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钱思达站长得知了东海乡海滩边的一块荒滩上要筹建一座冷轧钢厂的消息以后,就动脑筋要想赚这笔10KV线路的施工费。这个冷轧钢厂厂址离最近的电源处还有五公里,按当时的供电政策,该厂只能架设自备线路。农村中的400V线路一般都由电管站负责施工,而10KV线路则必需要由县电力公司负责施工。如果该项工程委托县电力公司施工的活,那么他们的供电站只能是白白地劳累一番了,因为当时多干了几天活,公司也不会多发一点奖金给你。他是一个头脑机灵之人,他想,如果这个工程由乡电管站出面去承接(供电站担任技术指导),而自己当后台老板,这项施工费就可由他自己来掌握,“外快”当然是可想而知的。他是乡电管站的主管领导,李松原能不听他的话?至于给他们多少工资当然由他决定,谅必李松原也不会计较、也不敢计较。这样一来,他可捞的“油水”也就相当可观了。他这样“摇身一变”,就实际上成为了这个工程的“老板”了(在当时的社会背景下是不允许个人承包这样工程的)。他心中粗略地一算,至少也会有上万元的进账,不禁喜上眉梢了。他想到这里,心里不禁格格地笑出声来。于是,他立即打电话给李松原,叫他赶紧到供电站来一趟,他有要事与他商量。
不到半个小时,李松原就赶到供电站,急匆匆地走进他的办公室。待李松原坐定后,他就向李松原说出了此事的原委。
李松原在听了钱思达一番“如此这般”的叙说后,才觉得这个钱思达站长的心肠也实在有点“狠”,他“既要做婊子,又要立牌坊”。李松原不笨,一听就知道钱思达心里的鬼主意。他知道,在钱思达的眼里,乡电管站只不过是供电站的一个“附属”而已,他只能听从他意见。钱思达是一个会记恨的人,你若与他作对,他就会一辈子给你穿“小鞋”。他另外还有一个担心,工程款如果在电管站里记账,然后又要如数地拿出去,而电管站却没有任何好处,胡慧斐肯定不会卖钱思达的账。她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肯定要站出来找麻烦,其结果肯定要牵涉到他的身上。于是他就装得相当诚恳的样子对钱思达说:“钱站长,你能给我们参加这个工程施工当然高兴,不但能使我们有机会学习10KV线路施工技术,而且还能增加收入,我们真的要感谢站长了。”他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就换了试探性的口气问,“既然这笔施工费全部要分给参加施工的人员,我看也就没有必要把收入发票在我们电管站入账了,我看是多此一举。工程款结算后,大家当面分掉,彼此一清二楚,谁还说闲话?如果要谨慎一点的话,不妨可以立一个私账备查就可以了。”
钱思达马上洞悉到李松原的心思,知道他肚子里面有鬼主意,就板着脸孔、装腔作势地对李松原说,你这人头脑就这么简单,收入哪能不入账的?我说在电管站记账,你就记账好了,怎么这样罗里罗嗦的?他心里想,别看这个李松原土里土气的,他肚子里还有一点花样呢。他当然考虑过施工费不用入账的思路,综合地衡量前因后果的种种利弊,他觉得还是入账为妙。如果施工费不入账的话,就容易会引起一些人怀疑。施工费在电管站入账,然后想办法取出来,自己就可用偷梁换柱的方法拿到“大头”,这样做法才是天衣无缝又安全可靠。不过,这个锦囊妙计是绝对不能天机泄漏的,否则,后果就难以设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