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透支了我的未来
——写在3大SP不完全退出之际
好多天前开始写的，断断续续，不成文字，诸君见谅。
昨夜今晨，又有一家曾经叱咤风云的SP,突然改变了其在资本市场的生存方式，
以一种类似之前的华友光线的方式，向一家印尼公司交出了控制权。他就是曾经凭借
超女的短信投票，将SP概念和SP的辉煌演绎到极致的掌上灵通。如今，在遥远的大洋
彼岸，只剩下空中一家，继续向美国的投资者们，向那些纳斯达克的大佬们，讲述着
越来越遥远的SP童话。恐怕即使最悲观的语言这也无法想象，０８年未到，整个SP行
业是如此一付态势，就好像最悲观的语言这也断断料不到中石油能套牢千万股民而且
程度如此之深。
作为一个身处上海，为那些海外大佬们撰写SP行业分析报告的我来说，此时此刻
首先要担心的恐怕就是自己的饭碗了，没有了这些上市公司，像我这样以拾人牙慧倒
卖一下并冠之铁口断生死的噱头的产业边缘人来说，恐怕真的是皮之不存，毛将安附
了。
因此，深感危机的我，想要对这一年多以来的整个中国移动主导下的SP市场做一
个总结：“与民争利，透支未来”
一、谁是民？
这个问题太好回答了，自然高高在上的移动是爷，咱们诸位SP是民咯，说一句移
动 “与民争利”这真的是连我这个局外人都能感同身受了的，何况各位身在局中的
看官呢。但是，当您匍匐在移动的脚下，拿出比当初追老婆更大的诚意和脸皮，奢望
着能够得到一点点优良待遇的时候，各位有没有想过：当初您狠狠地宰着普通用户，
也就是您的“民”的时候，可曾让他们也有匍匐在你的脚下的机会，各家SP公司的第
一桶金，又有多少是匍匐在终端用户的脚下，辛苦得来的？
当然，我不是在这里和各位讨论商业道德，乃至上纲上线到资本的原罪，这些高
深的话题。我想说的只是一句实在话：“只要是当初你给每个客人看了一点点坏脸色
，如今移动都会加起来再加倍还给你的。”而且这种整个行业的公信力的丧失，才是
这几年提起透支了太多的客户对你的信任和对你的业务的兴趣的最深刻后果。没丧失
一分行业公信力，整个行业就需要付出十分，乃至二十分的努力，才能换回来。并且
这种公信力的丧失，直接导致的是整个行业向上**业及监管者，也就是移动运营商的
谈判能力的不断下降。
我是非常希望各位不要抱着：“我不做一样有人做，我做了不过是一家”，这
样的想法来使着那么一些不太上道的手段。我们应该清醒地认识到，其实我们的行业
圈子是非常非常小的，现在能活下来的各位，你们都是能够对整个行业发展产生足够
影响的人物！用我的职业观点来看，你们的一举一动，每一个点子的产生和策略的实
现，都会带动资本市场成百万美金，成千万人民币的变动！活下来的各位，你们是真
真正正的“每分钟几十万上下”的主，只要您尽到自己的努力了，整个行业的风气和
环境都会大为改善！
二、移动这位爷
从根本上说，我还是要非常坚决的责问移动这个大家长：当初要是公平点，凡是
犯了错的孩子都能多吃几个耳光，又何必现在拿出刀来，把一个一个曾经根红苗正，
现在却歧途难返的子弟砍个精光呢？
中国移动身为垄断企业，超额的垄断利润，根本就是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大家
都是明白人，我就不跟您算细账了）！我不反对您的垄断，起码比起您那不争气的联
弟来说，我宁愿被您垄断，垄断未必都是坏事情，统一管理，效率提高，极高的执行
力，避免地方之间的矛盾等等，都是需要一个相对垄断的机构，才能在中国这么大的
市场完成。我们知道，您辛苦了！但是，我最气不过的却是身为一个垄断机构，竟然
着眼于和SP乃至其他很多和您沾边行业和企业抢眼前利益。这种是块肉就咬一口的猴
急腔调，这实在与您的身份不符。
我知道，您一定是在为您的股东利益着想，身为一家上市公司，这是最正常不过
的理由了，高速的利润增长，谁不愿意看到？每天净赚两个亿啊，这些都是您的股东
