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三 记忆深处的外婆家
又是一个雾霾天,尽管天空灰蒙蒙的,但我们的心却亮堂堂的,今天我们要去探寻已经消失的村庄——大广营。
广营本是一个乡,记忆中,我的外婆家就住在广营乡街道附近。那是一个有着浓浓亲情的四合院,上横头住着一对终生不育的老夫妻,伙食较好,小时候,我经常应邀去他们家吃鱼。院子里还住着一位全临海市鼎鼎大名的“呆卵小凹”,小凹原名“杜崇浩”,因为天生是个傻瓜,我们的方言,把傻子称为“呆卵”,人们就一直叫他“呆卵小凹”。后来,我们用方言形容某人傻傻的,往往说:“你这个呆卵小凹哦!”“杜崇浩”由于傻,为方言增加了一个名词,他本人也轻轻松松名扬四方。
外婆家住在下横头,外婆非常疼我,太婆也非常疼我。太婆养了一只母鸡,只要母鸡生下一个蛋,太婆就会用心地做成一碗我爱吃的蛋羹,并看着我把一碗蛋羹全部吃掉。
30年前,因为要造牛头山水库,大广营众多百姓全部成了库区移民,外婆一家自行移居宁波。从此,大广营,就只能出现在我的梦里。30年后的今天,我故地重游,大广营早已沧海桑田,面目全非,我亲爱的太婆,也已去了另一个世界。
爸爸说,我们脚下的土地就是大广营了。妈妈激动地睁大眼睛寻找她的老家,可眼前除了水就是黄土,不要说断壁残桓,就是过去的留下来一块石头都很难觅到。还是爸爸方位感强,经过他的精密测算,终于找到外婆老家的准确位置。我们站在外婆家的老地基上,感慨万千。妈妈说,外婆家迁居宁波时,我9岁,弟弟7岁,从此我们与外婆家就隔了千山万水。仅这么一句话,就说的大家都想掉眼泪。
站在这片荒芜的黄土地上,抬眼望着不远处的青山,妈妈还能叫出这山的名字,说这座山上有长眠地下的太婆。我提议去山上看看太婆。
山上,一座座石头垒成的坟墓静静地相守。他们生前是邻居,离世后也是邻居,活人的村庄不存在了,他们的村庄还在。每一年的清明节,移居各地的大广营人会前来扫墓。清明节,是移民户借扫墓之机团聚的日子。
因为老乡团聚需要一个落脚点,于是,大广营人在胜坑村按照老祠堂的原样新建“杜氏宗祠”。胜坑,是今日非去不可的地方。
杜氏宗祠里,记载着大广营杜氏一族的发展。我仿佛回到了9岁那年,依稀记得,大广营的原“杜氏宗祠”里办有学校,虽然我没有在那里上过学,但我还能想起教室和老师办公室的位置。记忆真是个奇怪的东西,30年来没有想起过的内容,一见到与之相关的东西,就全都记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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