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喜酒
到象山老家这边吃喜酒
披着五月的阳光婚纱侄子结婚了
这个最后结婚的侄子已经不算小了
他用电话邀请 叫我早点下去
说办酒放在乡下的老屋
渡过了五一节幸福的假期
走进五月不断连绵的喜事
我想五月真是多情的
像象山港的涛声仍然拍着依旧
纵使那一号台风让我的思绪放飞
五月的家乡又是一个回忆的季节
象山丹城十字街头洁白的塑象
也许那长长的鼻子
总是指向一个五月晴朗的彼岸
于是，我将选这种姿态
为激情的阳光 沙滩
五月的老家干杯
我熟悉的喜鹊声音
想当年居住在老家的乡村
常有喜鹊在屋前那株大桑树上叫鸣
顺着声音推窗望去
一对喜鹊在树枝发出并肩的声音
就像催我起床了天气好了客人来了
喜鹊叫早的吉祥预兆
让母亲粗糙的灶炉生出热情
也像为整个乡村叫来风调雨顺
现在 老家的乡村
已经很难见到喜鹊的踪影
那悠扬的叫声也不再倾听
我也从乡村住上遥远的城市
小区宜人的景色只能引来雀鸟的吵闹
当我时常被雀鸟吵醒
时我会不断想起一个喜鹊的声音
像记起老了的母亲在遥远的乡村
轻声声 重声声念着我的乳名
一种童年的血脉勃然漫过全身
母亲的沙窝饭
小时候，我特别喜欢吃沙窝饭
三日两头吵着母亲
在米缸底里硬刮出一把米来
放到家中那只泥做的摘奶罐
煨煮一罐沙窝的饭
我一边烤着火喜形于色
一边满足地守候在沙窝罐前
眼睛饥鹿鹿盯着冒气的沙罐咀
侧鼻不知闻过几遍
直到透出饭香
我的欲望就有了垂涎的回报
加上半匙酱油或者昨晚的咸菜
一声饱嗝 就让我的童年
严重地幸福和心存感激
雨后初晴访父坟
整整跨越一个春季，雨后的初晴
像是我为父亲长眠设计的一次道歉
那条积水的山路小心地穿过了树林
两棵杨梅树开阔出山坡不再陡峻
父亲那座已经老了的坟隐约坐落在这里
柴 草 葛藤以大山家族的身份
终年长出守护的神情
杨梅鸟的叫声中我听出父亲安祥的灵魂
母亲 我 妻三人悄然在坟前的草坪
没有领略岁月年轮的苍茫
手挽手绕坟一圈 在这个雨后的早晨
我必竟又一次体验欣慰的心情
接近中午的阳光多么生动
哦，只要有一片美好生动的阳光
就让我与妻子感到由衷的高兴
母亲祈祷的诵语中有与耶稣同行
遥望天空的白云仿佛天马行空
仿佛都是神的儿女般虔诚
哦，奶娘！
我看见了不被注意的路边
又好像没有什么看见
我悄悄地擦边走过
却有着惊奇的发现
那位手托胸脯的农村奶娘
这时，她在使劲地挤自己的胸前
在微风的吹送中
还传出了胸胀的含泪心事
半地乳痕蒸发着漫开
湿湿的在晨光里白云般迷恋
可它裹在奶娘圣洁的衣内
这已经是一股没用的液体
哦，追溯历史：结束的旧时代
多少母亲过着奴隶的生活
为生计，丢下亲生的骨肉
被人典养 献出自己心头之血
奶娘，这种旧社会的职业
从过去延续到今天
这个富人奢侈 穷人无奈的行当
又在风清月白的日子里流泪
我真的看见了城市冷落的路边
又好像一切都没有看见
我无意地轻轻走过
留下了带着惘然色彩的伤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