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渔记·话泥螺

忙啊！忙着捕鱼，忙着捡海螺。也只能把这一亩三分地撂荒了！

                              五      可怜的捡泥螺者


       “叔，哪一天有空跟你捡角螺去？”隔壁外地年轻的小媳妇喜言悦色地笑吟吟。
       “捡角螺？” 我尴尬地不知所云。心里嘀咕，她能捡角螺岂不是“天方夜谈”吗。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我们的朋友经常去捡角螺，把照片传到网上，很好玩。”被我这么疑问，她红起了脸，补充了一句，“还抱着小孩呢！”
       “网上的东西你也信？”网络是虚拟的。轻信网络，也有许多血的教训。一个穷的叮当的打工仔，在网上扮大款骗钱也骗色，几位女性最终被他灭口，碎尸万段。并且都是四十多岁的女人，还这么幼稚。曾有人到渔山雇船捕鱼，花五千元，收获一碗海鲜。如果不扯到五千元钱，把这碗海鲜和游渔山的“光辉”历程上传到网上，令人羡慕不已。前几年，有两位朋友跟我去捡角螺，他们会游泳，不擅捡角螺，由于天气闷热，两人在江中把人家的海底网（地笼）玩起了龙灯，兴致盎然。归来，我把所有战利品赠予他俩，说要传到网上去。说是他俩抓的，很多人会羡慕。
       在西沪港捡角螺，能者轻而易居；不能居，可以用刀尖上的舞者来形容。在犀利的牡蛎柱中穿梭自如，没有一点海上功底是不行的。往往还要经烈日的烧烤，体质差的不发痧才怪呢。在海上捕鱼的，中署而亡的不是没有。在此，我还是应该感激继母，从小不让我闲着，不是往山上赶就往海中撵。虽说我近三十年没下海，从小练就了涉涂的基本功，现在在海中自然如鱼得水之感。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有些东西用脚趾头都能想明白的，某些人大恼就是不开窃。恰恰缺乏的是实践。
       唤起记忆的是若干年前，滩脚下捡泥螺者如一大群蝼蚁，你挤我赶，颇为壮观。有的喊腰酸背疼；也有的呼腿脚发软。离滩脚只有百米之遥，有一年轻的女子，干脆扒在泥涂爬了起来，似一位行乞在大街上无足的乞丐。哗啦啦，大家全部把焦点聚焦在她的身上，七嘴八舌地炸开了。没有一个伸出援助之手。当时我可轻而易居地把她背上岸，但，我有所顾忌，本身她是何许人也不知，男女授受不亲。本来是出自良知善意地举手为劳，被人误读为趁其难劫其色，百口难辨啊！人生需要慎行，当然，还要在什么场合下，如果危及生命的，我绝不袖手旁观的。况且离潮水上来远着呢，无危及生命！
       我常扪心自问，自己为什么如此冷漠。现在，终于放下心中的负重了。就拿那位捡泥螺爬的女子来说，生活至少来给她补上一课，生活永远靠自身的顽强不息，才有生命的发言权。
       人不应沉浸在曾经的辉煌，太阳从曦之初，日正午，暮之落。人生岂不正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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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来看更多新，没错，实践出真知

