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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隐瞒
(一)
第一次的晚上,对着床单上的殷红,他像收藏家找到了什么古董似的那样入神。 “你怎么没叫?你来事了?”他用第二个问号递归第一个问号但就在刚刚,十分钟前,面对我的拼死抵抗,他信誓旦旦,嘴角依稀可见口水悬河,我们的未来被他几分钟中吹了出来,有好多腻着油星的泡在白炽灯下色彩斑斓。他火热的触摸瓦解我所有遮羞固件后,佐着政客的宣誓教我笃定身体下横陈着婚姻的温床,现在一针见血换来的代价是质疑一具赝品的眼神。悔恨,羞愤,耻辱登时象一支支镞砺小箭在血液爆裂,我被刺杀的筋疲力尽。我静静躺在那里,用牙咬碎了愤懑的声音:“我不是演员。”假如有毒药一早就包埋在牙间,我就不必听到审判的侮辱毫不犹豫的粉碎自己。对于清白我无法澄清,也不想辨析,那只会加深男人的罪恶。
于是我和他的爱情死法耽美:生于床下死于床上。
“关于女孩标准定义只是一声疼痛。”我狠命搓着床单上旗帜般的印记,渗在水中鲜艳的象一朵花在盥洗盘里仍不甘寂寞褪去,泪悄声掩面而来,要滑落我曾以为矜贵的脸庞。
已经持续两个月没来红了,早早孕测试惊现两道红色,细研说明书明白自己可能不幸中招的概率为99%。前男友眼神虽不好但一点没影响他的枪法。妇产科门口坐满了心事重重的男人,一些象我孤身作战的女人则蜷缩在角落,象小偷踩点环境时不断偷视上方led里滚过的号码,男人们也投出相同的目光,区别是考察的对象不同。当看到姿色女人后似乎忘记房间里正有个女人一肩承担着自己偷试的禁果。面对男人探究目光,我是捂着肚子走向门口的,刚要迈进,一个女人拿着病历几乎是跌出来的,口中大声叫着“有了,有了。”我的后背连同痛经的谎言几欲被门口男人们的目光一起射穿,我恨她叫的那么响,我更痛恨她可以有的光明正大。
今天是休息日,只有一个医生。我进去的时候,办公桌上没有一个人,里面还有一个房间,门窗被窗帘掩的密密实实,我错误的认为窗的玻璃应该还上着一把锁。须臾片刻,一个妖艳女子从门缝里挤了出来,不停往腰里掖着掀起的衣角。我注意到她的上衣呈肉色,裙子也是肉色的,拼命塞进去的下摆是一圈红色,富裕的象围腰而长的伤口染渗出的血色。我把肚子捂的更紧,生怕那些颜色撕裂自己鲜为人知的地方,我甚至以为它们指向的是那晚被齐腰而斩的女孩。我发愣的那刻,一副口罩也从门里出来,口罩隆起的很高,那底下一定掩着一架巍峨的鼻梁。当我看清医生手上浓密体毛时,萌生退意。
“你看哪里?”口罩随声音开始蠕动,活像被包埋的阳具。我能想象着房间里的景象:我的双腿被分开架起,他把口罩凑在我那里很近,他呼吸的急促暖痒又雄浑,刺穿口罩缝隙象动物触须抵在了我那里。我既羞耻又紧张,有点尿急却莫名亢奋。男友说的一点没错,我天生就是个淫娃。
“你看哪里?”口罩下又重复蠕动了一次。
我惊觉有些温滑腻觉正渗入底裤:“我想知道有没有怀孕,需要脱裤子吗?”
“不需要,做个HCG值检测。”医生开出了一张验血单。我居然有些若有所失。
繁殖史中雌性充当的角色是母亲,从刮宫室里走出来的定义有些扭曲。我的爱情在这里终于没有等到瓜熟蒂落的时刻,看着痰盂里的一滩滩肉泥,连哪吒的肉团也不是。对人类而言妇产科除了孕育的一面还兼职着屠宰职能,我尽管昏眩地逃离,仍然无法逃脱谋杀的罪恶,穿戴齐整后充其量是个衣着光鲜的刽子手。但我很快原谅了自己,毕竟在这多少有点罪恶的世界,没有一种角色可以干净的活着。
(二)
蜷在心爱的甲壳虫里,感觉真空,世界和我一窗之隔。对着后视镜发现一张刚从集中营逃出来的脸。一只苍蝇突然撞倒在前挡玻璃,抬眼望去黄昏的天空依然光明,道路却是没有的。排挡停在空挡里,发动机低声闷哼很久,我忘记起步。对面车位上的路虎如史前巨兽突然苏醒,向我扑来。甲壳虫没有如他名字一样给我坚不可摧的承诺,保险杠瞬间粉碎性骨折。对方是挂着档发动的。他是这么解释的,“我从一见到你就发现你的眼睛与众不同,那里面好象有个魔鬼似的,一下就把我的魂给钩走了。”男人与女人间的情感,也许是这世上最叫人捉摸不定的东西。但我相信只有灵魂才可以触动灵魂,很可惜他第一眼看到我的时候我只有躯壳一堆,他勉强说对的是:我的眼里确实住着一个魔鬼,只是此魔鬼并非他的魔鬼。但他才不会在乎,此刻他的视线象陷在泥潭的轮子,不停打滑在我C 杯下凹出的沟里。他叫嘉伟。
