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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莫言问鼎诺贝尔奖联系到鲁迅的种种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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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华秋实 发表于 2012-10-15 15:1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春华秋实 于 2012-10-15 16:02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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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中国作家何时何人可以获得诺贝尔文学奖?莫言能够率先问鼎诺贝尔文学奖诸如此类的问题,成为近来文坛及人们关注的话题。



(栾梅健)


   在我个人看来,并综合各种看法,我觉得莫言问鼎诺贝尔文学奖的条件已经具备。其理由如下:



   一、天时。经过三十年的改革开放,我国的国际地位已经大幅提升;任何国际性的大奖都不能无视这个东方有着十三亿人口的、崛起中的泱泱大国。从2008年北京奥运会的成功举办,到现在正如火如荼举行的上海世博会,都说明世界已经注意到了中国,中国已经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因而,在当下,有着百年历史的诺贝尔文学奖势必会将橄榄枝伸向东方,伸向中国,这应该是无容置疑的事情。



   二、地利。尽管瑞典皇家学院的评奖大师们标榜“独立”,超越“党派”,坚持“纯粹”,然而不可否认的事实是,他们所秉承的仍然是西方中心主义,所认可的也仍然是西方的意识形态与价值观念。在此,著名作家莫言具有了我国许多当代作家所不具备的优势。从他早年的“红高粱家族系列”,到《檀香刑》、《生死疲劳》,直到最近的长篇小说《蛙》,基本上都一以贯之地坚持着他的民间立场,与我国的主流话语和政治口号保持了一定的难能可贵的距离,并不像众多当代作家那样直接而简单地演绎着政治主题与思想。这是他独具的优势。



   三、人和。正如哈佛大学王德威教授在大会上所说:“莫言先生是幸运的,他的大多数作品都由美国著名翻译家葛浩文先生所译,其精准程度令人信服。”而翻译的多少与好坏直接决定着外国评委对中国作家的判断。再联想到去年十一月我在法国学术访问时,遇见莫言作品的法文翻译尚德兰女士,更加深了我对莫言“幸运”的认识。在如今的英、法主流阅读市场,莫言作品的翻译无疑是最多的,也是最精准的。而这,也令众多的当代作家羡慕不已。



   如此,我个人深信,不久的将来诺贝尔文学奖必将花落中国,而这位“幸运”的中国作家可能正是莫言!


 楼主| 春华秋实 发表于 2012-10-15 15:28 | 显示全部楼层



无穷的远方。无数的人们……都和我有关。

                                          ——鲁迅




诺贝尔文学奖是世界上以文学为事业的人的共同向往,它是一个作家所能得到的最大满足。作为20世纪中国最伟大的作家,鲁迅先生对于这个奖及本国文学却有着清醒、理智的认识。

早在1927年,瑞典考古探险家斯文•赫定来中国考察研究时,就和鲁迅的北大老同事刘半农商量,想提名鲁迅为诺贝尔文学奖候选人,并通过鲁迅的老朋友台静农写信征询鲁迅本人的意见。鲁迅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这在今天的国人看来简直不可思议。这样的好事求之不得,鲁迅为什么要拒绝诺贝尔文学奖提名?他自己有着怎样的解释?

辛亥革命后,欣赏他的同乡前辈蔡元培做了教育部部长,经好朋友许寿裳推荐,鲁迅有机会到教育部工作。

从1912年到1926年的14年间,鲁迅的职业身份都是教育部的公务员,写作是业余的,主要是晚上的事。鲁迅在文学道路上的转机出现于1918年5月,他在《新青年》杂志上发表《狂人日记》。

写白话小说他不是第一人,但是他的这一篇石破天惊,这也是他第一次使用“鲁迅”这个笔名。胡适出名时不过二十几岁,而这一年的鲁迅,已经38岁了。其实1918年以前,鲁迅的生活是比较灰暗、孤独的,他自己说抄古书、古碑,似乎是看破了红尘。1927年,来自诺贝尔家乡的探测学家斯文•赫定到中国考察,在上海了解了鲁迅的文学成就和他在近现代中国文学上的巨大影响。