要是隔壁小媳妇也"干脆扒在泥涂爬了起来",楼主去背不

他山之石 发表于 2014-5-30 16:12
要是隔壁小媳妇也"干脆扒在泥涂爬了起来",楼主去背不

可能吗

                                六      这就是生活



        “好吧！待哪天你老公有空，机会合适，我带你们俩去！”这不是我对隔壁外地小媳妇的托辞，实实在在经过深思熟虑后发自肺腑之言。“远亲不如近邻”，处世本身是一种艺术，如果一个人与邻居关系搞得十年“两伊”战争这般，这就是短暂人生的败笔。也包括婚姻，一旦选择对方，决非一纸婚约这么简单。迈进婚姻的坎，无论是美丽的伊甸园，还是坟墓，注定自己愿意承担这份责任和担当。口舌与牙齿也要打架，人与人之间一些摩擦在所难免。问题的关健是怎样化解矛盾，其实，多换位思考，设身处己想想豁然开朗。
       真情不需轰轰烈烈，只需平平淡淡。细水长流，不仅可以滋润土壤，也可净化天空，归置宁静、深蓝。
       我们是平凡的人，就做好平凡的事就可以了。隔壁小伙子，家里经常来麻友，我家门口就成了他家天然停车场，推电瓶车进出可谓是“狭路逢生”，心中虽然犯堵，也有些怨气，暗思小伙子不懂事，也就一笑置之，迂回进出。想想郑板桥能“让它一寸有何妨”，我何必为这些小事置气呢？
       邻居之间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同在一屋檐下，关系处在微妙之中。自己有船，捡泥螺的第一事，就想到了邻居。邻居起先显得无所谓，不已不为然，后来，见捡泥螺的越来越多了，她为之心动，随我船去捡泥螺。反正带一个也是带，带二个也是带，同时也约好好友。后因好友故改约，顺便在埠头带上两个比较熟的。有一个同学，我认为不理不采也不对，她需要也可捎上。虽然我的心理底数带人在三人之内，在风平浪静天气里，再多带一个问题不大。我的船载重量近一吨，只是载人有风险，神经时刻高度集中。在小船上载的人，在行程中，万万不可任意走动。保持平衡是安全航海的必要条件，尤其船在横浪的情况下，怕就怕初出海者，被劈头盖脸的浪吓怕了魂，所有人都上窜下跳地往同一方向挤，造成船失衡，被激浪掀翻。不带人，怕带人，更怕带从未出过海的，就是这个道理。那位同学谢绝了，可能捡去卖的原因，不好意思搭我的船。反正我尽心了，问心无愧！
       连我一共四个人，使离了埠头往目的滩涂而行。这天是最小的潮汛，我担心潮水能否退出滩涂，如果潮水退不出滩途，岂不成徒劳。我希望跟随者都能满载而归，自己多多少少捡一点就可以了。有人跟随，我不可能独自一人无牵无挂地满涂飞，转悠在她们附近，分心照看。下船前，我叮嘱她们，万一走不动，就站在涂中等，我有海马，也可推船接。人生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海龙王帮忙，召虾兵蟹将退去涂上所有潮水。海龙王能如此通情达理，出乎我意料的。唯一遗憾的是天公扳起了脸，飘起毛毛细雨。当然，昨晚我看过天气预报，知道今天有阵雨，阵雨不带“雷”胆子也大了。天越来越黑了，眼看潮水也缓缓上涨，我唤她们赶紧上船。我只带二套雨衣，可笑的是另外两个带了顶伞，活脱脱是“休闲派”。
       行舟中，一个竟然撑起了伞，我好言相劝叫她收起伞。船速加风力，伞被风刮走，人下意识地去追拉，后果我不敢想。有许多危险因素应该摧毁在萌芽状态，该想到的因果利害尽量想。
       船行在茫茫烟云之中，四处不见其岸，这片海域我是轻车熟路了，不需方向，凭海况可以驾驭自如。她们带来了许多食品，有水果、有饮料、有饼干，殷勤地时不时递给我，被我一、一婉言回绝。一方面一只扯油门、另一只手撑舵不方便；另一方面不喜欢被别人的小恩小惠找不北，所以，时时提醒自己管住自己的嘴，管稳自己的手。贪欲的软肋就是嘴和手。不是说吃了一点点东西、拿了一点点东西会怎么样。这是一个习惯，有许多恶习来自不以为然。不饥是假的，只有意志在管束自己不渴不饿。想想曾经果不腹饥的日子都能挺过，有许多艰难、饥饿就完完全全迎刃而解了。
       到埠头，撑伞的那位掏出五元交给我付油钱，我回绝了。她说，乘人家船她都付油钱的。人家是人家，我是我，人各有志。带人本来碍于情面甘愿担当责任，假如“情面”和“金钱”扯在一起，我何必冒风险。独来独往，泥螺相对来说比没带人捡的多，多捡五元钱是小菜一碟，甚至高于十倍。有人问我租船去钓鱼多少钱，扯钱免谈。作为朋友、亲情，驾船出去消遣、休闲义不容辞。
       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能混过日子就知足了。“千金难买自开心”，隔壁外地小媳妇有出海强烈愿望，腾出时间带她去海上观光是可以的，前题是要求与她丈夫一起去，她丈夫便于照应她。尽管现代人的思想很开放，中国是个观念传统的国家，人家有公婆在，奶奶、外婆诸多长辈健在。我是过来人，该想到就该想到。细节决定成败。

