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小小鸟 于 2013-2-19 15:27 编辑
太阳默默承受昨晚狂风借助黑暗的淫威,肆意地侵扰,到了晌午,终于舒展早晨的愁眉,坦露笑容。
光泽照耀,只穿单衣的我,驾舟航行,全身热浪滚动。
舟的速度不快,因为柴油机是新的,磨合期千万不要拉足油门,否则会损伤机器的。
除却柴油机运转的“啪哒、啪哒、啪哒”接踵地节奏,西沪港尚未苏醒。舟行驶拍起的浪,惊扰了游动的鱼,显现一个又一个涟渏的水花。冬季大多数鱼身患“少动症”,蜇伏在深深的江底,成了贪睡的主儿。今天是阳光的无穷魅力,鼓动它们自由地畅游。其实,它们也不自由,有多少渔网拦截它们通往自由地神往。它们的生存空间变得越来越小及险象环险,成长成一条又大又壮的鱼,游动自如,需要勇气,还需卓越的智慧,规避凶险的本能。
环顾四周,肃穆的群山,似端庄的母亲,怀抱一个接一个孩子般村庄,无私也无怨;汽车隐隐约约穿梭在白色的银带上……
在深冬里,沐浴光浴,独自驾舟在静谧的西沪港,细细品味,有生以来确是第一次。
别瞧舟能自由地行走,驾驭者必需掌握西沪港的海域概况。稍不慎舟会失去自由的本能,原地打转。夜航是每个渔者基本功能。曾记某个凌晨雨夜,伸手不见五指,我小心翼翼放慢船速顺流而出,凭第六感舟应该脱离横七竖八的网绳,行驶在大江中间,“咔嚓”柴油机罢工了,赶紧打开灯一照,原来,罗旋桨被一根浮游海面的废网桩长长绳子缠住了。
又有一傍晚,吃过晚饭,便于半夜捕鱼作业,往江心的住排行,逆流而出,湍急的江流,逼使动力全力以赴。远见灯光恒留在海面上静止,我隐感到那只船被网绳中招了,本能地改变航线,全速往那只船方向奔,船上的人使劲往我照灯,我拉大嗓门喝斥:“别照,别照,眼睛看不见了。”行舟中,最怕别人对着自己照光,这样跟黑夜行车的道理是一样的,驾驶员在交会车必需主动变光。生命只有一次,他人的安全与自己的安全同样重要。有一次凌晨我驾车满载货物往宁海开,隔道上驶过三辆打着强光灯的大卡,我被照得目眩头昏,赶紧放油门,踩刹车,放慢车速。猛一回神,马路中间站着一个人在招手,挡在主车道的是一排大石头,大石头前面是一只轮子破胎漏气的农用车。妈呀,我被吓出冷汗,快速一把反方向回转正方向,才躲过一劫。
舟终于靠近船,船上有四个海钓者,己经冻急了,凑近一瞧,船的罗旋桨被两根网绳牵制住无力动弹,随着潮位的增高,两根交错的网绳可以拉沉那只船,一根情有可原,两根同时中招,尽管能把船开得飞,也是门外汉。无知者无畏亦!
我知道这种嫩手,是不会带刀出海的,赶紧拿出自备的镰刀,利索地割断两条绳,并指引回港的方向,一再叮嘱他们尽量照着灯,放慢船速,潮位刚刚上涂,木船触着星罗密布的牡蛎柱是相当危险的。
回想往事,手把着舵,舟如乖巧的孩子,穿梭在网桩之间。面对一根又一根网桩,那是一巴巴利剑,深深戳进西沪港这位伟大母亲的心窝。慈母在无力地呻吟!
脏乱差已成西沪港不争的现实。据传,开年西沪港的一部份将要围垦,内幕透露,这次是借整治大绵草、芦苇为名,巧立名目,报上级批的,实质是围垦海涂。真假难辨,待求证!
冬季的阳光,暖暖的,一日之暖无力改变整个冬季寒流的主导地位。
舟到了目的海域,我用眸环顾天空,天际的西北角密密麻麻乌云迅速往上翻越。
“糟糕,天要变阴!”我心猛然颤抖,变阴不愁,怕下雨。自以为今天是一次短暂的航行,没带雨衣。冬天的雨是冷刀,淋湿身体伤神,甚至冻伤。虽然舟有防雨的睡舱,也没带灯具,一旦暗下来,夜冷也是自己本能承受的。
海洋的天反差变化比陆上大,尤其雷雨高发期,电光闪,雷声鸣,暴雨头顶敲,狂风猛浪掀舟摇。那凶险程度比台风还可怕。
瞧这天色,我急急忙忙收拾起睡排上的被褥,摇响柴油机,舟踏上回程。
归程按原来的航线已经不可能了。潮水渐渐回落,稍不慎,滩涂上乱七八糟的网会缠住罗旋桨的。安全为妙,绕江逆水而上。
舟在行程中,四周苍穹被乌云严实地遮住了,一束束阳光竭尽全力辦开厚厚云层,不失时机地在缝隙间、撒下宝塔形的斜拉索,七彩的光泽,横在行舟前面俨然是一条美丽的桥梁,把西沪港点缀得神神秘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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