这位爱好文学的瑞典科学家,与学者刘半农先生商量,准备推荐鲁迅为诺贝尔文学奖候选人。刘半农托鲁迅的好友台静农去信征询鲁迅的意见。

鲁迅知道此事后,于9月25日,郑重地给台静农回了一封信。

“我未去苏联已被诬为拿卢布的人了,如果去苏联公开参与盛会,那我回国后写作活动就更困难了。”经过再三考虑,他谢绝了邀请。

从鲁迅自己的话不难看出,他在意的不是文学成就,而是发表文章,发挥一些作用。这是他的真心话,所以他会毫不犹豫地拒绝世人趋之若骛的诺贝尔奖提名。

从1927年9月27日鲁迅写给台静农的信来看,他对“诺奖”提名的拒绝不仅仅是谦虚:

九月十七日来信收到了。请你转致半农先生,为我,为中国。但我很抱歉,我不愿意如此。

诺贝尔赏金,梁启超自然不配,我也不配,要拿这钱,还欠努力。世界上比我好的作家何限,他们得不到。你看我译的那本《小约翰》,我哪里做得出来,然而这作者就没有得到。

或者我所便宜的,是我是中国人,靠着这“中国”两个字罢,那么,与陈焕章在美国做《孔门理财学》而得博士无异了,自己也觉得好笑。

我觉得中国实在还没有可得诺贝尔赏金的人,瑞典最好是不要理我们,谁也不给。倘因为黄色脸皮人,格外优待从宽,反足以长中国人的虚荣心,以为真可与别国大作家比肩了,结果将很坏。

鲁迅的话虽然有些尖刻,却是一语中的。对自己的文学成就,他当然有谦虚的一面,但更多的是他对自己深爱的民族弥漫的虚荣心、虚骄之气最清醒、最彻底的认识,他内心是多么渴望这个民族能站起来。

此外,鲁迅对自己也不无担心。他怕接受了诺贝尔文学奖的崇高荣誉后,没有条件安下心来从事文学创作,写不出什么好作品,有负这一荣誉。他说:“我眼前所见的依然黑暗,有些疲倦,有些颓唐,此后能否创作,尚在不可知之数。倘这事成功而从此不再动笔,对不起人;倘再写,也许变了翰林文字,一无可观了。还是照旧的没有名誉而穷之为好罢。”事实上,自从《呐喊》、《彷徨》两本小说集之后鲁迅没有再写小说,在上海的最后9年只完成了一本历史小说《故事新编》。他曾构思一部长篇小说,反映包括自己在内的四代知识分子命运,终未完成。

由于时代及个人的种种原因,他把主要精力用于杂文创作。鲁迅知道中国新文学起步仅仅10年,用世界文学的尺度来衡量,中国确实还没有产生足以获诺贝尔文学奖的作家、作品。

鲁迅是明智的,不会被诺贝尔奖的光环照晕了头。他虽然为此失去了获诺奖提名的机会,但无损于他在中国文学史乃至世界文学史上的地位。

而胡适先生在晚鲁迅写这封信一年后,也曾被拟提名“诺贝尔文学奖”候选人。而提名他的,还是那位瑞典科学探险家斯文•赫定,这位探险科学家在中国逛了几年还不想离开,好像非得让个中国人得了奖才罢休。

《胡适日记全编》里记载,于1929年2月26到28日,胡适当时乘火车从外地返回上海,在火车上就发生了这件事,胡适写道

“火车上熟人最多,有美国公使,有瑞典探险家SvenHedin(即斯文赫定),有陈万里、杨宪武等。Hedin同我谈:他是瑞典国家学会十八会员之一,可以推举诺贝尔文学奖金候选人。他希望提出我的名字,但希望我把我的著作译成英文。”

胡适对斯文•赫定“自己将自己的作品翻译成英文”的要求,估计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继续在日记里表述了出来:“此事我有我的意见:如果他们因为我提倡文学革命有功而选举我,我不推辞;如果他们希望我因希冀奖金而翻译我的著作,我可没有那厚脸皮。我是不配称文学家的。”

胡适只认为自己是提倡文学革命的功勋,若因此而提名便“不推辞”;而且为了得诺贝尔奖,要自己来翻译自己的东西,这不就成了王婆卖瓜嘛,实在不符合胡适要面子讲尊严的性格。并且胡适也自认不如鲁迅,“不配称文学家”。

胡适知道,“诺贝尔文学奖”主要是授给那些文学作家,而自己,主要成绩是在“提倡文学革命”以及考证考据方面,所以胡适将诺贝尔奖提名之事断然拒绝。

“斯文•赫定”两次碰壁,当可以改名为“斯文扫地”了,这也让他对中国作家留下了不太好的印象。几十年过去了,当初鲁迅和胡适的气魄在哪里?

