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石浦老街 赶到石浦的时候,天色已暗。我问出租车司机,那里有最好的海鲜,他想也没有想就把我往海边带。在出租车上,我看着身边快速过去的建筑群,不知道怎么描述这个传说中美丽的城市。在我看来,他没有规划,混乱,肮脏,海腥和商业气息相铺相成,当那些年份在十余年的、鳞次节比的水泥建筑不断涌现,宾馆、饭店、足浴的招牌竞相对比的时候,我不知道,那被个无数人描述过的海边小城,是不是眼前的这一个。我有点怀疑自己的身处,我所看到的,和想象中的海边小城实在太不一样了,我问司机,这里一直如此喧哗吗?他竟然欢快地告诉我,好几年了,一直很热闹,现在又快到开渔节了,当然更繁华。
繁华?是啊,我还能用什么褒义词来形容他呢?
石浦的海鲜街有两段,具体的位置我已经记不得,我能够记得的是拥挤的海边街道,成排的汽车和几乎无法行走的窘迫——到处人声鼎沸,汽车轰鸣,到处是被抛弃的垃圾和招展的海鲜铺。
我无奈而退,拦下一辆三轮车。
“去一个安静的可以吃海鲜的地方吧!如果这里有的话。”我对这个象山人说。
他似乎也颇为无奈:“那就不能到海边了,我帮你找找看。”
我们往离开海边的内镇走,转了很多个弯,他放下了我,这是个石浦自己吃的小饭店,那些光着膀子喝酒的人,说明了这一点。这让我的不快消退了一些。
不得不承认的是,这里的海鲜便宜又新鲜,特别是红烧鱼杂的味道,鲜美致极,贝壳类也颇为新鲜。 开店的是位40来岁的女人,很是热情。 付钱的时候我问他,这里还有可看的地方吗?有的,有的,老街去过吗?”她边找钱边说,“离这里20来分钟,去看看。”
她语言的热情让我恢复了对这个城市的一点兴趣。
离开饭店,我往她指的方向走去,石浦的老街却并不如想象地好找,这是我在走了将近20分钟后得出的结论。除了刚才的女人,我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人,似乎对他的存在是如此的不屑,或者说不经意——我问了三个人,都很热情,但对于老街,却很淡然。“在海鲜街过去吧!”、“这里到处都是啊!”雷同的答案让我很怀疑它的存在。 或许是没有问对人,一个三轮车夫,把我带到了老街口。 在海边的一幢5、6米的高大建筑上,有六个大字:中国渔港古城。我知道便是这里了。古城的左边路口,竟然灯火通明,远远看去,知道是一个道场,六个和尚正做不知名的法事,黄色的旗帜在海风中猎猎作响,周围有三三两两的观众,在白炽灯下,他们的脸都苍白而无血。走过道场,心情突然一落千丈,我隐隐然觉得,这个城市的作秀成分,已经远远的高过了他本身的内涵。 晚间8点,我开始走进老街。 我惊讶的发现,在行走的近半个小时里,老街只有我一个游客。是时间的不对?还是这里的海鲜更加诱人?我无法想象。
这老街,竟成为了我一人的天地。
行走的感觉是落寞的。这颇像这本应该热闹的老街得到的待遇——尽管声名远播,却总在爱戴的边缘。
石浦老街大概1米到3米的宽度,一些地方显得很狭昃,伸开手去仿佛摸得到两边的木制牌楼。老街的建筑是清一色木结构楼,显得陈旧但古拙。
老街本身的灯光很昏暗,并且从街头由底往高而去——这应该是出于渔村的安全考虑吧。又因为由低到高,如果你往前走,就会有种晕眩感,似乎灯光永远在你的头上。
老街是住人的,这从大多数窗户的灯光和那些半开着的木门的中可以看到,本地人似乎习惯于在这样的夜里早早歇工,然后或者打牌或者看看电视。
从沧桑渔港开始,到侍郎府,再到亚洲飞人纪念馆,除了影子跟走我,我感觉不到任何旁的影响,偶然会从老房子的窗户口伸出一两头,但很快就又回到了黑暗里——他们似乎在奇怪,这样的夜里,怎么会有如此奇怪的独行者?
我突然觉得这里的也许已经成为整个石浦最静谧的地方,这种静谧不因为偶然从街边的木楼二楼传出来的广播音乐或者电视对白而显得不和谐,这种静谧不因为街边大开的木板门后面的麻将声音而让人懊丧,这种静谧也不因为偶然从远处传来的汽轮的轰鸣而被击碎。
虽然如此孤独和寂寞,但我的本来懊恼的心,却不由得平静了一些。
从老街出来,我想寻访一个地方休息,但走了一圈,都没有空房,终于找到一家,被告知有最后一个单人间,要价300,我苦笑,刚才开海鲜铺的女人和我说过,平时,这里的价格只要40、50元。我所看到的这个城市,是多么拥挤,肮脏,并且急功近利——他彻底淹没在了商业化的中国潮里。
当晚我赶回象山,连去中国渔村的最后的勇气也失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