         
                    七       骇浪惊魂



        “昨天的浪真大！”我向在滩头漆船的某渔民憾概。
        “昨天哦，不要说了！”他手拿油刷，转过脸来，冽着嘴笑，“差一点送命！”
        “送命？”我满脸疑惑，昨天我的船是冲横浪远行的，未见他的船出港，在近滩，怎有击沉之理。
        “螺旋浆卷着了一根浮绳，车(柴油机)被逼停，船打了个转转，一个横浪进来，滔了足足一满桶水。”他舒心地换吸了口气，开始往下叙，“幸亏一船人屁股都未动，动一动就见海龙王了！”
        “假如船沉了，还会有人说‘晚节不保’啊！”我说这句话寓意很明确。船如果掀翻，一旦引起伤亡，他四、五十年的渔龄到此结束，形成他人生的一大污点。后果显而易见，要么葬海见阎王，躲过鬼门关，也会引发牢狱之灾。接踵而来的是赔偿或官司。需要时，大家是七姑八婆，左邻右舍，好朋友。在金钱诱惑下，不知谁会第一个反目。温州曾有过这么一场官司，一个驴友意外身亡，死者家属把所有参与者吿上法庭，要求赔偿。死者家属羸了这场官司，法院判赔给一万元。大家对这一万元有何感想？
       “这还用说！”他明白我的那句话用意。他一般不捡泥螺，也常信誓旦旦地说，不带人。他也有亲戚朋友呀！问题是，只要捎上一个人，埠头上就会争先恐后强行跟上一片人。
       我在那风急浪高的天气出海，就是为了一句承诺。那天的前一天，我独自偷偷摸摸地驾船捡泥螺。归来到滩，捡在桶里的粒粒似装甲车的十几斤大泥螺，令滩上所有人羡慕不已。其中有一位掏望潮的说第二天坐我船去，我爽快地应允。因为，我欠他一份情。我发生过一次车祸，我驾驶的车与别车相撞，我的车上并排坐着他与另一个，另一个在人民医院做了全面检查，也诊断不出得了何病，硬说自己有病，不结案，心里想敲竹杠，嘴里三缄其口。想做婊子又想立贞节牌坊，就这么硬生生地拖了二年多，拖得我身心疲惫。最终，我一共化了几万元把这事解决了。事发当时，我也建议他到医院做个检查，他一口回绝，说无大碍。这样反而欠他情似。后想想过意不去，送一条烟作为谢。
        是从经过这场车祸之后，我知道自己有些“婆妈”。以往主动会帮别人，现在人家不主动求助，视而不见。我的人生有许多惊心动魂的故事，如果姜子牙有九九八十一劫难，七七四十几死，我也不逊色啊！经过才会知道人生不易，逢凶化吉才会懂得浴火重生之感……
       虽然“婆妈”，我也是果敢之人。只是有些付出自认为值与值而已，我是一个理想主义者，理想主义是现实社会的另类。所以，我所做的事令许多人匪夷所思。去年有位朋友想帮我，他很欣赏我“多才多艺”的，给我一工程去做，被我一口回绝。我不想欠下情，情这东西不需欠别人的尽量少去招惹它。我的宗旨是，钱能解决的事，自己力所能及的，就用钱，万不得已的特殊需求下，也只能靠求助朋友了。市场价在八十元的面砖，帮亲戚购，我非要店家五十元，因为，事先我向业内人士打探过，只值这个价。我跟店家打开窗子说亮话说不拿回扣，这个价售不售由你。店家说我“傻”；我说“不差钱”。不差钱？我一直认为，拥有健壮的身体就是一台印钞机。只要不高估自己，钱是赚不完的！
        一言九鼎是我的原则。我不知当天的风会近十级，白浪似涌动的小山。埠头上的捡泥螺者人山人海，或许有些人压根儿不知这么的天气状况下潜伏着凶险。他早早待在了埠头，与我一起涉水上船，后面跟了一个女的，是他妻子。我准备推船去埠头接另外一位，他反对我这么做。埠头上这么多人，万一多上来几个，船会压沉的。挥挥手，另一位他知道了用意，涉水过来了。另一位他是贩子，每逢捡泥螺，他会在大庭广群下挪揄我，捡泥螺总躲他，不给他船坐。本身我很宅，常常闭门不出，我在不在家邻居也未知其详。尤其捡泥螺的季节，更不想上街，问乘船者数不胜数。烦！这次有机会，顺便带上了他。
       我的船第一艘破浪驶离。埠头上有羡慕、有怨恨、有渴望。仿佛我听到了一种声，“傻不？送死去！”
       浪劈头盖脸而来，船颠簸着在浪山中迂回。坐在夫妻俩中间的贩子说“怕”，虽说我心是时望悬着的，知道我的右手之舵紧紧掌握着三个家庭的命运，不敢半点分神，嘴却谈笑风生。任何恐惧来自内心，舵手是主心骨，自己泰然自若，乘客也不惶恐。我的驾龄不长，学会了能在风浪中借浪。油门保持中速，避横浪，走“之”形曲线，油门不能太高，柴油机过于发力，给浪一个助力，有翻船的可能。转舵角度要小，不要死扣不动，自然些。这就是“见风使舵”的话意。选这条航线我是深思熟虑实施的，船基本上在水深一米的滩涂绕来绕去，现在的船在浅涂上驶上，不熟悉海况是很难开的，到处都是地龙。稍不留神，螺旋桨会被缠住。由于路线长，船速慢，潮速快，最后，船是冒着搁浅的风险，螺旋桨打着泥到了目的地。
       到了目的地，贩子说，船翻了，他得送命。掏望潮的那位若无其事地说，船翻了他不怕，会游泳。会游泳？在湍急的涌潮下，除非是浪里白条，有翻江之术。靠一点点游泳之术，能不能保命不得而知了。
       后来，贩子再也不敢坐我船了。这次航程对我是刻骨铭心的。这是人与自然的搏击，下了一次生命的赌注！