我们能否再出几个拒绝诺奖的作家?萨特就比任何乐颠颠拿着诺贝尔文学奖“荣”归故里的文学家伟大,世人皆为诺奖痴,诺奖于我如浮云,鲁迅、胡适、萨特、都有这个气魄。
 楼主| 春华秋实 发表于 2012-10-15 16:27 | 显示全部楼层
海南周刊

“走向民间”成就世界莫言


今年诺奖委员会给莫言的颁奖词中称他“将魔幻现实主义与民间故事、历史与当代社会融合在一起”。瑞典文学院的授奖声明还形容莫言创作中的“世界”令人联想起威廉·福克纳和加西亚·马尔克斯作品的融合,同时又在中国传统文学和口头文学中寻找到一个出发点。

  2012年10月11日,莫言获得2012年诺贝尔文学奖。诺贝尔委员会给其的颁奖词为:莫言“将魔幻现实主义与民间故事、历史与当代社会融合在一起”。瑞典文学院的授奖声明还形容莫言创作中的“世界”令人联想起威廉·福克纳(美国作家、1949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和加西亚·马尔克斯(哥伦比亚作家、1982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作品的融合。

  写作手法“权谋”又“粗野”

  在中国当代文坛上,似乎没有一个人能够在经历了“先锋文学”、“寻根文学”、“现实主义”、“新现实主义”和“新历史主义”写作之后仍旧能够保持旺盛的创作力和饱满的思维活跃力,而莫言异于常人的创作力,可以称得上文坛“怪才”。

  自1981年在河北保定的《莲池》第5期上公开发表第一篇短篇小说《春夜雨霏霏》始,莫言创作了31年,迄今为止发表了80多篇短篇小说、30部中篇小说、11部长篇小说,出版过5部散文集、1套散文全集、9部影视文学剧本,2部话剧作品。他的作品还被广泛地翻译成英语、法语、西班牙语、德语、瑞典语、俄语、日本语、韩语等十几种语言,是中国当代最有世界性知名度的作家之一。

  《透明的红萝卜》发表于1985年是莫言的成名作,与短篇小说《枯河》算得上是姐妹篇,都有莫言少年时期当童工时亲身感受到的痛苦经验,属于探索和逐渐形成语言风格的作品,此前他的十几篇短篇作品,如《乡村音乐》《售棉大道》等都可以看做是此前的摸索和积累。《透明的红萝卜》创造了一个令人难忘的、被侮辱、被损害、被遗忘的“黑孩”形象,莫言说过,如果非要在他的小说中找一个原型,那一定是“黑孩”———从“黑孩”派生出几百个人物,在他的文学世界里济济一堂。

  《红高粱家族》1986年发表后,在文坛上引起了震动。在这个小说里,人们听到叙述者驰骋在历史、回忆与幻想的“旷野”上。从密密麻麻的红高粱中,他偷窥“我爷爷”、“我奶奶”的艳情邂逅;天雷勾动地火,家族人物奇诡冒险:酿酒的神奇配方,江湖的快意恩仇,还有抗日的血泪牺牲,无不令人叹为观止。小说发表后,很快就被张艺谋改编成同名电影,姜文、巩俐主演,获得西柏林国际电影节金熊奖,吸引了全世界的关注目光。

  其实,莫言一直有按捺不住的才华及冲动,其书写一旦喷发,再大的词语,再阔的口袋,也盖不住个中的张扬、激情、愤怒和玩世。无论他的面子绷得多紧,隐喻多么巧妙,他总会忍不住叉腰批判指斥。语言到了莫言这里,总有剑戟气、镰刀味,莫言号令“天下”的写作手法,既“权谋”又“粗野”。比之《檀香刑》、《四十一炮》、《生死疲劳》、《酒国》、《丰乳肥臀》等作品的恣肆无忌,他的长篇小说《蛙》算是一次收敛,至少在小说收尾,莫言箍紧了绳索,让文字“马蹄”慢下步伐。

  与一般“乡土文学”不同,莫言笔下的乡间世界基本上是在同一空间内展开的,并且他将生活还原为最基本的形态:吃、喝、生育、性爱、死亡……其实,以“姑姑”的一生为镜,《蛙》写出了中国社会生育制度的巨大革命,但它不是从国家视域角度讲述60多年来中国生育革命的变化,它是高密东北乡的,它是个体的,民间的,它是莫言的,又决然可以是我们每一个人的。

