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在迷糊中到来。我就躺在一堆草里。枯草,冬日枯草。
夕阳照出一片祥和。庄重里夹杂着调皮的暧昧。远处的云如同银幕里的角色般竟相争换。惹得田野四周也满心欢喜。身旁枯黄的狗尾巴草摇着半脑袋的信子讨好似的舞动。它也想摆脱身体的拌缰?它也渴望自由?
我突然明白了很多道理。心里不可歇止地拉扯着揣摩。一刹那,心竟开了一道口,平时不想的念头忽地下就塞满了。
想起了你。淡淡的笑容,一如昨日盛开在墙角的芙蓉淡定而从容。轻皱的鼻子无端地惹人爱怜。细细想着,遗憾中带着一丝不可捉摸的甜蜜。那是你在我心湖投了一颗石子,只起涟漪未见踪影。那时的光景似乎融化了一道道未被阻拦的溪流。眼前一亮,在浩淼茫然的江淮河畔。
我笑笑。只是过往。
时间旋转到记忆的青色。逃课去游泳,和隔壁村孩子打架,流窜在稻田里稚嫩的脚印是我疯长的童年。磨破的裤子一定是跌打滚爬的少林武功。二十瓦的灯光照着门前屋柱刚写的保证书,我搬来凳子使劲地踮起脚尖怎么也够不着。怔人心扉的花香一定是太阳花了。黄的蓝的紫的。生长在被称作高山的岩头缝。不张扬耀眼,却开得肆意认真。迎着阳光舒意盛放。生命被渲染得庄严穆肃。忽然,心里一紧。人有时候就象剥了壳的栗子,泛着黄衣的果实带着生涩的坚硬。有如挡车的螳螂高举着双臂硬生生地保持着一份可怜又可笑的尊严。
我笑笑。生活。
远处黑幕抖出一地碎钻,明天该是好天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