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长得很慢,五年了,依旧是落肩的中长发。那些曾经挑染的酒红色发丝一寸一寸失去光泽,一到达某个长度,发根开始分叉,变得脆弱易断。母亲常常抚着我的发说,还是黑色好看。舒服,纯净。她一直以为我会长成她心目中乖巧听话的女子,如同小时候她给我穿的公主百褶裙。只是,这个从小被期望的孩子,过早的让他们失望。
懒散的性格夹着沉默的倔强,让爱着我的人为难。母亲系着围裙在厨房里为她的孩子忙碌。轻轻地怀抱住母亲的背部,将脸贴在她暖和的线衣上,一声不吭,一语不发。母亲停下来,微笑着宠着女儿的撒娇。
冬日的午后,和煦的阳光弥撒在身上,懒懒洋洋,穿着高跟鞋爬上儿时常玩耍的山头,立在半山腰,记得再翻过那个岩头,有许多野果,那种霜后乌红色小果子甜甜的,吃得满嘴黑乎乎。萎黄的枯草山野上,几个金黄色橘子孤单地挂在树上,让人看得心发软。一阵感动突然溢满全身,某年,在父亲病重入院时,母亲未埋怨过一声,独自回到老家,用一个女人脆弱的肩膀在这座山头挑下几万斤橘子帮她爱的男人和孩子度过难关。
我爱她,这个一直让她的孩子引以为傲的女人。所以告诉自己要做一个乖孩子,当她年老时,能陪在她的身边,亲手为她倒水,亲自为她下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