我梦见那个叫李洋的男人取出我体内的肉,迎风便长出头颅和八只手的身体紧紧裹在我呼吸的进出口。我被咳嗽剧烈的摇醒,头有点疼,幕地玻璃外正瓢泼大雨,天气有点凉。可能这个季节雨点多,所以一切都轻易滋长,几天前飘香杯里残留的茶叶象有机生命疯狂的长了几倍。在真空杯里我泡了一包999感冒灵,水是现烧的很高温,感冒灵却没有完全融化的意思。四下没找到搅拌器,我拧紧了杯盖摇晃,杯子里的一切在高速回旋。在高温涤荡下杯盖砰的一声象炮弹飞走,100度的温度顺着睡裤渗入大腿,惊退了仅有的困乏。我找到盖子,顺便洗洗飘香杯的滤网,等我回来发现有只蚊子在敞开的杯口转悠,扑哧一下坠落在发暗的药水里,死前没有扑腾,我想它一定是甜死的。蚊子的生命短暂,所以总能频繁死于眼前,我见过的大多都是被人拍成一张照片,或者是被熏蒸触杀,麻痹死亡,死前痉挛着一身痛苦。这只死法不同,落下个全尸不说还水深火热的甜蜜过一回,就像那些掉在爱情里的女人,许自己尽情肆意一回。这念头象突然窜入瓦斯罐里的火种,我不再发冷。
每晚打开电脑,男人象事先预置的木马,在夜色的保护下纷纷破茧而出。留言里总有些动人的语句似要在女人敏感的神经上完成复制传染的细菌。我乐意坐上他们不具姓名的大腿,当寂寞地有些潦草时分,我知道这是很好的借口,很多人也都这样,但我找不到更好的理由在同一个身体上不断重复下去。一段没有回应的感情,在时间的证明下很快便失去效应。失去循环的条件,重复,就是内存的空操作。世人都学会放弃,没有哪个男人会在床上与你探讨道德文化问题,即便是李白也不会在床上吟诗应对,因为他们的价值观追求的恰是你体内的畅通无阻。而我,当医生沾满体毛的手对我上下其手时,搜肠刮肚地切掉李洋在我身体里留下的最后联系。在解剖学上我已经成为女人,在男人的字典里这和切掉尾巴私自进化为人的猴子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诚实的男人事先会问起我的身体,面对诚实我总不能无辜装出抵抗刚刚移植体内的器官吧。
于是我如实回答,所以我体会到了他们火热的唇,但也仅仅能停留在文字上。一个叫“小白”的男人在我的回答后面,打出一句他的女人都是c以上的,也曾有过超我5倍的。我疑惑地把胸前扩想五遍,似乎明白他的意思。我回过去一句话:你该不会和奶牛交往的吧。在他还没来得及问候我的生殖器之前“小白”被我打入了黑名单。
也有些男人会突然说我长得比较象他的初恋女友,期望和我来往,并保证彼此会重新拼起爱情的片段。我不可能回应:你也象我的初恋。许多事第一次是创新,第二次就是恶心了。我虽然恨李洋,但也不至于让他疲于上各种男人的身体吧。我明白网上所谓爱情的经历,男人总希望跳过过程与你抽取爱情的最后片段——床上。
自那次碰撞后,嘉伟有了我的号码和地址。他对我体贴细微,精致的让我心碎。
我想从某种意义上我是在乎嘉伟的,我没有附上经验的呻吟不光是怕自己叫的越大声越失落会把自己沉入那个被称作叫欲望的深渊。还担心叫声能把自己从鲜肉铺上直接廉价下架到速冻档。对于自己期望的另一半,别告诉他你的性史,哪怕你曾和一千个男人上了床,也要坚持说仅有一个。而我内心中对嘉伟真实的期望又是什么?登堂入室吗?一个可怕的念头迅速闪过。我突然害怕某天他会说出“我爱你”,有时候负担是一种甜蜜更是一个风险的标签。人如其名我喜欢每次和他一起都有嘉年华的感觉但除了在床上,事实上他一点都不伟。女人们总形容男人永远是吃着碗里还看着锅里的,而事实上这只是一种有心无力的表现,过多的诱惑,提前透支了他们身体里许多的zn元素。这就是多普勒所谓的男人来似闪电,去如薄雾。结过婚生了孩子的同事说在床上过了三十岁的男人就像是庞大水牛背上的小小牛蝇。嘉伟结过一次婚而且奔四了。