  民间立场叙述民间逻辑

  提起莫言,人们首先想到的可能是电影《红高粱》里那些色彩鲜艳的画面和黄土地上张扬的生命力,那里就是莫言的山东高密东北乡。他的小说创作几乎从未离开高密,那是独属于他的“文学王国”。他在这片充满想象力的土地上展开叙事,并向广袤的中国乡村延伸。

  莫言是一位风格特异,卓有建树的小说家,主要的长篇小说有《红高粱家族》、《十三步》、《酒国》、《丰乳肥臀》、《红树林》、《檀香刑》等,此外还有很多中短篇小说。其中有关农村题材的作品尤其引人关注,他在山东高密东北乡那片生气勃勃的土地上形成了一篇又一篇个性化的小说,体现了浓郁的民间特色。

  其实,扎根故乡高密民间文化土壤,莫言恣意发挥自己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使故乡成为历史和人性的展览场。他曾说过:“民间写作,我认为实际上就是一种强调个性化的写作,什么人的写作特别张扬自己个人鲜明的个性,就是真正的民间写作。”“走向民间”的莫言,以其扎根民间的写作而呈现出的个性化风格。

  无论是早期还是晚期,莫言在各个作品中都把自己置身于民间,与民间乡土紧紧联系在一起,“‘血缘’维系着生命、责任、义务,同时也维系着情感、道德和良知。在乡土的民间社会中可以背叛朋友但决不可以背叛自己的祖先,否则就是一个被民间乡土社会所唾弃的罪人”,这就决定了其小说属于民间的最本色特征———民间保持着它独有的特征,而作者站在民间的立场上不断地给人们叙述着民间逻辑。

  挥之不去的浓郁色彩印象

  莫言的作品总是带着它挥之不去的浓郁色彩印象。其色彩的大胆运用,构建了属于莫言的独特的心灵世界和感觉世界。

  在莫言早期的作品中,最初的如《民间音乐》,偏重于文人文化色彩知觉形式。自《秋水》、《透明的红萝卜》至《红高粱家族》,莫言则明显地向民间艺术色彩感知形式转移。鲜艳明朗的色彩与物像随意搭配,产生了明显的自我指涉语义,主要的隐喻效果就是由色彩的铺染产生的,莫言喜欢用色彩鬼精灵般的跳动去触动读者的每一根神经。

  红色仿佛赋予了莫言的才情以一个集中的宣泄口,它对莫言有一种神秘的召唤力。在《透明的红萝卜》中,黑孩从萝卜地里拔来了红萝卜,“泛着青蓝幽幽光的铁锄上,有一个金色的红萝卜”。这个象征着人生美好憧憬的红萝卜映象,就是以幽蓝的底色红托出金色的基调。《红高粱家族》中,那浓重的红色底蕴达到了一种极致,莫言为人们展示了那一片让人热血沸腾的红高粱。事实上,莫言是想通过“红高粱”赞美高密县东北乡人红高粱般的性格,赞美祖辈洋溢着的原始生命力和无所畏惧的精神,而“那一望无际”,庄严肃穆的红高粱不仅仅是“我爷爷”和“我奶奶”生活、战斗的场景,它已经成为一种象征,一种符号,一种暗示和一种生命力的传达。

  与早期相比,在莫言晚期作品中,绿色的使用分量比红色大而多,并且总是和卑贱蒙昧的生存相关联。《三匹马》中,围绕着被性压抑着的蒙昧的人,基本场景是盛夏密如屏障、密不透风的绿色玉米地;《弃婴》中的故事也开始于绿无边际的玉米地;作者深恶痛绝的杂交高粱也有着暗绿色的毒液(见《奇死》后的信笔涂鸦);《狗道》中,疯狂的狗群是由绿、红、蓝三条疯狗率领着对人的攻击。

  在莫言精心营造的感觉世界中,色彩如同跳跃着的精灵无处不在,很大程度上加深了作品的思想性。

  “我的写作动机一点也不高尚”

  莫言曾说到,“我的童年是黑暗的,恐怖、饥饿伴随着我成长。这样的童年也许是我成为作家的一个重要原因吧!”“我的写作动机一点也不高尚。当初就是想出名,想出人头地,想给父母争气,想证实我的存在并不是一个虚幻。”莫言的小说创作动机,正是基于爱与创伤体验所产生的推动力作用的结果。

