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物之钝——记钮利刚
蔡树农
上世纪90年代中期我和钮利刚认识时,他还在中国美院进修书法,住在南山村离美院不远的阔石板路,号称杭州艺术部落,有钱没钱的美院进修生多在那儿租住。晚上功课完成后,经常找一家小酒店点几个小菜喝小酒,虽然“清贫”了些,但身心愉悦充实,十分难忘。
熟悉钮利刚的人知道大家喜欢叫他钮扣(下称钮扣),好记好玩,他确实也像一粒钮扣,把许多互相不认识的师友穿连在一起,他的陋室里“往来‘有’白丁,谈笑有‘隐’儒”,除了书画家,女诗人、和尚什么的也能碰到,后来发现钮扣有浓重的佛家情结,中装葛巾,手腕缠一圈佛珠不算,一年中总有一段时间呆在寺院,与僧尼相交甚欢。现任浙江省佛教协会副会长、韬光永福寺住持释月真法师就是他相交最早的一位高僧,当时他在天台石梁当和尚,深得佛性;钮扣在他影响下,佛缘不舍,乃至3年前索性长别娇妻爱女,不思男女之事,住到永福寺吃素练字刻印去了。3年后的今天,9月12日,吴昌硕诞辰日,钮扣在他老家浙江象山办了钮利刚书法展、出版《钮利刚书法集》(西泠印社出版社出版,古文专家钱伟强等作序)。浙江省原副省长鲁松庭,中国美院老教授杜曼华,杭州国画院院长,西泠印社副秘书长金鉴才,浙江书协副主席张索,浙江书协副秘书长何涤非,湖州政协书画院秘书长刘丹青,径山寺住持戒心法师等纷纷到场祝贺。象山政协主席白国璋和金鉴才、释月真分别致词赞扬:“展观其书,用笔爽利流畅,气息连绵贯通,字体端庄规整,纯和自然,神气流注,如春雨著花,运神来之妙笔,显甚深之佛智,古之书经者无以加也。”
钮扣取字钝井,钝者不敏之谓。他大概自己也清楚自己的钝根所在,所以他以恒心、勤奋补不足,靠花大气力、大时间浸淫书法。近年悟得金鉴才先生笔法之授,神韵姿色大变,这种进步对钮扣的书法情结是大刺激,这一辈子,钮扣注定在书法之路上会走得更加风光无限,即便他是书法界的一个小人物。
是的,长期靠教书法为生(现在寺院做书法教习)的钮扣是书法界不争名夺利的小人物,现在看起来也是不折不扣的书法家。书法家何以称家?以何等书法作展览?书法应该是纯粹的技巧表演,抑或是心性的古典方程式?我从钮扣书写的大量佛经、佛教内容猜测到了一些答案,他的干净敦古的抄经书法,体现的何止是一般的书法技巧,更是一种触摸到中国书法精神的文化书写。钮扣其人其书高度一致,他要传达的东西既是书法技艺,也是心灵呼吸,比之那些叱咤风云、人书剥离的书法弄潮儿,钮扣的书法竟然毫不让步。观瞻钮扣的禅心墨迹,清凉微薰,渣滓涤除,凌虚妙境出矣。张索笑曰:“钮扣是‘两院院士’,入得美院,住得寺院,书法必佳。”钮扣自己亦云:“寺院清静,助我神思。”对照书法弄潮儿整天折腾办展卖字搞关系,越写越流俗恶趣,炮制肉麻的吹捧文字,验证了环境害死人的老话。钮扣身避心避红尘,品茗弹琴,沐手焚香,篝灯呵冻,走进了书法宝库,如能再多读点补气不补肉的书,成绩一定还会上升。钝井不钝,智在钝中。小人物钮扣的书法味道如同象山海鲜美着呢。帮助钮扣回家乡操办书画展的象山文联副主席、象山书画院院长张明珠终于没白付心血,钮扣书法展的圆满成功,类似张明珠的钮扣师友们都会很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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