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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想能好好谈一场恋爱
——渔山列岛几位守塔工的故事
陈勇、蔡政
从18岁到56岁，38年间，毛满堂把人生最绚丽的时刻都奉献给了海岛灯塔，也许平常人认为他的生活一定很清苦，但是坐在我对面的毛大伯，却很平静地跟我说：“蓝天、大海、灯塔，他们是我生命的全部。”
距宁波象山石浦东南方向大约25海里，便是象山最东南的岛屿，中国领海线基点所在——渔山列岛。渔山列岛有南渔山和北渔山之分，常说的渔山岛通常指的是北渔山，宛如镇海之柱戳立万顷碧波之中，亦如在蔚蓝色的海天相托相护下的一块绝色翡翠。
这座仅0.5平方公里的渔山岛地理位置极其重要。它是我国渔山海域南北行船的必经之道，岛上建有一座100多年历史的灯塔——北渔山灯塔。北渔山灯塔是渔山岛的标志，有“远东第一大灯塔”之美誉，是国际上著名的航标之一。灯塔于光绪二十一年，由上海海关耗资5万两白银建成，形似圆筒，红白相间，高为16.9米，直径4米。灯塔每隔30秒闪出白光一道，26海里内外可见其所发信号。在它旁边是我国自行设计制造的另一座现代化太阳能灯塔，全钢铁骨架，要比老塔高，也比老塔苗条，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相映成趣。
我们随出海执勤到此，与前来慰问灯塔员工的浙江边防总队海警二支队舰艇上的官兵一起，见到了38年的守塔工毛满堂，并和他攀谈了起来。
最现实的想法就是天天能吃上蔬菜
毛大伯今年56岁，原以为他长年守灯塔，会是个很木讷的人，没想到他蛮健谈。他告诉我们，北渔山灯塔是个比较大的灯塔，现在守塔工一共有5个，其中有一个名叫蔡财相的守塔工，当兵时就在这座岛上，退伍后他又要求进了这个灯塔，一守又是26年。
“由于灯塔远离祖国大陆，蔬菜供应一直是一个最大的难题，所以我们非常节约，为了保鲜，补给船一来，我们就把蔬菜放在冰箱里，可是时间一长，也难免干枯。所以我们只要有机会上岸，就一定会到饭馆里点上一大堆的蔬菜，饱饱地吃个够。我回到家里，老伴也不买大鱼大肉招待我，满桌都是蔬菜，看着真是诱人。
不过最近情况越来越好了，由于来岛上旅游度假的和海钓的人越来越多，船上往往都会带一些蔬菜过来卖，尤其是夏季，每周差不多都会有一次。还有海警二支队的舰艇巡逻经过这里，有时候也会带些蔬菜来。
当然平时吃得最多的就是罐头、土豆、肉类等一些比较易于存放的食品，海鲜在这里也是家常菜，我们经常会利用业余时间海钓，既可以打发时间，又改善伙食，一些路过的渔船也会经常送些海鲜给我们。”
最盼望的就是能够好好谈一场恋爱
毛大伯说，对于像我守塔这么多年的老守塔工来讲，寂寞已经不是什么难熬的事了，在我眼里，灯塔周围的一草一木都是有灵性的，大海、波涛也是有灵性的，他们听得懂我说的话，我也明白他们说的话。
但是对于两个新守塔工来讲，寂寞是他们的天敌。两个小伙子都还没有结婚，凭两个小伙子的样貌，要是在陆地上，他们早就该找好对象了，可是在岛上，对象就老是找不好，也难怪，刚刚在大陆找好了对象，还没热乎上几天就要回岛了，现在小姑娘都很现实。小岛远离大陆，一年里难得见到一两次，最后都是一个分手的结局，所以岛上一有到大陆出差的机会，都会尽量让给他们俩。这些小伙子工作都很吃苦卖力，灯塔管理需要上下灯塔，肩挑背扛搬运物资、修理机器设备等各种工作，小伙子们每次都冲在最前面。
虽然这样，两个小伙子还是愿意在这里继续干下去，当一名出色的守塔工。为了排解寂寞，他们都把大把大把的时间用在学习上了，不但学灯塔机器业务知识，还自学英语、文学等。
最大的心愿就是海上永远平平安安
问毛大伯最大的心愿是什么？他想了想后告诉我，最大的心愿就是海上永远平平安安，不要有什么海难事故发生。
他说，早些年，曾有我国的“怀远”号轮船、德国的“扬子”号轮船在渔山岛附近失事，165人葬身海底。但是近些年还没有发生过大的海难事故。
新建的灯塔用途也越来越广泛了，除了传统的导航、定位等作用外，还有一项重要的作用，就是负责监控周围海域的海难事故，一旦这里发生什么事，上海海事局温州航标处就会立刻接收到相关信息。
他说，近些年来岛上海钓的人越来越多，为保护他们的安全，我们轮流在岛上观望，平时在岛上走也会多长个心眼，留意一下岛礁上有没有来海钓的人。
我问毛大伯，当一辈子守塔工后不后悔？他用他深沉的眼睛盯住我，用很和缓的语气对我说，人的一生，守在什么岗位上也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否造福于更多的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