  莫言出生时家庭成员很多,在人口颇多的家庭中,莫言是一个“被忽略”的孩子,他对童年自己的描述是“相貌奇丑、喜欢尿床、嘴馋手懒,在家庭中是最不讨人喜欢的一员。”

  虽然如此,莫言在童年依然是得到过爱的滋养的,最深刻的爱的体验来自他的母亲。在饥饿的年代里,深爱他的母亲把自己的饭省下来给莫言吃,莫言也深深地眷恋着他的母亲,因为童年享受过母爱的温暖,才有了作品《丰乳肥臀》的诞生。给予过莫言童年爱的体验的家人,还有那位将他从茅坑里救上来,把他抱到河里去洗干净的大哥;还有当他的父亲用蘸了盐水的绳子打他时,把他从绳子下面解救出来的爷爷。家人的爱是让童幼的莫言在这个复杂多变的世界上得以生存下来的无私大爱,奠定了莫言生命的基础。

  从《透明的红萝卜》、《红高粱》、《食草家族》、《酒国》到《丰乳肥臀》、《檀香刑》、《天堂蒜薹之歌》、《四十一炮》、《生死疲劳》、《蛙》……,从家庭到故乡,从民族到世界,从个人的苦痛书写、故乡传奇到恢宏的民族、人性叙事,莫言在创作中突破着一个个高度。

  童年来自家庭与故乡的爱与创伤体验建构了莫言爱恨交织的丰富的精神世界,成为莫言生命的根基和创作的源泉。童年爱与创伤体验的展现和升华,成就了“世界的莫言”。

  【莫言主要作品一览】

  《蛙》

  《檀香刑》

  《生死疲劳》

  《酒国》

  《丰乳肥臀》

  《红高粱》

  《红高粱家族》

  《四十一炮》

  《透明的红萝卜》

  《藏宝图》

  《拇指铐》

  《白狗秋千架》

  《莫言作品精选》

  《食草家族》

  《红树林》

  《月光斩》

 楼主| 春华秋实 发表于 2012-10-15 16:34 | 显示全部楼层
莫言:沉默者的胜利——



中国有两位诺奖得主,他们都是沉默者。

10月11日19点,莫言获得2012年诺贝尔文学奖,成为中国第二位诺奖得主。据说他当时的第一反应是“overjoyed andscared(狂喜并惶恐)”。

这是中国人首次摘得诺贝尔文学奖,百年来的遗憾终于圆满。然而,一些人会有新的遗憾,因为莫言除了小说写作外,在公共领域几乎是位沉默者,这被认为是背离了诺贝尔文学奖的“理想主义倾向”。此外,作为中国作协副主席的莫言,今年还与另外99位作家一起手抄毛泽东《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迹近自污。记忆力不错的人,还会翻出2009年莫言在德国法兰克福书展上的演讲,当时他说,“优秀的文学作品应该超越党派、超越政治”,对深受政治侵扰因而极度期待文字英雄的中国人来说,这活像是一个作家交出投降书。

不过,莫言虽缺乏推墙的勇气或兴趣,但还没有站在墙的那边(至少作品没有)。他退缩到自己的文学王国中去,不做勇士,但也并非隐士,在他的小说中,仍然充溢着对历史、对现实苦难的揭示。

莫言的作品很少有鲜明的政治立场,尽管他对政治并非全无看法。他的政治观点,常以特别迂回的方式藏起来,这是一个体制内作家的本能。他恪守了自己笔名所规定的法则:莫言。

原名管谟业的他曾谈及笔名来由:文革开始时,因为家庭出身上中农以及叔叔被划为右派,年仅十岁的他被视为“坏分子”而被迫缀学,回乡务农。他祖父只不过有几亩地和几头牛,在当时就被划为阶级敌人。童年的悲剧性遭遇,让他取名字谐音来作笔名,以告诫自己。

成年后,莫言饱看了太多农民的忧伤和苦难,因此更加小心翼翼,将悲伤与愤怒打扮成无动于衷。我见过对莫言小说最好的一句话评论是:“他笔下的所有人物都不具备同情自己的能力”。这决非指责莫言没有悲悯,相反,喜欢佛学的他,无论言谈还是写作,都具备人道主义情怀,只是不肯露骨而已。

莫言是一个作家,不是社会活动家,也不是公共知识分子。人们常常认为,只要名气足够大,又能写字,就是公共知识分子。这是一种误会。持批判立场,就公共问题面向社会公众写作的知识分子,才是公共知识分子。作家可能是公共知识分子,也可能不是。莫言恰好就不是。他很少就公共问题发言,他只是一个喜欢写小说也会写小说的手艺人。

