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4.6号有去散步的吗?》留言后,兴起索性将此篇贴到这里来了。这是去年秋天写的,我很喜欢跟家人一起出去游玩,这可以说是我最大的享受,今天下午我们又安排了,车子不够,刚还借了一辆,因为还拉了我姨母一家子参加郊游。)
一直想抽个时间去西周儒雅洋,因为那里不但是我母亲出生的地方,而且地处偏僻,是一处原生态保护很好,很幽静的地方。
小时候我与姐常躺在床上听母亲讲她孩提时的故事,以及“何恭房,右三房”等许多到现在还弄不明白的妯俚关系,但有一样我们是知道的,当时的外婆家是我们当地四大家族之一,富甲一方,也是这个原因,解放时被打成了“地主”。外婆家的山,田,房子等所有财产都被分掉了。
母亲作为一代豪门家族,曾经抬着轿子上学的富贵小姐,也不得不流离失所,离开家乡儒雅洋,过着四处颠簸的生活。寄宿在亲戚家,为了继续上学,小小年纪担肿肩膀,靠着卖糖饼攒起来的钱来交学费,尽管母亲的成绩在学校里是数一数二,但因为背着“地主女儿”的身份,不能上大学,也不管母亲在日后的人生里如何努力,“地主女儿”的身份,永远是她抬不起头来的精神障碍物,让她从此比别人的母亲更加辛酸辛劳。这种成份的意识也影响过我们兄弟姐妹,因为小时候我们也被人家骂作“地主的孙子”而被欺侮过。幸好小平同志解放了我们,终于让我母亲老里有福。随着我们生活的一天天宽裕,我们有一定的经济基础抽时间去游山玩水,母亲准是我们队伍里的主心骨。
10月2日,我驾着车,放着轻音乐,载着一家人开着玩笑,嘻嘻哈哈。一路上海涂渔舨,水库小溪,秋稻黄花,竹林村舍。。。。。美丽的秋色如一幅幅色彩鲜艳的油画,随同入窗清凉的秋风,直扑眼脸。心情为之畅怀豁然。长期在城里长大的外甥女,现在虽已在杭州上大学,但看着车窗外陌生的农田作物,也不时惊奇,问这问哪?
到了中午,车过泗洲头镇,路过一农家饭庄,闻说那里小菜不错,停车进去,庭院里已是餐客满桌,听口音宁波,杭州,上海的客人见多,找了一个靠庭院的小包厢坐下后,也不用去点菜时,那老板就按我们的人数列出菜单,让我们过目后就入橱烧菜,倒省了时间,很是方便。小菜都是地方海鲜:青蟹土豆汤,油炸对虾,清炖查鱼,白斩鸭肉,葱油海鲫鱼,大白菜糊等,六个人就很清爽的十来个菜。
因为每次上餐馆,姐就争着付钱,所以这次我就早些声明,这顿饭钱我来请,固然又遭姐的反对,在争辩中,姐就想出一个方法,捡纸球,六个人就折六个小球,每个小球里写上要出钱的数额,谁捡到相应数额钱的纸球,谁就毫不客气拿出钱来,这样人人有份。我说那老妈与外甥女“惨”了,大家一听笑了,因为她俩没有收入,我妈又是节俭不过的人,平时为了省一元公交车费,宁可走几站路的人,万一她捡了个最大数目的球,这不要让她舍不得一夜睡不着了。可老妈却“豪言壮语”地说“没关系”,这样,我们就边吃饭边搞起这个游戏来。六个球分配后,姐夫为了“吓唬”老妈,在老妈折球看数目时,不断地用夸张的话语“戏弄”起丈母娘,而老妈本身是个高度近视眼,在折球时更是慢镜头,所以在大伙的注目礼中打开一看,固然是最大的数:100元,大家捧腹大笑。。。。。。
饭后,我们就直奔儒雅洋。
也许是太过偏僻,现代人呆不了这么深山冷岙,过去住着大名鼎鼎的象山四大家族之一“何恭房”的家乡,不再如我想象那样繁华,倒是街巷萧条,我想看的老房子大都成了残垣断壁,荒草杂生,满目凄凉。因为那里住过流着我同样血脉的外祖辈上,所以我也就不怕阴森,不听母亲的催促,深入破残的老宅后堂,用心地穿过时空去感受先祖辈们留下的生活气息。用照相机照下一幅幅曾经显赫,如今荒凉的片断,那一刻,心一阵阵的酸楚,因为那里毕竟是我外祖辈上曾经居家的地方。透过这凄凉的残墙碎瓦,我依稀看到祖上们那一户户人家高堂红烛,富足的欢颜;依稀看到那一盏盏油灯下一家人晚餐后温馨的叙话;依稀听到那庭院里一群小孩的嬉笑。。。。。。霎那,这一切仿佛是一场梦醒幻灭。如今在这里,只有静悄悄的秋风,静悄悄的是秋阳下我孤单的影子,静悄悄的只有我相机机械的“咔嚓”声。
面对此情此景,姐感慨地说:“一个人,不管你多么有钱,不管你生前造了多少豪宅,这不过是给后来异姓人游览凭吊的场所,你留下的依然是一无所有。。。。。。”
因为下午四点半还去松兰山弥驼寺,参加第二天的开光仪式,所以就匆匆回来,路上又叉进伊家山,顺着竹林小径探了一次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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