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ephen_sun 发表于 2008-11-15 22:17

不管怎样,学校和其他的单位比起来还算一片净土了.连教书育人的学校都成了名利场,充满铜臭味,更不用说这个社会的其它机构了.为什么改革30年了,我们号称的和谐社会变得如此让人生厌???这个社会机制病了...

tange 发表于 2008-11-16 12:45


                                                                     (六)

       新的学期开始了,松忙着上班,我也忙着每天出门找工作。小镇上没有人才交流市场,只有几家门面很小的劳务介绍所,对学历基本上没什么要求,以招收体力劳动者为主。每次,当我拿出毕业证书,人家总是摇摇头,很有礼貌地对我说:“我们这里的工作不适合你干!”
       眼看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我急了,求着一位“劳务介绍”的老板娘:“无论什么样的工作我都不计较,只要能混一口饭就行,大姐,你就帮帮我吧!”老板娘同情地看着我,说:“那好吧,有一家宾馆,正招聘一个文员,你一定能胜任,不过,工资很低,只有600元。”我心中一喜,600就600吧,好歹也是一份工作。
       满怀信心地来到宾馆,恭恭敬敬递上自己的毕业证书和相关材料。老板看了有点吃惊,随即很有礼貌地对我说:“小姐,你是大学生,我们这里仅仅是一个小宾馆,工资很低,员工只需要中学毕业就行,这活不适合你干,即使你来了,也不会久呆的。”说完,他友好地同我握手,并送我到门口。
       失望地在街上行走,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天渐渐暗下来,路边,一个乞丐正在趁生意冷清之际清点一天的收入,他一边数一边把一个个硬币放进破碗里,我羡慕地驻足观望。我,一个曾经豪情万丈的女大学生,现在连一个乞丐都不如。
       沿着马路,我漫无目的地往前走,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天完完全全地暗下来,也不知自己走了多久的路,只感觉双脚像灌了铅,再也迈不动脚步了,只好叫了一辆黄包车,狼狈地回到松的住处。
       松已经烧好饭菜等候我多时了。我在饭桌边坐下,诱人的饭菜香味直往我的鼻孔里钻,这才发觉自己已经很饿了,好像中午也没有吃过东西。松给我盛了一碗饭,我狼吞虎咽着,我吃,吃,吃,暂时可以忘记烦恼。
       吃完晚饭,松喜滋滋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叠钱:“共三千块,是我的奖金,你拿着,以后,我的钱都由你来管理。”说着,他又把自己的工资卡交给我。
       我接过松的钱和工资卡,突然觉得自己彻底失败了,一个年纪轻轻的大学毕业生,竟然连自食其力都做不到,还要靠别人来养活。事实摆在眼前,我天天出门寻找工作,却一直找不到工作。眼泪在我的眼眶里打了好几个转,却硬生生叫我给逼回去,我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许哭,明天,也许明天会有奇迹。”

[ 本帖最后由 成根 于 2008-11-17 19:44 编辑 ]

tange 发表于 2008-11-17 08:29


                                                                        (七)

