能对她关爱有加了,他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在成立乡电管站时,他就不用分说地竭尽全力地为她效劳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