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没回家了,趁着阴天回老家看看老娘。
老娘摸着我的脸捏了一把“鱼来个作西?哈为晒了介乌个?”我捋起袖管“老娘你看,我手咣还是蛮白咯嘛!”隔壁同房大伯远远见了我:“**,新房子买好了哈?啊,发财了,阿拉***下代子孙是统统有出息咯啦!”我盐毛骨竖起一摸屁股,尾巴好像要戳出短裤嘛,赶紧拔过去一支香烟,老头噗哧、噗哧一会就剩了个海绵蒂头,我再补上,让其的嘴只冒烟没功夫讲话,转身往弄堂转角想溜,冷不防和一人撞了个满怀。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我邻舍加血八的小学、初中同学爱梅,象山话讲“出屁股打交”那说的是最铁的交情,小时候穿开裆裤打“铜管子”时可没少看爱梅的屁股,我一把拉过她的肩膀“姊妹,你划健伐?走,回家喝茶!”
到了爱梅的娘家,她老娘方家岙婆一把拉住我的手,塞了两只红鸡蛋,“等介回丹城去再带点笋干转去”,我热泪盈眶,借口上厕所,拉了一马桶水才出来。爱梅做大姑娘时爱笑却不出声,我觉得这样的女人特含蓄,爱聊不谈钱又特可爱。因为我从小长的清秀,人品还不错,方家岙婆见哪个小鬼去都虎着脸不欢迎,见了我去倒是里长话短,她烧菜的时候我也会去灶膛坐着凑把柴火。毕业后就经常跑阿梅家去喝茶、搓白水聊人生。如今爱梅长得丰满多了,岁月不饶人,笑起来也不像小时候那么脆了,可我还是觉得其好看。
闲话间,爱梅老公踱了进来,阿梅连正眼都不瞧他,我遂站起来说道:“**,阿梅是阿拉小时候追求咯对象啦,哦!阿拉是母爿福气,阿梅看伐上眼.......现在嘛大家也不富裕,钞票母爿得老婆用爽快嘛,别个地方总对其要好点,你介毛使用家庭暴力算勺西划?划是男人伐?”阿梅老公从头红到脚,再有红转青,青转白,张了张嘴没放出一只屁来。
俗话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不说话也好,省的我激动地给他免费上婚姻课,对使用家庭暴力的男人我一向没什么好感,那和我一贯作风不符,遂提了笋干告别出来。阿梅红了眼睛,诅咒生活就是这样把一个透骨鲜的女人整成了老女爿,“过不落起,就离”我丢下一句,顺着弄堂就溜回了家。
老娘炒了几只我爱吃的菜,买了啤酒。老爸叼着烟:“家家、家家”呼着两只下蛋的母鸡喂食,我觉得老家比丹城舒适多了,环境清净、空气清新。海鲜小海的,蔬菜绿色的,想韭菜炒蛋盯住鸡屁股就是,下海游泳,上山打猎,守着两老,这日子过得,唉!围城啊,进去的想出去,出去的想回来,十年前不是拼了命往丹城跑吗?想起小时候那个苦啊,我老爸又说了:“你苦?你苦个骨头!你阿婆到轧了谷的人家买了糠过来,磨细,筛子筛筛,做糠麦谷吃,,我吃了出工肚子疼,拉不出来用柴棒搂,血搂了直淋........”老娘一筷只敲了头上:“吃饭时间讲勺西啦,恶心死了,吃了早点转去,天黑了,**等了咯”。
我觉得小时候的苦啊、人啊,事啊,都带着浓重、亲切的生活气息,其实我就该是一个从骨子里都透着农民气质的村民,有时我想起童年时可以下几碗早米饭的酱油汤和猪油蒸咸菜,实在是香的很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