       松是个乐天派,可今天看上去却不太开心,在我的一再追问下,他道出了原委:他正在申请入党,眼看着几乎是全票通过,却在最后一刻,一位老党员站出来,严厉指责他与我未婚同居,道德败坏。松因此入不了党。
       我的心一下子跌落到谷底,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呀!松是那么好的一个青年,正直善良,怎么会没有资格成为一个共产党员呢?我得马上搬出去!可是,举目无亲,又没有工作,我能去哪里?我能去投奔谁?要是现在回老家,又怎么向父母交代?我跑到一处无人的地方,任由眼泪汹涌。哭累了,我坐在一块石头上,发呆。
       突然有人拍我的肩膀,抬头一看,是松所在学校的何校长。就像是见到了首长,我恭敬地对着何校长垂手立正。“你就是程青松的女朋友吧?我正找你呢,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了。”何校长一脸笑容,态度十分和蔼。他接着说:“我有个学生,是一家公司的办公室主任,她托我找个人,最好中文和英语都有一定功底,做外贸单证,你要去吗?”我连连点头,答应去试试。
       像是一个溺水者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我的心顿时亮堂起来。马上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我几乎是连蹦带跳回到了松的住处。
       一整个晚上,我都处在极度兴奋当中,一会儿是何校长亲切的笑容,一会儿是我端坐在未来的办公室里办公的样子。还发神经一般,搜出一本英语小辞典彻夜温习词汇,心想:这些单词也许明天就要派上用场了。
       第二天,我打扮一新,捏着何校长给我的小纸条去那家公司上班,这是一家外贸企业,在当地有点名气,没费多少劲就找着了。公司离松的学校不算远,两元钱的公交车可以抵达。
       我忐忑不安地走进公司大门,指着小纸条上的名字向门卫打听,门卫看了看纸条上的名字,立即热情地带我去行政楼。
       “就是这一间,你自己进去吧。”门卫告诉我。门是开着的,里面坐着一个颇有气质的女人,正埋头办公。我礼貌地在门上轻轻敲了几下,那女人抬起头来,对我友好地一笑,说:“你进来吧!”她请我坐下,动作娴熟地给我泡了一杯绿茶。我局促不安地对她说:“是何校长让我来的。”她说:“我知道,你叫应惠,以后我就叫你阿惠,我叫秦映红,你就叫我秦姐吧。我们这儿刚好缺人,这段日子可把我给忙坏了,欢迎你的加盟!”我觉得她很有亲和力,只一开口,就把我俩的距离拉得很近了。眼前的这个女人,像是一个久别重逢的老朋友,她与我寒暄了几句,随即亲热地挽过我的手臂,说:“阿惠,我带你去见张总。”
       总经理室比较气派,我正襟危坐在一把沙发上,不敢贸然开口。张总是个大约40岁的男人,衣着很考究。他很和蔼地与我打招呼,并扯着大嗓门对我说:“好,好啊!小应,我们这里还没有本科生呢,你来,太欢迎了!我只不过小学毕业,以后我们公司一些文字工作,可就交给你了。你具体的工作、生活如何安排就听秦映红的,她怎么说你就怎么做,明白吗?”我点点头,跟着秦姐出来。
       没想到总经理对我的面试这么简单,连身份证和毕业证书都不用看,一份工作竟然这样简单就搞定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同时我也得出一个结论:光靠自己的力量去找工作——难!
       秦姐首先带我去办公室,我的办公室紧挨着总经理室,独自一间,电话、电脑等一应办公用品俱全,而且非常整洁。秦姐又带我去寝室,也是独自一间,居住条件比松的寝室好多了。然后秦姐带我参观整个公司,说是认识一下同事。每到一处,我都受到热烈地欢迎。仅一个上午时间,秦姐似乎已经成为我的亲姐姐了。
       遗憾的是,工资不高,只有1000元。秦姐说:“你是新人,能拿到1000元已经很不错了,年底每个人都会得到一笔奖金,具体数目依据各人的工作能力来定。”除了感谢,我没有别的话说,这样的待遇对于正在失业的我来说,已经是太好太好了。秦姐让我明天正式来上班,我欢天喜地告辞出来,直奔松的寝室,马上拖了自己的行李去公司宿舍。那一天,清风袅袅,天气很好,一路上,我的脸上挂满了笑,恨不得告诉世界上所有的人:“我有新的工作啦!我终于有新的工作啦!我还有自己的住处啦!”

[ 本帖最后由 成根 于 2008-11-17 19:18 编辑 ]

不倒翁 发表于 2008-11-17 11:07

虽说主人公找到了工作,看着还是有点心酸:cry

老丹 发表于 2008-11-17 12:30

突然降临的好事,不知道最后是喜还是悲。 故事看到这里,感觉到如果作为一个长篇小说来写,也许用第三人称写,会让读者对主人公的命运更为牵挂,因为读者往往会把第三人称的人物发生的事情和自己的事情联系起来,从而把主人公的命运当作自己的命运在看了。第一人称,有时会让读者产生一点隐形的距离。

tange 发表于 2008-11-17 15:23

丹兄,你的建议很好,非常感谢你给予关注

成根 发表于 2008-11-17 19:52

请大家帮应老师指出不足之处,
请大家指出应老师不足之处,

塞翁失马,焉知祸福
塞翁失马,安知非福

每到一处,我都受到热烈地欢迎。
每到一处,我都受到热烈的欢迎。

电话、电脑等一应办公用品俱全,
电话、电脑等办公用品一应俱全,

遗憾的是,工资不高,只有1000元。
每月工资1000元。

西楼 发表于 2008-11-17 21:03

塞翁失马,焉知祸福
塞翁失马,安知非福

这个没关系的:L

老丹 发表于 2008-11-17 23:06

原帖由 tange 于 2008-11-17 15:23 发表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丹兄,你的建议很好,非常感谢你给予关注