我怕负担不下去这种有未来但没有刺激的生活。要坚持下去,我知道需要更多的坚忍。有时候我宁愿相信那些冥纸,单薄的身体,脆弱的经文脉络,却可不顾后果地幻灭。
(三)
嘉伟问我为什么接受他,他说他是那么的丑,让镜子砰然碎裂。我告诉他有一种温柔可以修补裂缝。但用美丽作为诱饵,咬钩的鱼儿并不都是仪表非凡的,他们只有一个共同点——贪嘴。
嘉伟回味着我的话。他回答,他只想给自己爱的人保留一副干净的身体。
嘉伟的生意经常要出差。在家的日子,嘉伟开始带我出去应酬。每次都是在麻将桌上度过。他几次建议我一起坐下来,发现我对麻将并不感冒,告诉我有关他的前妻:有朋友告诉他,他的老婆在麻将桌上突然嘴巴张的老大,象呼入大量氧气的鱼。
他说当桌上充满铜臭的开始,在阴暗的桌底下,他老婆的胯间同时已找到一只臭味相投的脚。我不嗜赌他放心许多。
我抽完一个耳光后,告诉他:我还不是他的老婆。
女人的裙子纷纷随风撩起,男人的眼神似被捣散的马蜂窝,我明白这个夏天,已彻底高温。我选的股票没随气温狂high,相反跌的一塌糊涂,趴成一条直线横陈数月,象怀孕后悄然消失的月经。咯噔,电源开关跳了火。停电了,我走向阳台,人们象刚被杀虫剂喷过的虫子叫嚣着逃离他们的巢穴。
风习习而来,我决定跟随出去。看了一场电影,名字叫《借着雨点说爱你》。秋穗巧在小澪的毕业留言写道:“谢谢你,在你的身边我很自在。” 医生听完秋穗巧的叙述说:“原来是这样,就象是绣球花,随雨而来,随雨而逝。”
绣球花喜湿润环境,寒冬时,乍见粉红色的花蕾和白色的花朵,似乎在告诉人们春天的脚步近了。 因此绣球花的花语就是——hope。
我活在别人的爱情故事里既不自在也没希望,完全黑暗的林荫里隐隐约约几对彼此亲密的身体。
当天嘉伟撞向我的车子,其实我是昏迷了一阵,他发现我手上还死死攥着人流的单据。他说他的心砰然碎裂,产生了奋不顾身要保护我的冲动。他在我家楼下守了整整一晚,第二天在阳台上再次看到我的时候才离去。于是很长一段时间里,只要他在这个城市,每晚我都发现有一辆熟悉的路虎泊在楼下几个小时。
“电来了”许多楼群无数的和声,只有这一刻人们的声音是最为一致的。
一道光芒伴随发动机的轰鸣经过空气,消散在远方的尘埃中。是嘉伟的车,他在后视镜里发现了我。假如当时他走下车,对于那个测试和他的细致温存比起来真的算不了什么,我会很快宽宥那个小小的罪恶。在日常情感中,总有些出口和伤口吻合的天衣无缝,象毛囊的指向,不管颜色的本质是黑的还是白的。可最关键是我的心刚被电影里的雨季淋湿,象一颗发潮的向日葵籽,柔韧黯淡了香味。这一刻我渴望的是烘焙深处下的干脆。
那晚在一个文人组成的群中,我说我有边看av边自慰的习惯,我不断复习av的同时,自慰的技术已经炉火纯青,而我自慰的目的是为了掌握自己的身体,为破译自身性福的密码。
这个难耐的夜里,我的话无疑在各人身体上埋下了一颗地雷。有高风亮节的女人在主动退群前,开小窗扬言要草我。我笃信器官间平等交往,所以用嘴问候她的生殖器我做不来。而我真的没那个家伙,所以我回她说,出门去买个模拟的吧。
网络通信最大的便利就是,他可以毫无表情的说爱你,同时一点不妨碍把相同的话复制到另一个窗口中去。
依依说:她能和不同的男人调情,但只和一个男人做爱。
同时,那个男人正悄悄隐身,向我发来一窗暧昧,声称愿意排解我的困难。我似乎听见他在桌底下正发出难以克制的呻吟。
我们总把那些卑劣的行径巧妙修辞,有些情感在道德之外情理之中虽然不健康,但情难自禁并不是人性中的绝无仅有,只是个人的情感元素在比例失控后局部放大产生的系列后续,通常发生在道德还未来得及把持的时候,人们都有遮掩羞处的本能,又有暴露的欲望,这种矛盾滋生了人们所有阴暗情绪,我想这大概就通常所谓的偷情——不见光的刺激。
我背着依依,这个虚拟的最好姐妹。和她的男人迅速约定见面。
人都是肮脏的,文人尤其。白天道貌岸然,晚上活学活用鸡鸣狗盗的事业,而且在床上也并不能把爱造的如他们所写的诗,他在充分弄湿我之后迅速滑倒在百米冲刺的吉尼斯纪录上。
