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壬辰正月记

六、与时间赛跑

   
      癌症源于细胞变异。细胞变异后，癌细胞在生长过程中窃取受感染器官的营养、释放出毒素，最终使该器官停止运作；变异细胞会切断器官血液供应、导致患者死于大出血；还会抑制免疫细胞系统功能，致使患者死于细菌或病毒感染。
      省级医院的诊断结果“细胞变异性小”，说明已有细胞变异、只是程度大小而言；“肿瘤不能除外”，即不能排除肿瘤的可能性。
      一到新安江，就去会计处取了石蛙专业合作社公章；回到家立即填写获国家发明专利《一种石蛙卵块采集装置及采集方法》的《专利奖励申请表》、填写与网络公司签订的维护协议。
      吃罢中饭到女儿上班的平民大药房，取她去办理的《基本医疗保险转外就医备案核准表》。最先，是在这里买消炎药的，现在竟然要转浙江省肿瘤医院......
      1点30分单位上班，先将《专利奖励申请表》送市科技局；再到原来工作单位水利水产局，询问《杭州市民卡》是否已开通。
      局办公室负责工资统计工作的J 喜滋滋地告诉我：“这次加工资你加了两千，是全局最高的。”说罢，还将新工资表拿给我看：“5066”。
      本人属事业编制，1993年晋升高级工程师，因获省级科技进步二等奖、2006年退休时享受原工资的95%，退休金三千一百差几十元。同单位行政编制的司机F，三年前就超过我；大学同班同学Z副局长的，三年前退休金就五、六千元。老妻笑着说：“再这样下去，我职工都要赶上你高工了！”她是企业单位退休，开始退休金不到千元，年年加一点、已超过两千元。
      美女教授《于丹感悟》：“垄沟里刨食的是条好汉子，病床上数钱的是个傻瓜。”有人说：身体是“1”，财富只是后面所加的“0”；倘若没了“1”，最多的“0”、结果还是“0”。想到此，心里更加悲哀：难道我真的没福消受这迟来的待遇……

七、二进省医院

      2009年，主持完成杭州市种子种苗工程项目《石蛙亲蛙选育与种苗繁育技术研究》，一直没有申报评奖。今年，参加课题实施的市林业局H工程师因晋升高级职称，欲将此项目向省林业部门申报“科技兴林奖”。
      离开水利水产局、立即赶往林业局。H工程师十分惊奇：不是说中旬回来的吗？我将转院证明给他看了一下，他说了一大堆感激的话。审阅申报材料、签名盖章，再将公章送回会计处；忙到傍晚，去买好次日返杭的车票。
      2月9日约9时半，在回杭州的客车上收到儿媳发来的短信：“爸爸今天可办住院的。你把转院证明带上下午过来吧！”
      中饭后乘196路公交车，1时许二进省医院。
      办理住院手续得重新挂号、再缴住院费。住院部一楼病人、家属多，十分拥挤均。与儿媳同时在不同窗口排队，哪个先排到就到哪个窗口。
      确定8病区67床后，再进行一系列常规体检。护士量了血压，问了体高、体重；发给一支体温表，说自己保管好，以后每天要量三次体温。其它体检项目需要预约。当日下午拍了X线胸片、做了心电图检查；还有四项目预约时间是：10日上午8时抽血检查、下午3时CT检查，11日上午8时B超检查，13日上午9时肺功能检查。
      所谓住院，其实是“挂床”，要等全面体检完毕，有空床才能入住。
      2月10日，也是6时许起床，由儿子驱车送到雄镇楼、再乘院车去医院。
      雪花飞舞，腹中空空。抽血完毕，CT检查也需空腹，要等到下午3时；真是饥寒交迫，病体难支。经与相关人员商量，提前检查；接着B型超声检查也做了。这样，11日就不需再去一趟。