只是个人感觉,不一定对,你一定有自己的考虑。可能和这样一节一节的故事发布有关系。现在我们在网上谈论这个人的时候,没有名字可叫,只能用"主人公“, 感觉缺了什么。要是短篇的话,这也不是问题。

[ 本帖最后由 老丹 于 2008-11-18 02:46 编辑 ]

tange 发表于 2008-11-18 11:10

她的名字叫应惠。
谢谢成根老师的校对,我一一修正

tange 发表于 2008-11-18 11:12


                                                                     (八)

      开始正式上班了,秦姐搬来一台打字机,教我使用,对我说:“这台打字机就放你这里,以后所有的单子都由你来打,打数据的时候一定要很仔细,千万不能出错,你必须明白,一个小数点打错就可能是好几万的商业损失。”我像个小学生,郑重地点头。
      一周以后,我基本熟练了办公室内务。这是一家刚刚起步的中日合资企业,对水产品进行粗加工后,销往日本、韩国及一些欧洲国家。公司规模不大,也没有什么规章制度,就像一个旧式大家庭,张总是家长,拥有绝对权威,职员基本上都是张总的熟人,总体文化程度偏低。我的主要工作是负责产品出口前的报检。
      工作之余,我结识了出纳陈萍,因为年纪相仿,我俩一见如故。陈萍来公司比我早,对一切都很了解,她告诉我:秦姐的身份是办公室主任,但有签字权,在这个公司里,除了张总,她的权力最大。陈萍特别提醒我千万不可得罪了秦姐。她还说,由于秦姐今年35岁了,依然单身,再加上脾气古怪,待人刻薄,所以大家背后都称她为“灭绝老尼”。
      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我觉得,陈萍这样说,未必符合实际,只要我好好工作,难道秦姐会把我吃掉?不过,既然陈萍这样说,我得多长一个心眼。
      正独自坐着傻想,秦姐走了进来。她笑眯眯地说:“下个星期开始,我要带你出门了,以后,县城、市区都要经常跑,我带你半个月,然后,就是你自己一个人出去跑。另外,公司里有些人很会嚼舌头,你是高素质的人,不要去理会他们,努力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了。”我心里一惊,秦姐就是秦姐,连背后有人可能会说她坏话,她都能料到。
      胜任办公室内务工作对我来说并不困难,可是,秦姐说以后要经常出门,天哪!我要晕车的,能行吗?我对自己没有信心。


                                                                        (九)

      天蒙蒙亮,我们就出发了。第一次跟着秦姐出门去办事,我很紧张,怕自己晕车让秦姐失望。还好,虽然有点不舒服,但没吐。
      到了市出入境检验检疫局,她开始带我在各个工作窗口狂奔。一会儿这边交钱,一会儿那边盖章,到处与人陪着笑脸,说着好话。每个窗口都挤满了人,人人背个大包,他们是来自全市各个外贸公司的报检员。我什么也不懂,除了替秦姐拎包,其它的一概帮不上忙,只是跟在她后面傻奔。
      我们在两幢楼的一到五层之间反复攀登着,没有电梯,拼的全是体力。到了中午11点半,商检局的同志们下班了,我们的双腿才得以休息。
      吃中饭的时候,秦姐告诉我:“在这里办事,对每个窗口的工作人员都要称老师,尽量卑躬屈膝,尽量阿谀奉承,还要眼疾手快,高效利用时间。报检的人多,你一定要灵活,能抢先就千万别客气,否则捱到天黑也办不完事。”我惊恐地暗暗想着,从小到大,做惯了清高的女生,矜持而拘谨,以后要这样去工作,也不知自己能否适应。
      下午3点,所有的事终于办完,秦姐松了一口气,带着我登上回公司的汽车。在车上,为加深印象,秦姐将报检的流程又向我仔细介绍了一遍,然后特别嘱咐我:“阿惠,公司的所有印章都不能带回家,办完事,无论多晚,你都必须将它们放回到我的抽屉里,这是我办公室的钥匙,交给你一把。”说着,她递给我一把钥匙。我郑重地接过来,感受着秦姐沉甸甸地信任。