人们对莫言的敢言期待,可以理解,却未必站得住脚。人们对他的失望,则是一种变相的期待,仍然没有必要。莫言有巨大的名声,但他没有义务以此来对抗体制。我们可以因此不喜欢他,但没有太多理由去要求他。

三年前,莫言在德国法兰克福书展上讲过这么一个故事:“歌德和贝多芬在路上并肩行走。突然,对面来了国王的仪仗队。贝多芬昂首挺胸,从仪仗队面前挺身而过。歌德退到路边,摘下帽子,在仪仗队面前恭敬肃立。年轻的时候,我也认为贝多芬了不起,歌德太不象话了。随着年龄增长,我慢慢意识到,在某种意义上,像贝多芬那样做也许并不困难,但像歌德那样,退到路边,摘下帽子,尊重世俗,对着国王的仪仗恭恭敬敬地行礼反而需要巨大的勇气”。

莫言为什么会有这种看法?为什么对着国王的仪仗行礼反而需要勇气?也许因为在艰难时代长大的他,深知驯服中藏着牺牲与妥协的意味,而这同样需要勇气——战胜自己的骄傲从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莫言像一颗种子从岩石缝里长出来,渐渐长成树,他不会让自己轻易跌下悬崖。

据莫言自述,他1955年出生在山东一个荒凉农村,家里人口很多。在五六十年代,物质生活极度贫困,他像小狗、小猫一样长大。上小学时,碰上文化大革命,在学校跟人家造反,上房拆瓦。文化大革命没结束,就辍学回家劳动,因此他的正式学历是小学五年级。1976年,他参军,离开农村。1984年进入解放军艺术学院,学习了两年,期间写出成名作《红高粱》。1988年他到北京师范大学,走上专业创作道路。

莫言曾经做过一个关于自己创作源泉的报告,他说:“饥饿和孤独跟我的故乡联系在一起。在我少年时期,吃不饱、穿不暖,牵着一头牛或者羊,在四面看不到人的荒凉土地上孤独地生存。饥饿和孤独是我创作的源泉”。

饥饿和孤独是莫言创作的源泉,农村和农民则是他创作的对象。莫言的长篇小说《生死轮回》,主题不限于土改,但对土改的残酷有深刻准确的描写。就在今年9月,莫言还转播了一条关于农村问题的微博,并且加上评语:“关键是要像1951年土地证上写的那样:土地是农民的私有财产,有耕种、变卖、赠予等自由,任何人不得侵犯。”

他另一部长篇小说《蛙》,主题则是计划生育与悔罪。就这部小说接受许戈辉专访时,莫言说:“我本人也有很深的忏悔心理。我当时就是以非常冠冕堂皇的借口就把孩子做掉了,很多人有这样的经历。这是我们内心深处很痛的一个地方”。可是,当被问及对计划生育政策的看法时,他却笨拙地为政府辩护:“中国制定计划生育政策也是迫不得已。党和国家领导人,他们也是丈夫,也是儿子,也是父亲。他们难道不愿意子孙满堂吗?当时之所以制定这么一个政策,确实是我们国家的人口增长幅度太快了。如果不进行计划生育的话,到现在没准儿已经21亿人口了。从国家利益上来讲,推行独生子女政策是有一定道理的”。莫言这段话如果是真诚的,那他缺乏足够的智识,反之则不真诚。

一个人不真诚,或没有勇气说出心里话,不一定是因为坏,还可能是因为软弱。莫言说过,“是内心深处的软弱,使我千方百计地避开一切争论”。他说自己甚至坐出租车都怕司机给他“甩脸子”,因此加倍小心。记者问他,你对出租车司机都恐惧,怎会有勇气写出最残酷的社会现实并呈现给读者最本真的东西?莫言回答说,在现实生活中越是懦弱、无用的人,越可以在文学作品里表现得特有本事。文学就是把生活中不敢做、做不到的事情在作品里面做到了。

莫言的确做到了不少事情。他创造了一个属于他的高密东北乡,一个未必漂亮但足够厚重的世界,这个世界的上帝、总督和平民都是他,当然还居住着存在或不存在的父老乡亲、远朋近友、生人亡灵。常有人将莫言比作福克纳,我觉得莫言最好的作品与福克纳最差的作品相比,并不逊色。莫言不能算大师,但有独特风格,能成一家之言,即使不得诺奖,也够资格被写入任何一部中国当代小说史。