星光洒在褪光肉欲的身体上,苍白的有些纯洁,我怀念嘉伟按摩师般的手。
(四)
和晨光偶遇在六月去东极岛的船上。那时我已经和嘉伟订婚。嘉伟说:“让我来照顾你以后的日子。”对于我,已经失去可以令男人一枪惊艳的资本,除了默许,当他用戒指套牢我左手中指,我彻底丧失抵抗的选择。
东极轮过了庙子湖后突然起风,巨大的船身猛地左右一个25度的横摇,我的身体被人抱的死死,一个男人全身心跌在我身上,他一定是当我是船家女了吧。我看清他的样子,忘记推开他因为他是李洋,这些年他清晰的额线,黝黑的皮肤紧凑,猝不及防窜出梦里,在恨之前我已经热烈迎合了他的拥抱,怕一放手就会失去他。我们飘摇的身心被巨浪紧紧包裹,团结的象汆湿的麻绳疙瘩。
他说:“不要放手好吗?”我的瞳孔混沌,眼前不停闪烁着一些长椅,一副荡漾的秋千,一袭摇曳的长裙,一个绽满鲜花的花园,还有一盏昏黄街灯。所有幸福来的太慌张,还来不及荡漾象突然涌上甲板的浪雨,要痛痛快快将我湮灭。我像掉入水里的钠不停打转,嘶嘶鸣叫中不断变小。
初恋是女人一生中最宝贵的财富,虽然代价昂贵,但女人天生是最奢侈的消费者。耳里他的声音顽强如年轻的潮水不停冲破时空的结界。我记得他的心跳,鹿动在我不安的胸口。每一次我睁开假寐的眼看见他亲昵顽皮的笑容,确信他的灵魂一次次律动我少女的心弦。
要不是右手突然抓牢了左手,接下来我肯定被初恋剧情字典了:“密密睫毛深处如住着无数皮艇划手正晕开幸福的暖色,芬芳味道竞相涌入昏天暗地的深喉。”但左手指传来金属特有的冰凉劈头劈脑浇灭刚开始扑腾起来的火。
他戴着一副眼镜,唯一和李洋不同的一点。他说他叫晨光,晨光一缕的晨光,为了观望世上第一缕阳光降临的地方,他和驴友登上了东极之旅。
他说:“刚才如果发生什么事,我最后见到的一个人便是你了。”我很想回答:“既然你又活了,就再爱上我一次吧。”
船靠在东福山时天色黄昏,夕阳已经掉在海里,她一定是怕那些成天游来游去的鱼找不到光明。我想海的那边一定是温暖的。码头,崖壁,到处有零散的人,有的在海钓有的在散步,他们看上去是那么的自然,就像上天写景时不小心遗落的墨点。晨光已融入驴友们的活动,支帐篷,篝火,喝酒,杀人。
我搬出凉椅,枕着海风,远处灯塔象姑娘的眼睛,要偷偷窃取人们一个昏眩的哈欠。六月的天气反复无常,岸边的风浪逐渐大了起来,大浪袭奔码头,一条小船被高高抛了起来,粉身碎骨的预言令我不能安定。起身时,碎花大摆的百褶裙在海风里猎猎作响。
我双手环肩,要转身离开。正遇上晨光手里提着7,8条鱼,他笑着告诉我刚从海钓者手里买下的。他笑的时候嘴角有很好看的弧线,并力张弛着他那性感的唇,真的很像李洋,要不是那副眼镜我可以肯定的象在某种认定书下的签名。哦,李洋这该死的,原以为早在一千零一夜前睡在了天方夜谭,今天偏偏又要在旧伤疤再次厘定。
他发出邀请,原话是一起吧,吃饱一点可以抵御寒冷。空气里没有字幕,使人很容易拆下当中伪装拼成:一起抵御寒冷吧,当初李洋也有类似台词,把肥皂剧改编成话剧,更把我抛在冰冷带血的舞台,独自离开。
“来吧。”晨光细细的金边镜框里发出丝丝入扣的光,投入我的眼睛欲通透我本浑浊的内心。当他瞟过我的左手,“Shit, I want to do evil ”他一定是知道的吧,我是怎么样的一个女人,有着怎么样的故事。既然他堵着我的寂寞,那么就让他成为单项选择的标准吧。暧昧一搪塞很容易成为交易,所以我用脚步代替回答,悄悄褪去戒指放入裙子衬袋。
还有当所有的主角都复活了,又为什么不给故事一个绚丽的尾音呢。拒绝既然是无力的,再强行修辞,不过是买一送二所派出的几声令人遐想的呻吟而已,象秋枝上的果实,迟早都要自由落体,不关风马牛的屁事。我给自己搭了一个很体面的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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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 :“螃蟹熟了,你是不是第一个吃?”