[ 本帖最后由 成根 于 2008-11-18 20:22 编辑 ]

筑和 发表于 2008-11-18 20:55

回复 #41 tange 的帖子

长篇连载啊,:se :se :se :se :se :se

tange 发表于 2008-11-19 09:14


                                                                         (十)

       第二次去报检,秦姐一旁指导,我来实际操作。我们像两只灵活的小白兔,东奔西窜,因为有秦姐这样的老将在,一切工作都很顺利。
       但到了下午,却卡在王科长手里。王科长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办事很不干脆,每个报检员对他都使用卑微而哀求的语气,我们也不例外。
       他挑出了我们单子里的一丁点瑕疵,因此板着脸拒不签字。秦姐使出了女人的全部温柔,依然毫不见效。王科长呷了一口茶,冷漠地将我们的单子扔到一旁,自顾自忙着。秦姐却不气馁,殷勤地给王科长泡了一杯新茶。泡完茶,一边双手捧上,一边对我说:“阿惠,去一楼开水房帮王科长打两壶热开水!”我本想询问开水房的具体位置,转念一想:笨,秦姐不是已经告诉你“去一楼”吗?别在这里罗嗦了,先到一楼再打听呗!我在内心十分佩服秦姐,她真能干,遇事一点都不慌张!
       还算是腿脚利索,我拎起两个空瓶子噔噔噔从四楼跑下来,站在一楼的楼梯口左右张望,希望能发现一点线索。左边的地好像有点潮湿,应该有水源吧,我坚定地朝左边进军。一间一间找过去,终于看到“开水房”三个字,我心中一喜,一边抬头看字一边走进去,竟然没有注意到开水房设有门槛,当脚下被狠狠绊住,一切已经无法挽回,我整个人猛得往前冲去,结结实实摔倒在地。顾不上检查身上有没有受伤,此时我最关心的是那两个热水瓶,宁愿自己摔坏,我都希望这两个“宝贝”好好的。可偏偏事与愿违,眼前是一地碎片,粉身碎骨的热水瓶内胆白晃晃刺着我的双眼。我狼狈至极,四顾无人,赶紧找来扫把清理现场。
       空着两手回到四楼,把秦姐拉到门口,嗫嚅着跟她坦白交代。秦姐焦急地皱了一下眉头,火速帮我检查身上有没有摔伤,还好,只是膝盖擦破一点皮,她麻利地从口袋里掏出一瓶“白花油”,在我摔伤的皮肤上涂抹。真没想到,她出门还带着药。我感激地对秦姐说:“没事,一点也不痛。”她见我只是一点小伤,也放下心来,马上拉着我往外跑。我们冲到大街上拦下一辆出租车,急奔商场而去。挑了商场里最贵的两个热水瓶,我抢先去付款,是我惹的祸,我必须赔。秦姐说:“不用了,开一张发票,我拿回公司里和车票一起报销,瞧你,这点小事,不用紧张,不要紧的。”她对我莞尔一笑,让我心里舒坦了许多。谁说秦姐是“灭绝老尼”,多好的女人啊!看来,陈萍的话根本不可信。
       王科长看到两个崭新的热水瓶,那张一直紧绷着的老脸立马舒展开来,他笑呵呵地说:“谢谢你们,送给我这么漂亮的热水瓶!”秦姐趁机又与他套近乎,终于让这个铁面无私的老王在我们的单子上签下了字。
       回来的路上,秦姐眉飞色舞,对我说:“今天,多亏了你,柳暗花明啊,哈哈!”我不好意思地跟着她笑,心里对她的办事能力佩服得五体投地。秦姐,确实很棒!

