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到七台河之后,才知道同学并不是有正式工作的,而是在歌厅做妈咪,同学看到梅长的漂亮,就骗她去当小姐,而对于刚踏上社会的梅来说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所以坚决不同意去那种地方工作。但是因为人生地不熟,再加之七台河是个主要产煤之地,除了黑乎乎的煤就是暴发户最多,要想找份对口的工作没有关系是很难的,后来在同学的软磨硬泡之下梅勉强同意去歌厅当驻唱歌手。
每天晚饭之后梅的生活就是化妆上班,为每个来消费的客人尽情地演唱,梅说她每次上台演唱都是闭着眼睛的,从不和客人互动,因为她没有勇气对面底下一双双火辣辣的眼睛,只有把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释放在自己的歌声里。梅说她最喜欢唱的歌是梅艳芳的《女人花》和那英的《白天不懂黑的夜》。
梅一直以为自己就会这样沉沦下去,直到有一天,下台之后她收到了一束百合,花里夹里一张字条,上面是一个陌生的手提电话和一个姓氏,两天之后梅出于好奇拔打了那个电话,后来他们在某茶室里见了面。陌生男人大概有三十多岁,外表看上去非常儒雅,一见面就问梅多大年龄了,家在哪里等等,梅都一一老实地回答。男人告诉她,这种是非之地不是你待的地方,我给你一万元钱,你继续回去读书吧。梅当时恨不得有个地缝可以钻进去躲避这种赤裸裸的交情,她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但心里底里还是感激这个男人的信任与帮助。
不过后来梅还是离开了那个是非之地,到一个温州人开的电器店里当了营业员。
事也凑巧,在某天的一个午后,当梅正在整理货柜的时候,走进来一个中年男子,而这个男子就是上次和他见面的那个男人。后来才得知,这个男人和她的老板是朋友,而梅子也从老板处得知这个男人姓崔,所以就称之为他为“崔哥”。也许是崔哥觉得和梅有缘吧,更或许是从内心里有点喜欢上梅了,后来又把梅请出去喝茶,并告之我可以借你十万块钱,你自己去开个内衣店吧。梅照样是拒绝,她说我不能无功受禄。崔哥看到梅居然不为金钱所动,就正式认梅为妹妹,后来一直以兄妹相称。
电器店里有个小伙子是老板的远房亲戚,叫志,一直在追求梅。崔哥告诉梅,你不能和他交往,他是个不务正业的人,恶习太多。但梅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依旧和志保持着恋爱关系,最终他们还是走在了一起,并未婚先孕。
梅和志在煤矿边上租了一间民房以做栖身之地,梅辞去了工作一心在家待产。可没多久后,梅就发现她的“白马王子”常常半夜不归,后来才得知他以赌为生,和其他的赌棍一样,赢了钱回来就买酒喝,当然也会给梅零花钱,如果输了的话梅就是他的“下酒菜”了,也不管梅已怀孕在身。
农历的10月份,随着预产期的到来,对于北国的七台河来说已是白雪皑皑的冰雪世界了,正当梅想把藏在衣柜里的一千元钱拿去当住院费时,傻眼了,只剩下两百了。原来是志的二哥偷去八百赌博了,梅欲哭无泪。因为没有钱住院,临产时梅只能待在小出租屋里,没有暖气,没有医生接生,只剩下绝望和泪水。还好好心的房东帮她请来了当医生的亲戚,顶着巨大的压力为梅接了生,经过13个小时的巨痛,终于生下了一个8斤重的儿子,因为是难产,孩子生下来全身都是紫的,连孩子的父亲都看不下去了,不忍心看着梅撕心裂肺的呼喊,一个人拿着铲子去外面铲雪了,当他看到浑身青紫的孩子时顿时恶心的吐了起来,以至于许多年以后他都不敢吃茄子,就因为茄子是紫色的。
钱本来就不多,孩子父亲还要赌性难改,幼小的孩子跟不上应需的营养,梅只好和老公抱着孩子回到了温州洞头岛的婆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