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成根 于 2010-3-23 10:30 编辑
闲 话 易 中 天
“假使我又见了你,隔了悠长的岁月,我如何致意,以沉默,以眼泪。”
这是师太偏爱的诗句,我再借用一下,当然,并无旖旎前因,只是借用。
此处与易中天相逢,并无意外。我本来就是来听其讲座的,因座位安排问题先行退至偏门处等候发落。恰易某人在领导助手的陪同下往休息室走去,我便迎面撞上了。卡其色外套,铁灰色衬衫,黑色灯芯绒长裤。身量矮小,肌肉受地心引力影响,统统往下坠。近看也就是个小老头了。偏还戴着一副硕大墨镜,遮去半张脸,我心里的叹息声更重:在象山,此举着实不必要。此地居民心性奇突,就算发生天大事情,大多数人站着看一会,纳罕:与我何干哪?继续冷眼旁观。即便你是易中天,基本上没人会在认出你后追着喊“易教授,签名!合照!”顶多一声:“咦?好老啊!”
是的,我的偶像,老且丑。可能还自作多情了点。
侧一侧身让出道来,一行人从我面前鱼贯走过。千方百计讨来门票,入场前还笑称“要去拉一拉易中天的衣袖,然后一周不洗手”。一落言筌,便成谬误。原来,我本性也不想与人亲近,衣袖便可,握手则不必了。
我仍然是个十足理性的人,伪粉丝。
对偶像,还是精神上意淫一下即可,以距离致意。
我经常本末倒置。
这次也不例外。
写此文是应群主要求。票是他给的,政治任务下达了自然得接。可是他要我写的是对易中天整堂讲座及内容的评价。我是个女人,更惨的是我是个琐碎且灵魂常常出窍的女人。于是在开头我把女人的脸丢光了——先写了一堆有的没的无关痛痒的话。
言归正传。
我没打算嫁给易中天,也没打算侍侯人终老——当然,人家更不屑——所以他长得再坷碜也无关紧要,人家卖得一直是脑袋。啊,提到他的脑袋就不得不说他的发型:地中海式发型,也叫荷包蛋型,聪明的人常常需要“地方支援中央”。可是,地方政府财政较为充裕,除了支援中央外还常常支援眼睛,以致易中天在整个讲课过程中不得不频繁地管理造反的几根头发。
再次言归正传。
讲座基本上处在老少皆宜的水准上。谢天谢地老易没有高估这批听众的水准,主要典故均出自高中教材,“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王顾左右而言它”“中央之国”“分封而建”……哈,中国是普及高中教育,所以讲座也是高中生水平。根据观众层次,因材施教,不愧是大学教授,理念仍是一以贯之。
当然语言的犀利幽默也不在话下,老易肩膀以上仍是我折服的对象。网络词汇随口而来,各种俗语穿插其中,“对面叫哥哥,背后操家伙”“村骗乡,乡骗镇,一直骗到国务院”“王顾左右而言它‘啊,那个今天你们上网了没?’”“刘邦最大能耐只在‘两泡’——泡吧和泡妞,事情一来,把大家叫到跟前,双手一摊:‘为之奈何’?”别管他用词粗不粗鄙,用最简单的语言把一件复杂的事说清楚,便是能耐。
讲座深入(好像比较少)潜出,春秋战国有什么讲不清楚的,简单。打比方就是了。国家公司制嘛。跟钱一挂钩,听者露出会心一笑,哈,懂了。妙哉,谁说文人不能谈钱,你看谈钱就清楚了嘛。管你“儒墨之辩”“道法一家”,不就是老爷子分配不公,儿子便造反;孙子不孝,叔伯夺权嘛。
至少,讲座结束,麻将桌上会有人谈春秋就是好事了。
亲爱的老易,不管你花我们象山纳税人多少钱,我仍然挺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