      

有时候，求人家帮忙，其实人家也会能力有限，如若他帮了你的忙，必定欠下另外一个人一个大大的人情，这也是一桩为难的事。

tange 发表于 2014-6-3 14:57
有时候，求人家帮忙，其实人家也会能力有限，如若他帮了你的忙，必定欠下另外一个人一个大大的人情，这也是 ...

人是贪欲的动物，常为一些绳头小利争得你死我活。
兄弟姐妹本是一乃同脆，按理说血浓于水，有几者念及。父母口眼未闭，为了一点家产，大打出手参与“内战”不乏其人。
有些小市民总认为“权力”是万能的，不知有权者也是刀尖上的舞者，下面有多少只“饿狼”觊觎那些“宝坐”，少有不慎也会赔了夫人折了兵。我虽从未从政，仍是理解的。
过去由于贫穷，得了别人许多施舍，现在一直在偿还那些情债。偿还情债比偿还金钱还累。所以，我尽量不想在有生之年欠下太沉重的情债。苟且此生，自认为也是生存之道。

小小鸟，继续来写呀

写的很朴实，我个人觉得，你好像心里沉重的东西太多，看看你的描述，应该比我大了，最好能练而豁达，而且是要真正的豁达，那就会更上层楼。

你写的东西我羡慕死,

tange 发表于 2014-6-22 16:26
小小鸟，继续来写呀

一方面忙于捕鱼；另一方面进入梅雨季节常犯颈椎，不敢玩电脑。
虽有腹稿一箩筐，被许多客观因素的制约，仿佛变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这或许就是理想在现实中的距离？

Lucifer_vb 发表于 2014-6-23 21:36
写的很朴实，我个人觉得，你好像心里沉重的东西太多，看看你的描述，应该比我大了，最好能练而豁达，而且是 ...

文山如海，性格迵异。以小视角呈现大世界，不是沉重，是一种翱翔的方式。
年龄不在于大小，在于在“人生的大学”中学到多少“知识”，吸收多少，消化多少……
我知道阶梯就在脚下，不想去迈，就是不希望改变现状！

劲松 发表于 2014-6-24 06:48
你写的东西我羡慕死,

前辈过誉了！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