他象听懂了什么,脸变得象刚出锅的蟹在火光里相映成趣,说:“酒不可以喧宾夺主,所以,酒的味道不可以压过菜味。酒菜的味道关系是两者之间要相互补充。 ”他选的酒是普罗旺斯的桃红葡萄酒,配的菜需要辛辣。我喜欢刺激所以不排斥辣,我晃了晃杯子,在篝火里酒的颜色有点发暗,在杯子里晃成了熟透的情欲,仿佛一切都在酒里暴戾恣睢,滴酒不沾的我玩命的喝了五杯。
他提出去散步,我看到他几次想拖我的手,始终没敢,后来一阵风过,我故意拢起双臂,他很时宜的脱下外套搭在我的身上,这一刻只要他的双手再勇敢一些,我的肩膀便会毫不犹豫地散架。可能是有点冷吧,他点燃了一只烟。比如我想,接下来要发生的是,我夹起他指间燃烧的烟,优雅的含在唇上,烟嘴上还残留着的味道便嚅湿着我的舌尖,我对着他的眼睛吐出了一口烟。
在黑暗里他不停啜咬在我的耳际,我厚厚耳垂在他的舌尖里仿佛成了一颗巨大的跳跳糖。耳里响起节奏的滴答,象来自他的喉,又像是发自一头住在脑海深处巨大野兽敲击锁拷发出的巨鸣。一波一波让我全身酥麻,震撼。我如节肢动物般瘫痪在他的胸膛。
对于事情的真相,你吃榴莲时闻到恶臭但品到美味的肉时,就大概会明白,生活中味觉和嗅觉的依附并不都是正面捆绑。
事实上他坐了下来,在树墩上轻轻敲着烟嘴。涣散的烟草便敦实的翘挺了起来,他托着腮,烟火在呼吸中不急不慢的明灭起来。
(五)
他说他突然想起儿时也曾和父亲走过这样的树林,海的声音同样汹涌澎湃。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悠悠,你先回去吧。”
说这话的时候他头低的象旱天里的苗,我明白他是怕我看见那红红的眼。
风冷冷的吹过额头,我告诫自己不要为一只小白鼠赚去一颗同情的泪,我和他故事就像冷高压遇到暖气流的冷锋前线,威力虽大,通过的速度亦快,气温也将迅速冰降,这预感恶毒象扎满针眼的人偶。
嘉伟在msn里发来一则消息,说签证过期了,正好趁这两天去纳加库特和桑冉库特看世上最美的日出,我看了下时间,10点11分。算上时差,他一定认为我已经睡了,嗯,日出,不正是晨光东极之行的目的吗?明天应该会在象鼻峰遇得到的吧。
这想象象童年时偷来同伴的玩具,只能独自把玩,内心中有些苔藓正在阴暗处疯长,我忘记了给嘉伟回复。浏览器发出语音提示,有新邮件到,是依依发来email,信中所说最近她在写关于中国古代女子缠脚的论文。原来女子缠足背后还有隐藏的性意识,可以充分锻炼大腿内侧的肌肉,使名器变的狭窄有力。她说她写的论文比小说还情节跌宕,事实上确实,我的裤头如实跌荡了几次,我又一次奏翻了身体里的蓝调。
叮的一声,原来是戒指跌在椅下,我俯身去捡看见自己的高跟鞋,登时明白,为何180的她对高跟鞋还会乐此不疲。.
打算钻出椅子时,肩头冰冷掠过,原来是晨光的外套被椅子蹭了。我急忙伸出手抓住快要完全离开身体的衣服,另一只手便压在戒指之上,钻石的棱角搅入了掌心。我没有msn相反给嘉伟写了一封热情洋溢的信。
晚间急骤的温差,逼仄许多蚊子窜入我的房间。我用床单把自己卷的象只粽子,蚊子还不依不饶的要刺穿不单薄的床单,假如我不打算成为木乃伊,就需要拍死她们。
但她们身体里流着我的血虽不是我的血亲,毕竟也算是抽取了我一丝血液的螟蛉之子,她们和我一样嗜血如命,和我有着同样的身世。算了我咬不过你们难道还躲不起吗?
海浪碎在岩石上,飞溅到我的脸上,象无数冰凉暗器,在黑色里我不能腾挪闪移。
门口的小船,不知什么时候抛了锚,假意和涌上来的潮水跳着探戈。恐惧跟随季风同潮涨包围了东福山,漫上我的脚踝,寂寞挟着冰凉的绝望隔绝尘世的喧嚣,一步一寸水淹上我的孤岛。
远处机帆船上的渔火,在海浪中摇摇晃晃,从眼中望出去象一簇簇爆裂的烟花,我惊觉有咸涩味道从脸上冷落,她们不带着规则kick了我的唇。每次To be or not to be的时候我再次向生存妥协。人们常说冰冷,恶毒,痛苦的笑容永远到不了他们的眼部,我扯着嘴角肌肉笑了,所以不一定面目狰狞,也和丑陋有些瓜葛,因为我内心中注满了一种角色——暴徒。
(六)
岸对面的情侣放飞的几对孔明灯,喝足了凌晨的水雾,没过多久便发梦儿般昏沉了下来,也许更不堪负的是爱情的口水。我再也笑不出来,本是同根生的写境藤蔓着柔肠攀缘上脸。
露营者的篝火渐渐黯淡下去,一道道手电光从黑暗中射了出来,点点白炽填满着草本植物诡秘身影,簇拥在日出的轴线。我的心循着视线莫名闪烁起来。
之前设计过,回到树林的借口是还衣服。晨光一定会趁机邀我同去,我想刚开始我是要组织语言拒绝的,自然语气是不能斩钉截铁的。以前,李洋就会不停地摇着我的手臂,让我从地五迷三道,仿如一杯经年的红酒,充分的摇醒后一尝之后的醉觉。
