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山贝壳 我喜欢留存着贝壳,尤其是象山的贝壳,没有原因,或者说我就固执地要占有他们。 每一枚贝壳有自己的味道,因为他们都有不同的心事。 记得小时候难得去了次海边,然后捡了一大袋的贝壳,其实他们并没有什么特色,长得平平常常,颜色也平平常常。我幻想着他们都是从深海里迁移过来,每一枚都有自己的故事,每一枚都有自己的思想。一个人的时候,偶尔会尝尝贝壳的味道,就用舌尖轻轻地吻贝壳一下,这样,我就知道了这枚贝壳的心事。贝壳的心事藏得好深好深,若我有幸体味到了他们的心事,即使过了十几年了我还是清晰记得。大部分的贝壳都散落在故乡的小溪里了,他们需要水的滋润。海的水是阔达的,溪的水是清幽的,我只愿他们能够适应他们新的环境吧,不然就是我这个曾经不懂事的孩子的罪孽了。 贝壳的味道各具滋味,而他们的纹理更是细腻特色。贝壳的纹理一道一道都是阅历,他们每一个都见识广博,有些经历刻的深,有些则相对前些,还有笔直的、歪斜的,但是每一条都细致天然,一点矫情的意思都有;有些纹理里夹着血色,有些则夹着深蓝,还有紫色的、黄色的,但是每一种都印染地恰到好处,一点生涩的味道也没。法国散文家蓬热是我较为喜欢的作家之一,他在《贝壳小记》中有这样一段:一枚贝壳是一件小东西,我把它拖回到沙滩上。然后我抓一把沙子,在这些沙子从我的指缝里几乎漏光了的时候,观察留在我手里的那一点点。我看到几粒沙,然后每一粒沙,那时,再也没有一粒沙对我来说是一件小东西了,而那具有形式的贝壳,那牡蛎或是赝造的冠冕或是竹蛏的壳,给我的印象就像是一座宏伟的纪念碑,既巨大又珍贵,有如吴哥的庙宇、圣马克罗或是金字塔,而且比这些过于明显的人类创造物具有奇特得多的意义。 象山的贝壳其实和其他地区的贝壳没有多大差别,我并没有偷尝过其他海滩的贝壳,所以我不知道象山的贝壳和其他地区的贝壳在味道上有什么差别,就纹理上差别不是很大。我个人对象山贝壳的疯狂完全转移不了到其他地区的贝壳上,这难道就是宿命? 象山那些岛上冷清的天然沙滩其实不只具有视觉上的冲击,那里深深浅浅藏有无数的珍宝,温柔的细沙里居住着的贝壳们,附近岩石上躲藏着的螃蟹们,随着淡蓝色波浪漂浮过来的海草都会让人惊奇万分。那种埋藏在沙滩深处突然喷涌出来的惊喜和那种羁押在岩石中许久豁然重生的天真,或许只有那纯粹的一声惊讶和一个动作能够表达。 一个孩子,他或许会一下午在沙滩堆城堡;一个孩子,他或许会一下午在沙滩挖他的贝壳,大人们无法想象,未见过海的人更也无法想象。我体会过,所以我知道。 我曾有一个用许多小贝壳串起的风铃,每当风经过,贝壳之间相互碰撞,便会奏起动人的旋律。如今,这旋律成为了象山渔文化一节动人的篇章。贝壳在历史上曾用作交易媒介,而如今成为了渔文化的一个方面,也是对自身的一种回归,是否贝壳们该在自己身上刻上一条更显眼的纹理呢? 无论贝壳成了怎样一种身份,他们的味道和纹理都深深在心。 或许我也是一枚象山的贝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