莫言的文学风格,我并不喜欢,觉得腐味过重,流汤滴水,其移植拉美的魔幻现实主义,混搭上中国民间信仰及民间故事,有时也显得糙拙。但我承认并尊重他的文学才能,认为不在村上春树之下,而在另一位诺奖得主、法籍华裔作家高行健之上。他的获奖,是政治之外的文学理想主义的胜利。

关于文学的理想主义,莫言曾说:“优秀的文学作品是属于人的文学,是描写人的感情,描写人的命运的。它应该站在全人类的立场上,应该具有普世的价值”。接下来他话锋一转,从普世价值上匆匆溜走:“作家对社会上存在的黑暗现象,对人性的丑和恶当然要有强烈的义愤和批评,但是不能让所有的作家用统一的方式表现正义感。对文学来讲,有个巨大禁忌就是过于直露地表达自己的政治观点。”在我看来,莫言深爱也深恨的是农村,不是城市,而政治主要是在城市里展开的,因此,他的普世价值,指向的不是政治,而是土地。

莫言获奖,是他个人作品的胜利,也是一个沉默者的胜利。对部分中国人来说,这胜利似乎略有点疲软。不过没关系,文学与政治,本来就不是注定要捆绑在一起。作家的成就与他的政治勇气,也没有必然联系。只是在当下中国,人们太渴望有限制权力的权力,以致将文学当作匕首,将作家视为斗士.

2012年的诺贝尔文学奖颁发给莫言,瑞典皇家科学院有诸多考量,而对其文学成就的尊重和认同,必定是最重要原因之一。不管怎样,莫言是中国第一个获诺贝尔文学奖的作家,让我们暂时放下遗憾,向他表达真挚的祝贺。

 楼主| 春华秋实 发表于 2012-10-15 16:5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春华秋实 于 2012-10-15 16:52 编辑

忽然熟悉喜欢莫言了


耶子


前几天转载一篇文章时的耶子按:

       尽管自己是个文学爱好者,但不读中国作家的作品已经有些年了,原因是实在忍受不了大一统的那种渗透文学根根细胞的假大空和御用色彩。所以也没有读过莫言的作品。现在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了,在网上看到太多对其文学作品和道德伦理以及人格精神的非议,我不持观点,因为不了解莫言,只知道“抄话”有他,只这一点有些不屑其人格精神。

  但——         

           忽然熟悉喜欢莫言了


       昨天cctv【面对面】节目采访了莫言,这使我对莫言有了最初的感性认识,他憨厚,朴实,生活经历坎坷和让人感到些许心酸。

       当主持人问:你的获奖会不会改变中国文学的现状和年轻人对文学的态度时,莫言非常肯定地说“不会改变!"而这正是本人的观点。
       莫言还认为,他获奖的这一阵风过后,一切都会恢复原来,什么都不会改变。
       仅仅这样的观点,就让人认为莫言的洞察力非同一般。
       当主持人最后问他一个俗不可耐的问题“你幸福吗”,他回答“不知道”,在百感交集之际使我认识了莫言,当主持人问他最后想对大家说些什么时,他由衷地说“结束这次采访吧”时,让我忽然对莫言从完全不了解到熟悉了。

       我们不能苛求在夹缝中写作的人,就如同我们不能苛求白岩松在夹缝中说话一样。

       德国作家评莫言:是“我们时代最重要的作家”
  

       文/新浪财经驻德国特约观察员 程严

       10月11日瑞典皇家科学院宣布中国作家莫言获得2012年度诺贝尔文学奖。消息一出,德国作家和主流媒体也纷纷作出反应。德国知名作家马丁-瓦尔泽(MartinWalser)表示:“我认为莫言是我们时代最重要的作家,他可以和威廉-福克纳(WilliamFaulkner)平起平坐”。

       瓦尔泽举例莫言关于中日战争的描写,认为莫言对中日两国人民在战争中的残酷和凶蛮都进行了精准的描写,他“用人文主义的关怀超越了民主主义的愤怒情绪,这让人印象深刻”。

       这位现年85岁的德国文坛名将对莫言赞不绝口,认为莫言不仅著作等身,而且写得“极好极美”。


  德国媒体对莫言获奖的反应也十分积极。周三,几乎所有主流媒体的文艺版头条全是莫言的图片。德国《商报》评论道,虽然莫言的字面意思是不要说话,但其实他是个“伟大的讲故事的中国人”。