[ 本帖最后由 成根 于 2008-11-20 14:25 编辑 ]

tange 发表于 2008-11-20 10:22



                                                                     (十一)


       那时做报检员还不需要持证上岗,我这个刚出校门啥也不懂的新人,就是跟着秦姐这位能干的师傅学习,而且提前出师了。一星期以后,秦姐把一个资料袋、一包公章、一叠钱交给我,让我独自上路,嘱咐我有事就与她电话联系或者多向别人请教。
       早上5点从公司出发,路上啃了两个包子,还打了几个盹。经过3个小时的车程到达市区,商检局的同志们刚好开始上班。
       凭着前几次的印象,我开始独自报检。一道道程序,都有点困难,排队是很有技巧的活,怎么提高办事效率,排队是关键。笑脸是一个人的名片,对谁都要笑成一朵花。坚强是内核,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要忍耐、果断、勇敢。有时还要在很有限的时间内往返于海关及有业务联系的几家外贸公司,在繁华的市区,如何尽快拦到一辆出租车也考验着我的工作能力。
       每次出差回来,回到公司都已经是晚上8点以后了。匆匆洗刷一下,一头栽在床上,什么也不愿多想了,赶紧睡觉,明天还有新的任务呢。我像一块上足了发条的手表,不知疲倦,内心充实了,累也是快乐的。
       一次,办事不顺利,一直拖到天黑,本可以在市区住一夜,第二天返回,但突然想起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尽管我本人不在意,深爱我的松肯定会记得。不行,我一定得赶回去,因为俩人都忙着上班,近段日子我与松见面的次数也不多。想起松,心里暖烘烘的。
       由于太晚,直接回镇的车已经没有了,只好先到达县城再想办法。登上回县城的车,发觉一车都是男人,不禁有点害怕,但随即壮了壮胆,告诉自己:“出门在外,千万要小心,但不能害怕!”为了增强安全系数,我在一个貌似知识分子的男人身边坐下,假寐。两个小时的车程,眼看着就要平安到达,却不料,车竟然在一个山洞口抛锚。大家骂骂咧咧地下了车,在山洞口拦车。只要开过一辆车,大伙儿就拼命招手,可惜无论是小轿车还是大巴车,全都毫不留情地从我们身边呼啸而过。
       苦等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有一辆载货拖拉机停下来,男人们蜂拥而上,这个装载着半车沙石的脏兮兮的车斗里,现在挤满了人。看着大家在有限的空间里挤成一堆,我告诉自己不要上去,因为上面全是男人,我一个女孩子挤进去,后果很难预料。我没有看走眼,当大家争先恐后往拖拉机里爬时,谁都没有想到要照顾我。只有那个刚才坐我旁边的“知识分子”牵挂着我,他见我没有爬上车,好心地朝我喊:“喂,小妹,快上来,车就要开走了!”我心头一热,对他撒了一个谎:“我们公司的车马上就到了,你们先走吧!”这个素不相识的男人竟然能关照我,我的心里涌起一阵感激。
       拖拉机载着一车男人远去了,剩下我孤零零地站在黑洞洞的路边,我给自己打气:“不要害怕,会有办法的!”记得秦姐跟我说过,她曾经飘零日本,什么苦都受过,“没有受不了的苦,只有享不了的福,没有很紧急的情况,尽量不动用公司的轿车,公司小,能省尽量省。”这是秦姐说的,她能做到,我也能做到,现在,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我在心里琢磨着:最好能碰上私家车,安全指数高。夜里,来往的车辆并不多,耐心等待了好一会儿,终于有一辆小轿车开过来,我像遇到了救星,朝轿车使劲挥手。感谢老天,小轿车在我身边停下,一个男人从车窗里探出一颗脑袋,用普通话对我说:“上来吧!”我感激地钻进轿车,向他说明情况并掏出自己的身份证。那男人友好地冲我一笑,说:“因为看你是个女孩子,我才敢停车,我是外地来的,第一次到你县,你知道眼镜批发市场在哪里吗?”正好与我顺路,我搭他的车为他指路,各取所需,皆大欢喜。一场路障总算安全跨越。
       到达公司,看见自己的宿舍亮着灯,一定是松在等我,幸福的感觉席卷全身,是那样的甜蜜温馨。
       推开宿舍的门,果然是松。他把我的小窝收拾得十分干净,桌上,放着一个大蛋糕。
       我把路上的遭遇整理成《应惠历险记》绘声绘色地讲给松听,他心疼地摸着我的脑袋说:“惠,你长大了!”

[ 本帖最后由 成根 于 2008-11-20 14:31 编辑 ]

微雨 发表于 2008-11-20 11:05

还有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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