“和我们一起看日出吗。”正当我紧锣密鼓的练习中,耳后根传来晨光的询问。窝在心里的答案似十面埋伏的伏兵,卷曲地太久,迫不及待地要一展腰酸背痛的筋骨。我随口接应:“好啊。。。。。”惊觉音节中缺失许多情节,后面的声音登时成为空格,象一支持保留意见的话筒。一路无语我寂如一尊刚出土的人形文物,但心里面是应邀一场舞会的公主。
东福山山奇崖峻石美,随处可见石制的器具,事物,建筑。原住民为了抵御台风,就在那里建造石屋,在凌晨的视野中隐现森然,就象座座寂寞的道具。多想就这么这一路上永远没有尽头,我们丢掉所有惯有的文明,把消息刻在身边的每一颗树下,石壁上,甚至有些潮湿的土壤。
“海上日出的时间在4点半左右,有时候更早一些,最晚是5点左右,太阳从海下出来的速度很快的,没几分钟就爬到空中了。我们必须在4点之前爬到顶峰。”晨光转过头和我悄悄的说着。
这时候脚下的路已经穿叠在空气里,云雾缭绕在行走的缝隙,烟霭在耳鼻间吞来吐去,从高处贯目只能发现人头攒动,登山的队伍象云雾中的链结。人们三两个一拨,彼此间的紧密谈话都被白色雾罩,象悟空用金箍棒划出的法圈,滴水不漏且油盐不进。晨光频频与我闲聊,说起他纯真的情感史,他的声线透过水雾后湿漉漉的,好几次我有过千言万语的冲动。我想这些不谋而合的共鸣,纯属巧合。女人面对自己所欣赏的男人,总喜欢一厢情愿的对号入座那些本不属己的天荒地老中寻死觅活,我三缄其口,只为了个人仅存已为数不多的真话听起来还有些生机,自人类有信仰后,谎言便套在各种仪式的逻辑上,说多了听多了,还能够不当真,你的人生观一定与正常人类格格不入。
晨光似乎觉的自己被抛在冰天雪地的极地里,似为调和尴尬,顾自哼起来:“当你重温我,在茫然中,思忆里,所有冷冰冰,暖了,常常望愿你决定,共我相伴活出生命,即使我来时没有爱,离别盛载满是情,祈求望命里注定,就算几多风雨劲。”
这是年少的李洋最喜欢的一首歌,李洋说喜欢我每次昵称他为“哥哥”。歌声象是结融在雾脑里久久不散,山风吹的人儿飘飘欲仙,我觉得自己在努力抓住一些颜色,但是什么也没有抓住,我就那么用力地、用力地渴望,然后就抓到了晨光的肩膀。他伸出左手,象在二胡上拨下的滑音,牵引着我无骨的手历过他整个右臂。我喊出很久很久没有脱口而出的“哥哥”。
故事的发展似乎已狭窄到无法遁促,用他的回忆,当时他似乎嗅到我孱热的鼻息,所以有股要亲近的愿望敦使手儿小蛇般地游入我的手掌中间,在电闪的刹那感觉我的手心发汗,手指蜷缩的有力。他认为那是我的怯懦和柔弱,出于本能他错落扣紧我的手指。
我忘记眼前的每一步随时都可能有令人跌得粉身碎骨的危险。
前方马上就要到最险要的象鼻峰——东极及东福山上最危险的地方。象鼻峰传说是远古时代白恶纪时的巨石头群,孤悬东海,悬崖峭壁直伸入海,高百余米,有一展眉宇的开阔淋漓。
“旋律载满你的爱 这恋曲音韵创自你笑声
每当心碎了 挫败跌倒了 凝神静听这旧调
一切重生了 在流年中 虚空里”
他的声音细碎象春天里破土而出的尺蠖,一桥一曲的拱量着我内心中每一寸不甘寂寞老去的土地。此刻他又环起我的腰,烙上最温馨的Object/Relation Mapping,我不敢挣扎,怕头发有些狼狈,我不敢叫,怕一叫就会凄厉,谢了景致,我不敢说话,所有语言组织的假想防御在身体里不攻自破。
我期许的故事节奏没有尿点,想象的剧烈应势如破竹:
在启示录中他是骑着巫师的长扫把,越过海洋,越过礁石,越过草坪,越过天空,越在象鼻峰上。邀我一起坐上魔法爱情,笄霞粲簪发,汲白云脚下,蓝蓝的海在底下安静的淌着,有鸥鸟在身旁悠然擦肩。我们一起越过世纪,越过身体,越过……我们自己。
(七)
海上矗立着两块黑礁石,海水到了那里欢激了起来,浪花似花季少女撒着娇儿用温柔的手臂联接两块隔水屹立的石头。
一条被雇作海钓的机帆船,横着摆放在水天一线上。在望远镜里看到垂钓者压着钓竿贴在甲板上,船家独自留连昨晚的酒杯。
雾气被大片大片的乌云席卷而去,灰蒙蒙的,在波浪中扯来挼去。太阳的光芒躲在斑驳参差的云后面,被冷落的沙鸥,披着金灿灿在亮彤彤的天际钻进钻出。
海的波动不大,象心情一样平缓的舒展开来。于是整块整块的沉默被炙热熨熟透了,一片片剥落在日出垂起的轨迹里。在人们雀跃的呼喊中,天逐渐明朗起来,流金里镶着海蓝蓝的,海水里,浪花灵巧的舌儿一吐一卷互相追逐,象情人间的打情骂俏,她的沫儿如省略号无数,冒着泡消散在泡里,同内心欲望斗争的持续,最后不甘心地筛下白色字体。
