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才善用尽其能——谈古人的用才观
为政之要,惟在举贤。举贤不易,用人更难。汉代的荀悦在《申鉴》一文中概括了任用贤人有“十难”,其中包括不知贤、不进贤,以小怨弃大德、以小过黜大功,等等。正因其“难”,所以必须认真对待,切莫马虎了事!
人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具有多样性、复杂性,只有仔细加以审察和鉴别,真正分清良莠善恶,才谈得上知人善用。孔子用传统政治文化标准和价值取向,将人分为五类:庸人、士人、君子、圣人、贤人。以其个人的道德修养和才能智慧评判,又可分为清节之士、英俊之士、豪杰之士、法术之士、权谋之士等。先哲们认为,如能正确识别、辨清这五类人,就等于掌握了治国之真谛。(赵蕤《反经》卷一)
所谓人才,用韩愈的话说就是“适于用之为才”(《释言》)。那么,如何用好人才?总结古人的看法和实践,必须把握住三个主要环节。
坚持标准,审取慎用,防止发生偏差和失误。古代用人主张德能兼备,这是因为“德不称其任,其祸必酷;能不称其位,其殃必大。”(王符《潜夫论·忠贵》)唐太宗认为,理想的人才应该是“才行俱兼”的“四善”之人,即“德义有闻”、“清慎明著”、“公平可称”和“恪勤匪懈”。(《贞观政要·择官篇》)在此基础上,特别强调要量能授官。苏轼主张:“凡用人力试(经常考核)其能,苟(如果)败事必诛(处罚)无赦。”(《谢馆职启》)先秦的吕望认为:“有名无实,出入异言,掩善扬恶,进退为巧,王者谨不与谋。”(《六韬·上贤》)意思是说,有名无实,当面与背后言谈不一,掩善扬恶,看风使舵,这样的人千万不能使用。管仲提出,功力未见于国者,临事不信于民者,则不可以授以重任。(《管子·立政》)鲁哀公向孔子询问取人用人之术,孔子告诫,毋取奸佞的“钳”者、骄横的“健”者和轻诺寡信的“口锐”者。认为这三种人即使有才也不可用……故必须以言观行,把握一个人的真实品格。(刘向《说苑》卷八)
不拘一格,扬长避短,充分发挥人才的效用。寸有所长,尺有所短,用人必须因才制宜,“任人之长,不强其短;任人之工(精巧或擅长),不强其拙(短处,缺点)”(《晏子春秋·内篇问上》),这样才能适人适位,人尽其才,也有利于事业的发展。宋人田锡认为:“任人之职,能从其长,录长掩短,邦实阜昌(国家殷实昌盛)。”(《用材箴》)用才不拘一格,就要“才成足委(任用),不拘于屠钓(泛指下层人民)”(葛洪《名实》)只要是人才,“则不宜以阶级限,不应以年齿齐。”(周朗《上书献谠言》)荀子在《王子》篇中则主张:“贤能不待次而举”。将这些话概括起来,意谓只要德才兼备者,就不必拘泥于地位尊卑,不必论资排辈,不必遵循官阶次序而可以破格任用。有道是:马不可以负重,牛不可以追速。“人才各有所宜,用得其宜,则才著(显露),用非其宜,则才晦(隐藏)。”(申居郧《西岩赘语》)所以,欧阳修强调说:“治天下者,用人非止一端,故取士不以一格。”(《欧阳文忠全集》)
善待贤能,用人勿贰,调动人才的积极性。尊贤尚能,非常重要,这是因为“尚贤者,政之本也”(《墨子·尚贤上》)作为用人者,一定要“尊贤育才,以彰其德”(《孟子·告子下》)否则,“不信仁贤,则国空虚”(《孟子·尽心下》)。晏子在《内篇谏下十》中把有贤而不知,知而不用,用而不任,称之为“三不祥”。《尚书·大禹谟》则明确提出:“任贤勿贰(三心二意),去邪勿疑(迟疑)”。看准了的人才就要大胆起用,既可以“外举不避仇,内举不避子”(《韩非子》),又可以“忘其前愆(qiān过失,)取其后效”(《三国志·吴书》),也可以“立大功者不求小疵,有大忠者不求小过”(《陈子昂集》)。在古代,用人不计前嫌,不求小疵的例子很多。如,明代的开国皇帝朱元璋对人才就实行“不以前过为过”的政策,善于从敌营中发掘人才。又如,“建安七子”之一的陈琳曾写檄文讨伐曹操,但曹操击败袁绍后,仍委之以重任。
用人体现了一种社会和人文导向,如何用人,用什么样的人,对人们的影响很大,原因在于,“用得正人,为善者皆劝(勉励、鼓励);误用恶人,不善者竞进(为私利而跟人争胜)。”(吴兢《贞观政要·择官》)这就要求为官者坚持原则,出以公心,务求做到“在官惟明,莅(临)事惟平,立身惟清”(《忠经·守宰章》),只有这样,也才能达到如《旧唐书·太宗本纪》所说的:“拔人物则不私于党,负(担负)志业则咸尽其才”的要求。【来源:红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