抽雪完毕  

秋蚕的丝 发表于 2012-3-1 15:44
抽雪完毕

   已改。

八、如是逐病痛

      本来就肉体疼痛、增加了精神负担，心头的始终阴影无法抹去。
      对于多数人说：癌症不同于一般疾病，而是意味死亡、并伴随深深的恐惧与痛苦。因而，“癌症患者不是因疾病死亡、而是因恐惧而吓死”之说，有着一定道理。
      2006年8月退休，年底发现家乡有个叫《中国象山同乡网》的网站，立即注册。自此，这一“网上家园”便是个好去处，上网也就成为退休生活的一个重要内容。1月13日出席建德市石蛙科研所挂牌仪式回到新安江、至2月13日住进省肿瘤医院，发了28则帖。
      2月10日傍晚，收到儿媳在下班途中发的短信：“爸爸CCTV在放象山石浦。”原来是她的母亲在收看，立即叫她转告我。这个老亲家虽然人在山西、却是同乡网的忠实游客，经常浏览乡网、关注外孙女的成长。后来，我发了《CCTV4“远方的家 沿海行”——象山：石浦渔光》，帖中有该节目实况的链接。
      只有在工作时，才忘却精神与肉体的痛苦：就在这段时间，应家乡《渔文化》杂志约稿，完成中华渔文化辞典《网》、《钓》（初稿），及《三析文学作品中的渔夫德行》。该论文与《试析文学作品中的渔夫形象》、《再析文学作品中的渔夫智慧》是姐妹篇，前两篇已经刊出。
      还有一篇专业论文，是应大洋镇水产辅导员W工程师准备晋升高级职称之需而要求合作撰写的，题目是《建德市溪流水域渔业开发利用的启迪与思考》。

同为石浦人，我又是一个神神叨叨的半仙，给楼主一个祝福光环吧……

心中无憾，外事无悔。心中无悔，外事无憾。

沙摩罗花树 发表于 2012-3-1 21:43
同为石浦人，我又是一个神神叨叨的半仙，给楼主一个祝福光环吧……

心中无憾，外事无悔。心中无 ...

   谢谢祝福!

九、二十号病床

      同前两次一样，2月13日也是6时许起床，由儿子驱车送到雄镇楼、再乘院车去医院。
      做完肺功能检查，也是趁W主任医师查房结束、进手术室之前到他的办公室，说已全部检查完毕，问他何时能够住院。他们商量一番后，确定今天入住、第二天手术。安排在该病区20 号床位，要求下午一上班就到医院，等待医生谈话。
      此时已经9点半钟，立即乘196路公交车回家取生活用品，中餐照例是稀饭。饭后，将《CCTV4“远方的家 沿海行”——象山：石浦渔光》一帖编辑一遍、添了两张图，使该帖能够出现在论坛的左上角，以引起浏览者的关注。
      1时30分前达到医院。
      八病区有24个病房、48张病床，分为三 组；我所在这一组的责任医师是W主任，明天也将由他主刀。
      刚将《住院须知》仔细阅读了一遍，就进来一位医生。他自我介绍是麻醉师，问我是否高血压、有没有松动的牙齿，说了一下麻醉时的注意事项。
      时间还只有2点多，看看在病房里无所事事，就对责任护士B说：我到你们医院的研究所去一趟，有事情请你打电话给我。
      在儿媳工作单位，打开《象山同乡网》，浏览了象山张为礼的新帖《〈凋零〉后记》，立即跟帖：“赞为礼学长尽心尽力，艰辛创作了英勇不屈的巾帼英雄——林昭形象!”

住院了还想着在乡网跟帖

十、今夜无须陪

      3点多钟，接到责任护士的电话，立即赶回病房。此时，19号病床已有病人入住；那位麻醉师正在向他们说明麻醉时的注意事项。
      原来责任护士送来一套病员衣服与密封的输液管。她强调输液管不能打开，要求事先搞好个人卫生：洗澡、剪指甲，并说明衣服要反穿，里面不穿内衣、内裤；明天7点半送我进手术室，手腕要套上标志……
      医院门口人来人往，除了就医的病人、陪伴的家人，还有拉客住宿的、分发广告的……热闹非凡。
      看到一份《读者文摘》新春特刊，虽然内容大多是推销某种治疗肿瘤药物，但首页的《于丹感悟》、里面的九则《开心一笑》蛮有意思，就收藏了一册。
      5时左右，接到病区通知：医生要谈话。Z医师照本宣科：讲了手术如何进行、可能出现的情况等等，最后病人签名。接着，填写《委托书》，我就委托尚未回家的儿媳、由她签名。
      黄昏时分，儿子与下午赶到杭州的儿女、老妻与小孙女一起来到医院看望。
      家人陪伴可向医院租床，但要自带铺盖；被子等也随车带来了。我说：今夜无须陪住，也想早点休息；你们都回去吧！

