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一能控制的
身边什么时候,也没缺了分手的故事。当然相遇相恋更多,但那是低调的、明丽的,如蓝天掠过的一道鸽哨,听而不觉;但分手不同,有些是在执拗城堡中挣扎;有些伴着一地瓷碎,是玉石俱焚的绝望;有些只是幽幽道:“我放不了手……”
也许因为记得那些好日子:他在深夜给她带来了一碗馄饨当夜宵,为了保温藏在杯里,汤汤水水溅湿了他的胸,而那,是她曾经枕过头的温柔乡。还有花束、巧克力、那些走调的情歌……当你提起,他也许还会有瞬间柔软,但随即就不耐烦了:“那都是以前的事了。”
而你不放手,他就不会走?他是你笼中的鸟,鞭下的马,抑或绣在你衾上的春天?
他没错。心不爱了,身体不必还留在这里。实在要他留在这里,他的微笑里有一点不锈钢小刀的锋利清洁:是的,吃亏的还是你。
我很少见到不纠缠的分手,也很少见到在这纠缠里,女孩子不吃亏的。经此一役,有些涉世不深的,简直会对人性失去信心:怎么会呢,说翻脸就翻脸,恶言相向,甚至大打出手,就为了逼你放手,还他一个自由?
分手不是不像飞机失事的,“机组人员及乘客全体遇难”这是常情;“有一人奇迹生还”——即使在最严谨的新闻里,也敢用“奇迹”二字。即将坠毁基本上是唯一的命运,其实我们做什么都没有用,那还不如像一个老故事,在飞机的上下波动里,一片哭喊尖叫声中,只有一个老人安如泰山。他稳稳地道:“一切都失控了,我惟一能控制的,不过是我的优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