  在德国媒体看来,莫言的独特性在于他一方面对当代中国社会进行猛烈的批评,另一方面似乎跟官方和体制的关系过于密切。德国《明镜》在线评论道,莫言行走在“颠覆性的批判”和“对国家的忠诚”的张力之间。


  不管怎样,莫言能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原因更在于他写着普通人的命运。《商报》评论道,莫言的故事风格受到中国农民野蛮叙述的影响,贫穷落后的村庄和普通人艰难的命运奠定了莫言文学作品的基调。



  或许,关照平凡人的命运,才能写出伟大的作品。


 楼主| 春华秋实 发表于 2012-10-15 17:05 | 显示全部楼层
当年谁操纵了对莫言的革命大批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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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7月,《真理的追求》和《中流》两杂志停刊。

《中流》创刊于1988年,由光明日报社主办并主管,主编是著名左派作家林默涵和魏巍。

《中流》从1996年第5期到第12期,接连发表了十多篇文章,对长篇小说《丰乳肥臀》及其作者莫言的创作倾向进行了集中的批判。

曾任文化部副部长的刘白羽首先定调,他在谈到莫言及作品时说:“世风如此,江河日下,我们浴血奋斗创造了一个伟大的国家,竟养了这些蛀虫,令人悲愤。”

云南作协彭荆风认为莫言的《丰乳肥臀》是反动而又肮脏的文学垃圾,是因为在几名不负责任的“名家”吹捧下获得的《大家》10万元大奖。

电影《三进山城》的编剧赛时礼,曾在胶东地区担任过武工队队长,说这部小说对胶东地区抗日战争的历史进行了无端的歪曲,对党领导下的抗日武装力量进行了丑化。

开国少将、原军事博物馆馆长贾若瑜,前中国驻挪威大使徐中夫,前国务院煤炭部副部长李奎生等指责莫言的《丰乳肥臀》和另一部小说《红高粱》在国内外都产生了很坏的影响。其消极作用不容低估。他们一致认为外国人喜欢这样的作品,如获至宝,给你奖励,不足为奇。他们就是要丑化我们,出我们的丑。

虽然《中流》是光明日报主办,但日常出版内容却与其无关。因此,当年操纵批判莫言的主要是两名老军人。一位是前北京军区宣传部副部长《谁是最可爱的人》的作者魏巍。一位是前总政文化部长《长江三日》的作者刘白羽。可能鉴于莫言当时是军人作家,所以参与积极批莫的大多是来自各大军区的军旅作家。

对莫言及其作品的批判不得人心,始终掀不起大浪。但不久,莫言脱下了军装。

1980年底,军人作家白桦的电影剧本《苦恋》同样遭到了始于军内的批判。尽管胡耀邦努力解围,白桦却不得不脱下军装。本博秦全耀这样评论,一个白桦,一个莫言,都被极左批过。最后,都军转民。

莫言的文学作品,题材敏感、反思尖锐、风格独特、语言犀利、想象狂放、叙事磅礴。其作品出版后常常引发广泛的争议。莫言不是主旋律。
一点点 发表于 2012-10-15 18:57 | 显示全部楼层
据传,最近书店里莫言的书脱销了,俺家里翻了翻,存有三本,《生死疲劳》、《酒国》和《金发婴儿》。俺这书是不是可以坐地起价了哈。
这魔幻现实主义加上东北高密的乡土味儿,说实诚话,离俺的现实生活着实太远,这些书,俺翻翻也就放下了,束之高阁了。
白发素簪 发表于 2012-10-15 21:11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白发素簪 于 2012-10-15 21:14 编辑

春G,莫言叫你闭嘴——莫言,别说!
 楼主| 春华秋实 发表于 2012-10-16 11:34 | 显示全部楼层
白发素簪 发表于 2012-10-15 21:11
春G,莫言叫你闭嘴——莫言,别说!

猛女放闷屁~~
 楼主| 春华秋实 发表于 2012-10-16 11:38 | 显示全部楼层
一点点 发表于 2012-10-15 18:57
据传,最近书店里莫言的书脱销了,俺家里翻了翻,存有三本,《生死疲劳》、《酒国》和《金发婴儿》。俺这书 ...

在国人看来众多的作家中莫言只是其中一个,并且很多不很熟悉或有多喜好,口味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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