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枝春满 天心月圆
“学医与学佛”外一章
郭惠瑛寄自美国威斯康辛州(郭惠瑛——郭惠珍医师的妹妹)
再度接到《明伦月刊》学长的越洋电话,要我写一篇文章,作为“学医与学佛”的尾声。原因是许多善心人士因为看了家姊郭惠珍医师这篇讲辞之后,深受感动,有的向《明伦月刊》打听郭医师的消息,有的甚至要捐款帮助她行医……因此,《明伦月刊》希望能藉此文向大家致意并做个交待。
是早该写这篇文章感谢所有关怀家姊、关心众生慧命的师长、莲友们了,然而每当这感激之情宣泄之时,总是自惭形秽,不敢付诸笔端,更不敢公诸于世。此刻,更是千头万绪……好吧!就从这里说起吧!
四月下旬的一个晚上,忙碌得几乎整年都没有互通消息的家姊突然打电话来,第一句话便有板有眼的说:“一心皈命西方极乐世界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我想老姊想必又要提醒远在异乡的妹妹念佛吧!
“通知你一下,末学要往生了!”
“你看到阿弥陀佛要来接你了吗?”
“还没,可是有其他的信号。”
“什么信号?”
“一个肿瘤——是卵巢癌,很大,一般来说不会超过六个月……”她讲话的口气俨然是一位肿瘤科医师在向病人的家属说明病情,一点儿也不像一个癌症病人自己的陈述。
我怔了一下,说:“菩萨,还有许多众生需要您度哩!”
“虚空界尽、众生界尽、众生业尽、众生烦恼尽,我愿乃尽,而虚空界乃至烦恼不可尽故,我此愿亦无有尽。”
“可是,你有把握吗?”
“虽然尚未一心不乱,但是信愿具足。往生与否,全凭信愿之有无。”
我心里想:她真是信愿具足了,阿弥陀佛一定会来接她的。对一个学佛的人而言,往生是一件最美妙不过的事了,我觉得此刻说一些留她的话都太俗气了。可是我还是问:“那你还上班吗?”
“唉!该去的我都去了,只是最近脚肿起来了,比较不方便……你放心!有人护持我念佛,照顾得很好……”
我心想:“老姊啊!生这么大的病是唯一叫你休息一下的办法吗?!为了那三年肿瘤科医师的卖身契,谁叫你早点离开那日夜劳碌,与病、死纠缠博斗的地方,你都不肯的,现在,你终于要解脱了!”
“好了,”她继续说:“我打电话告诉你是要你也要早有心理准备,我看了太多人临死慌慌张张的……平常就要把死字挂在额头上,用功念佛!你好好做你该做的事吧!我临终通知你,你远在美国也赶不回来八小时之内帮我助念了!”
“阿弥陀佛!”这是我唯一能说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