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山的田野空阔寂静，暮色苍茫的天空上，只要褐色的鸟群飞过。田野里有很多的蝴蝶在自由地飞翔。羽和剑曾经在这里追逐它们。那时的他们单纯而快乐。
湖中的芦苇在风中摇摆，那棵树依旧绿荫如盖。一条清绿的小河从湖边延伸，缓缓地流向田野。稻田弥漫着成熟中的清香。
大巴山的风景依旧优美，羽的心却已破碎不堪。
黄昏寂静的暮色里，一个穿白裙子的小女孩在轻轻哭泣。羽走了过去，小女孩的手心里是一只空空的纸盒子。纸盒子上粘着蝴蝶支离破碎的残缺翅膀。
记忆在黄昏中飞散，羽闻到了纸盒子上往事的气味，我可以带你去捉蝴蝶。大巴山那里有很多。
真的吗？小女孩抬起头，睁着明亮漆黑的眼睛，带着微微惶恐的表情。
真的。明天早上在这里等我。羽拂落小女孩头上树叶的碎片。
温暖而淡泊的阳光，照在山花灿烂的大巴山上。羽和小女孩在树林中寻觅，捕捉着各色的蝴蝶。然后把所有的蝴蝶装在一个纸盒子里。
为什么要把所有的蝴蝶都装在一个盒子里？羽记得以前自己也是这样做的。
这样它们就可以一起玩，它们就不会寂寞。
羽看着小女孩，小女孩单纯而孤独。
你爸爸妈妈呢？
爸爸说妈妈去天国了。我只有爸爸一个亲人了，可爸爸很忙，他很少陪我玩。
姐姐，你会一直陪我玩吗？小女孩祈望的眼神让羽有点不忍。
不，姐姐明天就要走了。你一个人要乖哦。
这几天，羽已经查明了那个教导处主任的作息规律，他已经升任为校长了。并做好了周密的安排。她知道他在大巴山下造了一座别墅，周末喜欢去不远处的小镇娱乐中心跳舞、唱歌。羽决定明天行动。
舞厅里混乱嘈杂，羽安静地坐在角落里喝着啤酒。她化了很浓艳的妆，发型、气质早就和高中时大不一样了。她知道那个教导处主任一直在注视着她。当一个男人爱着一个女孩时，他的眼神是充满爱怜的。如果不爱，那就只有欲望。老男人，羽轻轻地咒骂了一生，她从他的眼中只看到了欲望。她确信，他认不出她来。
羽拿着酒杯向那个男人走去。
舞曲结束时，羽坐在了他的车上。羽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恨意。
车子在一幢别墅前停住。月光下，羽看到了重重的铁门，红砖的墙，绿色的爬藤。
穿过铺着暗红色地毯的走廊，那个男人带着羽走进一个房间。他开了一盏很暗的灯，把窗户玻璃全部推开。清凉的夜风猛烈地席卷进来。他说，暗淡的光线下看漂亮女孩会更有味道。
宝贝，过来，把我的衣服脱掉。羽走上前，一件一件地把他的衣服脱落。中年男人的身体散发着陈旧的气息。她的手指摸在上面，就像陷入了一片空洞的沙土。昏暗的光线下，羽停了下来，盯着那张在梦魇中无数次出现的脸。怎么了，宝贝？是那糜烂的声音。羽的心中陡生恨意，她的手摸到了打开的挎包里，那冰凉的刀尖。
刀拔出，向他的心脏刺去。刀尖与心脏的距离在缩近，羽看到了男人脸上惊惧的表情。
“爸爸，”门外响起稚嫩的童声，然后门被推开，羽突然看到了湖边的小女孩稚嫩的脸。他是她爸爸？羽的手慢了一下，刀还是扎进了男人的身体。
“爸爸！！”她听到了小女孩的惊叫声以及肌肤分裂的脆响。男人嚎叫着，一手把羽推倒在桌下。她知道自己扎偏了。不是心脏。扎的速度也太慢了。她没有给自己任何犹豫，拿着刀再次刺向受惊的男人。
刀离心脏只有一公分！
不要！小女孩惊恐的声音响彻整个夜空。
我只有爸爸一个亲人了。蝴蝶们在一起就不会寂寞。小女孩童稚的声音在羽的脑中回旋。
刀尖在即将扎进去的时候，羽手腕一弯，刀尖往外一偏，离开了心脏的位置。羽看着小女孩无辜的脸，作出了选择。
在男人向她扑过来时，她收起刀，向门口奔了出去。
羽从自己弄的出口逃了出去，骑上隐蔽处的摩托车。满手的鲜血使她有点握不住车把，凌乱的长发在夜风中肆虐地飘扬。心不可控制地跳得很快。激烈的风声和心跳使羽感觉窒息。羽知道自己要去哪。
[ 本帖最后由 老没 于 2009-5-23 11:31 编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