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9年7月14日,一个炎热夏日的早晨,法国人决定拿起武器一口气把压迫他们很多很多年的国王、隶属于国王的军队、政府与特权者联盟全部打入地狱。积蓄已久的愤怒表现为暴力,人们开始寻找攻击目标。于是,关押着几个刑事犯的巴士底监狱成为了目标,不到24小时,巴士底监狱典狱长的人头被钉在了长矛上游街。人类历史上最彻底的一次以自由为名义的革命,在头颅、鲜血与内脏的之中爆发了。
历史没有太多的假设,而有着太多的必然。我们在这里不要去假设路易十六应该再仁慈些,三级议会的代表们应该再忍耐些,巴黎的菜根们应该更理智些的假设。在一个大多数人被无条件接受非法统治、接受无尽的税务征收与徭役,而极少一部分人却可以无条件地拥有特权并进行野蛮统治的国家。在一个思想先贤们“开启民智”长达百年,追求自由的观念已经妇孺皆知,哲学家已将未来乌托邦国家的架构反复设计推演多次的民族。1789年的革命爆发只是一个必然。
法国革命的必然性告诉我们,当人类的个人自由被长时间压制,个人的天赋权利被恶意剥夺,寻求自由的努力被多次否决弹压。人类追求自由的方式也必将以极端形式出现。假设路易十六能够有足够的智慧,在发现臣民对自由的诉求日益激烈时,恢复代议制、放权地方自治,还权于民,自己成为象征性国家元首,那么法国也会走上一条和平的变革之路,路易十七也不会夭折狱中,路易卡佩与安东马奈特皇后也不会身首异处。
如乔治•奥威尔所说:“自由是人类最后的希望,如果自由遭到侵犯,哪怕是以何等善良的借口,都是极其危险的。”
1789年年7月14日,离开我们已经有220年。在这220年中,人类世界大部分的国家已经实行了以保障人类个人自由为目的的现代政治制度。虽然经历了法西斯与苏维埃模式的短暂干扰,洛克、卢梭、狄德罗、孟德斯鸠、孔多塞、杰斐逊、富兰克林这些十七、十八世纪启蒙主义先贤所宣扬的民主乌托邦的理想正在全球的大多数国家实现。
颂赞自由并没有错。就因为它美丽。对于一个被饥渴折磨了很长时间的人来说,看到半碗白粥或者半个馒头也会为之俯伏感叹。虽然现代政治制度也非完善之物,但与《1984》中描述的:人的所有言行都在“真理部”的监督之下,人类的思想高度归整统一。人类的思想在“新话”的过滤之下,一切与主流价值观不符合的言词全部被净化。人类在“双重思想”的灌输下“在说谎的时候内心对谎话坚信不疑”,在“思想犯罪”的恐吓下人类随时会失去人身自由。如果人类因为别无选择而认可以至于服从于在这样一个“大洋国”体制,那么即使法国革命所获得的成绩再差,这种成绩也是先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