十一、思绪万千夜

      小心翼翼地洗洗脸，惟恐洗掉Z医师用黑笔在明天手术部位的“划线”；简单地擦擦身体，换了病员衣裤就上床休息。
      心想早些睡着养养精神，合着眼却思来想去、心头十分纠结。
      下午，登上院区的一座小山，看到几株植物缠结一起、难解难分。纠结是难于解开或理清的缠结，生活百味杂陈，纠结在所难免。一个人遇到烦恼、纠结，遇到挫折、纠结，遇到不满、纠结；现在遇到生死的迷茫，怎能不纠结：
      这个肿块、到底是否是肿瘤？若是肿瘤、究竟是否是良性？
      想到原工作单位老干部M与F，两人已确诊是恶性肿瘤，前不久住就在这幢楼，据说其中一位手术后情况并不好。难道我也步他们后尘？
      《于丹感悟》云：“千里纵横，你总得有个家；万众首领，你也得有个妈；委屈烦恼，你非得有人听；出色得意，你还得有人夸”。
      父母大人啊：你们是八十岁后仙逝的；孩儿刚刚才过66岁，连人生百年的2/3、还相差六个月啊！一个家，从“一、二、三、四”，到“四、三、二”；难道就要“一”啦？！
      父母大人啊：我还有许多、许多事情要做……“管顾”儿子、保佑儿子啊！

祝成总早日康复！您一定没事的，注意少操劳！

他山之石 发表于 2012-3-5 12:58
祝成总早日康复！您一定没事的，注意少操劳！

  谢谢!

十二、睡一觉就好

   
      迷迷糊糊、似睡非睡地过了一夜。
      今年元宵节，已戳一针——穿刺针吸；今天情人节，将划上一刀——手术定性。
      7时许，儿子、儿媳、女儿就赶到医院。7 时半，由责任护士B与儿子陪同，在病员上衣外穿件外套、穿着拖鞋离开病房，来到3楼“竖着进去、横着出来”的地方。
      只听得一名医护人员在高声吆喝：“不要紧张、不要紧张，睡一觉就好！”
      在手术室门口，换上一件棉大衣、换了拖鞋；外套与拖鞋由儿子带回。他与其他家人一样，一律到2楼家属等候室等候。
      手术室的气温很高，护士们都穿短袖单衣忙忙碌碌地在做手术前的准备工作。第一台做手术的患者共12位，大家先坐到一排椅子上等候，有护士拿来一条条小被，盖在各病人的膝盖上；并一遍遍核实床号、姓名。
      8时许，一名护士扶着我进入第5手术室。躺到手术台上，左手臂帮上血压袖带、清洁胸部后连接心电监护仪、右手腕插入输液管、面罩扣于口鼻部吸入麻醉药……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迷迷糊糊地自言自语“要小便”；仿佛听到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人在说：“醒啦、醒啦…”

十三、肿块非肿瘤

      再次醒来已是下午，是在病房里、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放在床头柜上、持续不间断监测心搏频率与节律、呼吸、血压、脉搏、血氧饱和度的心电监护仪，除了心电导联线、血压计袖带与身体相连外，还有监测血氧饱和度的夹子、夹在左手中指指端；与身体相连的除了输液管外，还有手术部位的引流管、下体的导尿管。
      由于血氧监测的时间久了，醒来中指已经麻木；儿子见后取下夹子，夹到无名指指端继续监护。
      全身麻醉渐渐苏醒。不知儿子在与谁通话，听到“炎症”两字，便无力地问：“我是炎症？”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就象嫌疑犯无罪释放！登时，开刀伤口的疼痛、插管咽喉的疼痛、数小时一动未动浑身的酸痛……仿佛消失了一半。
      听儿子说，我是十点半离开手术室的。粗粗算了一下：开刀后切片观察需要半个小时、麻醉醒来约要一个小时，估计手术时间是在8点半至9点。因为肿块不是肿瘤，无须进重症监护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