我歪着脑袋,太阳似乎也是斜斜的升了起来,大海一片空灵,鸥鸟停在风里发呆,似被光芒灼失涉海的目标,岩石边上的海水有了棉花糖的绵软,晨光延续讲着东极山的传说... 我困了。
不知闭上眼睛会有多久,朦胧中有许多声道别,渐远的脚步声。我躺在有些坚硬的青灰岩上,头不知何时枕在晨光的膝上,睁开眼看见在凛冽海风中的他,人字背心之外被空气大片塑冰的肌肤,眼皮微微阖着,他的衣服几乎都在我的身上,阳光砸在脚背上有些虚弱。
空落落的颜色里只剩下他和我,这光景适合拥抱着取暖,适合肾上腺素分泌加快,肌肉绷紧,心跳加速……
一路数着有多少石块,计算着什么时候开始说话,小石子被脚尖折腾的活蹦乱跳,我就像是初恋的女人,所有的话都泵在矜持里。终于大拇趾肚有些刺痛,尖叫中,晨光连忙蹲下身帮我看了看说有根刺扎在里面,前面有个溶洞我们先在那里歇歇。
“我去收集一些干柴。悠悠你呆在这里等我。”见我疑惑的神情,他接着说道:“当云朵围绕着高山,表示天气将要变坏,云向西北走预示下雨,而且气温将要下降。你的脚又伤了,一时半会儿还下不了山,不如在此篝火,吃点东西。”
果然不一会就落起了雨点,一小会儿就紧密许多,滴在崖壁上象快嘴的松鼠磕破了坚果壳。一只画眉在枝头安静的打着盹,雨珠穿流在树叶中,准确地阻击中她小脑袋里那恬静的小憩。我以为她会惊慌逃走,她只是懒懒地翻开眼皮又淡淡地合起,雨珠儿便麻利利地滴溜溜撒了开去,漫不经心地象扒手的指甲不小心溜过流浪汉的口袋。
在这自由的国度,天籁之声比猎人搂的扳机声更重,一滴雨有多沉,她的宁静有几多深。
晨光花了很久才收集了一些树枝,不干,外面还淌着雨水,幸好他的背包里有固体酒精。他用工兵铲挖了一个坑,搭上石头,点起火来。呃,有时甚至,我冲动地要将他的背包挂在他的脖子上,看着他从肚子上不停地拿出来鲜花,巧克力,红酒,当然除了女人。
当他从背包里取出一只鸭子,几条红肠,我才发现自己早已是饥肠辘辘了。
晨光脱掉被雨淋透的人字背,结实地胸大肌前混着雨和汗在火里褶褶发光。我脱口而出:“哇,好棒。”那刻他抬头穿过火光的眼神,和我饥渴的目光一再撞落,在火焰里,似潮湿的火苗燃地有些颤抖。
他应该洞若观火地明瞭我眼里填满的尽是一句:I want you。我努力煲养的淑女就丢在这音阶过高的首音中,垂下眼皮静静地象咸鱼趴着,担心一翻腾就闻到潮湿一面的腥骚味。
晨光抽出一根烟,篝火里湿柴被烹的噼里啪啦,我的心就象是柔弱薄脆的酥油饼不停的被掰开,李洋说过,在失眠的夜里他独自在街头流浪,想过要和我一起私奔,无数次他曾焦虑等候在我家楼底下一次次打着火石,怎么磕,火都被风熄灭了,如果有我在身边,这火一定会为我点燃的。他会紧紧抓住我的手,抱着我说有我在怀里幸福就是柔软的枕头。
(八)
前言犹在耳,旧盟早经寒。只是在梦里无数次用尽气力,却总厮打的无力,就算叫的再大声,再也无人听得见。
任凭眼睛里霎时盈泪,圈红了整个眼眶,恁地不掉落,却是惊醒在长夜么么,胭脂越过尘埃,浸在头枕流年中偷换,越是激涌越是温暖和亮色,浮雕着寸磔的本能。
“悠悠,我们先吃东西还是先……”晨光边说着边用夹着烟尾巴的手,指指我的脚趾头。
“你有办法吗?”我拾掇起指甲向脚趾头发力,除了验证刺入的程度:我逼仄它也许过分一点才令它象掉了尾的水蛭般在皮肉里若隐若现。
“呃哟”一声呻吟掉落在胸口靡靡发生的汗珠上,似要挣脱本已捉肘见襟的胸衣。我赶紧咽了喉结,后面的声音便溶解在口水里打了个转一道又落回了肚里。
晨光撇下正欲往火堆里送的食物在背包里找出针线包,把我的脚架在缘地凸起的青石块上,捏紧我的脚尖,一番刺痛淋下,他摸摸了鼻子,抬头歉笑说,刺已经一分为二,一半出来一半钻的更深。
没等我接话,他又低下头用嘴含着我的脚吸吮开来,我惊叫起来,该死的他还用舌头不停地撸着。
我挣扎着收起脚,一股新鲜的血细细的从脚趾头流了出来,同时我感应到大簇性格饱满的视线正流进裙底,象弧度上无数的切线,正肆无忌惮在大腿间无胫而行。
他的视网膜灼热充斥象刚崩裂血管而出的血热,情急间我那滴着血的光脚正中他的鼻,他大叫一声仰面倒地,脸上淌满了血滴子,也不知是谁的,许久没有反应。
我的惊慌象汞柱在篝火上从腰椎瞬间杵上颈椎,起立时不小心又被他的身体绊了一下,直接跌倒在他身上。
他紧闭的双眼验证了我不详预感,我一遍遍大声呼喊过他的名字,情急之中眼泪鼻涕都滑落在他脸上,他突然睁开眼睛大笑,伸出舌头舔了泪蛋,说甜甜的。
我象是父亲前发泄情绪的孩子,又喜又怒,无数粉拳落将下去。我的这种与他相关精神失态,他陶醉并享受着。男人希望女人既聪明又笨的一塌糊涂,而我就是那种时刻跨在聪明和愚昧当中的女人。
他轻而易举地就抓牢我频率颇密的拳头,说此刻好想要我。
通常桥段中面对这样的索取,女人常要求男人说出一个给的理由。这是女人所经营的矜持和虚荣里最为惨淡的一笔生意,男人任何一个拙劣的理由登上耳垂时早被空气里散发的荷尔蒙翻译成诗。帅气的男人自然伶俐,和之前李洋一样,这道连体毛都遮不住的轻纱,对晨光而言构不成障碍。
寂而不静的火光里,我颤抖的身体就像焦头烂脑的木头随时可能跳出来御气而行。我们紧密连结的身体始终象崖壁上紫贻贝的足丝坚韧不移地粘在狂风骇浪中,天长地久陷在每一次快乐的夹隙中不能自拔。天空就在蝴蝶翅膀下不停的越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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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婚庆的司仪让我一起挑选婚礼的伴奏音乐,透过音响店的橱窗,我看见晨光侧面路过,刚想呼叫,见他笑的灿烂,才发现他身边有个女伴。音响里飘出一句歌词:“世界太阔你的哭笑不只为我。”
呵呵,再没有任何话比这句更应此刻的景。
“曾失去太多只想你置身于他人面前,仍会略略提及我仿似你欢喜的歌。无需要太多只要某一夜梦见我,当你梦见我会碰碰那一个失眠的我。”
分离的残酷是狮子锁合的牙关里-----腰斩,从不留活口。事实上只是这样的开始太过仓促,我们都不知该如何应对欲望之后的清晨。两条陌生的轨道在交叉的地点,在那些生活的承重辗过时所撞落的沉浮面前我们都没有承诺的勇气。认识的第三天晨光留下一个号码悄悄的走了,也许没有再见的道别是告慰尴尬无奈的最佳方式。
偶尔把那个号码攥在手里,那11位数字的号码早就拓印于心,打开来看,只是因为上面有他的字以及他的指纹,记忆象反复打转的秒针在钟表里既长又短,一遍遍经过我们认识的时间。
手指常常在键盘上杵了许久一字不敲,生怕数字象蝌蚪们找到妈妈摇着尾巴一哄而入,这时候send or cut,会在大脑里长时间产生大片的空白以及和感冒差不多的鼻息。我始终找不到一个合适他的称谓和一些体面的开场白。
他和我合影的时候显得犹豫,先是搂着我又放开了我。我和他不可能亮相在同一张红地毯上,他应该一早已经了然于心的了。我能和他In the hay ,只是因为他是个男人,我帮自己坚持着,象把持着中心论点,他是一道电流,形成的逻辑依据是正电荷吸走了所有负面电子。摄影师伸出v字形示意,闪光灯下我苦笑一声。
结婚的前一天,我鼓起最后的希望给晨光发了一条短信,问知道我是谁吗?他回了不知道。
呵,原来我只是一首在他寂寞时候偶然哼起的旧调,那晚只是一个休止符,构不成奏章,他应该早料定我不会使用这个号码所以才运筹帷幄地留下它。现在他的世界早已人来人亡,车水马龙,我们没有回光返照的可能,故事象野莲花般在黑暗中独自摇曳着芬芳。
我看着一分钟快照里的晨光和我,他笑的象公文包,暴裸着44块肌肉组成的面部。我的脸则内容着沙子,留在记忆里有些硌人。嘉伟问起,我说那是李洋,接着把照片撕成两半。
虽然我很想告诉他:我并不是个干净的女人,但嘉伟很真实也很善良,我不忍心灭绝他内心中真善美的本来面目。
那天嘉伟早早上了床,熄了灯在黑暗中等待,我对他特别卖力,凭身体的想象,名器中的记忆,半真半假似乎身下面的是晨光,汗水滴满他的脸庞,痛快之后我失声痛哭。嘉伟以为弄疼了我,吓的帮我揉这揉那。我说这是灵肉结合的高潮。嘉伟似懂未懂,意味深长的说:“让你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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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哟。”嘉伟赶紧应声俯耳听着我的肚子。然后歉然的说:“辛苦你了”。
“都怪你。”我擂在他身上的力量突然觉得不再像是尿淋,每一下都扎扎实实地落在他的肉里。我问他:“疼吗怎么也不躲”。他总是默然不语的搂过我,我的脑袋别在他腋下时他搂的越发的温柔紧密。也许他深知在婚姻中漂白的爱情,没有一次拥抱是完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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