实实在在的财富增加啊！但是我非常正式的问您一句，您的股东是谁？您的股东中有
多少大陆百姓？而是谁赋予了您如此巨大的垄断地位？又是谁在承担着您全球最高的
话费收入比？当然，我知道这些道义的呼唤，恐怕在金元面前不值一晒，不过我也同
样提醒您，电信重组风声不断，也绝不仅仅是因为有些人看您钱多不顺眼了，而是因
为大家都看明白了，您和许多SP看官一样，你们挣钱手段的并不高明，你们的价值也
并非牢不可破，不可替代。
当然，回到我自己的职业角度看，中国移动仍然是全球最好的运营商之一，并且
肯定是最赚钱的运营商，这是毫无疑问的。股价的图片我就不贴了，看走势的话，恐
怕所有的上市SP想死的心都有了，呵呵。从执行层面考虑，中移动的大量政策和操作
都是非常有效而且有针对性的，对于扩大其眼前利润，挤压产业链上下游的利润空间
等等，都是效果出众的。但是我要说，对于增值业务，您的方向错了。
三、移动的方向性错误
增值业务目前占到28%的移动总收入，可以说是下一步中国移动大增长的真正原
动力所在，面对很快将会达到的9个亿的手机持有量顶峰，还能有多少增长空间，我
想小学生也算得出来。何况移动还一直顶着降低话费的呼声，眼前又面临着花钱建3G
的当口，如果说中国移动现在不想和SP抢钱，那恐怕是最言不由衷了。只要看看中移
动是如何紧紧地攥着12530，你就明白，拿大头，拿现成，这是任何一个垄断者最原
始的考虑了。但是，增值业务的利润增长能够建立在类似您当初扩展通话业务那样继
续对产业链上下游和对竞争对手的挤压上么？错了！大大的错了，在增值业务这一块
，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您，您已经没有任何对手了，您的上下游也早就消失殆尽了，
除了广电总局手下的那些SP是您的对手以外（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您对他们恐怕只
能是有心无力的），任何您的基于或者含有这种错误思想的做法，都会使您自己遭到
同样严重的伤害！最好的例子就在眼前，5.17的资费提示页面，您现在还想坚持么？
在牧场有限，放养超载的情况下，放羊人应该干什么？难道还是杀掉老弱病
羊，让草长点出来，等羊再多了再吃草，再杀羊么？如果中移动一直把自己放在放羊
人的地位，是永远也不会像明白这个问题的。其实他根本就没有看到，如此庞大的垄
断优势，早已使这位放羊人成为了增值业务的耶稣基督了（没错，我没有说是上帝，
上帝是MII）耶稣基督应该干什么？当然应该是让给草原带来阳光雨露和肥料土壤，
让草原变成增值业务的伊甸园。看看东瀛的ＮＴＴ吧，想必中移动是非常羡慕人家上
帝般的待遇的，NTT的员工少得可怜，创造的增值业务利润却一点也不比中移动差。
瞧人家这个耶稣为3G业务利用垄断权利作了哪几件事情：1．所有的入网手机都带二
维码标配，基本都是一键可拍 2．只负责SP的接入和代收费，只要不反动就好，怎
么推广我不管，反正别找我群发，敢捆绑的，我就杀掉。而且所有手机都能屏蔽push
。2．电子邮件、上网等等，都跟手机完全接轨。人那儿根本就没有ＳＭＳ，ＭＭＳ
这么一说，统统叫Ｍａｉｌ。
培育市场简单么？真的是太简单了！尤其是对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运营商来说
，说白了就那么几句话：制定标准，规范监管，下放权力，一视同仁。（移动在这方
面最经典的失败案例，应该就是７７７７了吧，我想朋友们一定深有体会。）至于收
入，即使像我这样最悲观和保守的预言家也可以断言，年内翻番，那是小菜。建议您
看看《命运呼叫转移》里面，葛优的那个故事，中国的用户实在太多了，真正开发出
他们需求，能给您多大的利润啊！
三、资本市场的一点点心得
我不是想在这里给各位上课，我想这里有的是高人，我只是想谈谈我自己的一点
经验和心得，在股票市场上，股价的高低，以及各种资本运作的进行，我认为根本来
看都是投资者对公司前景和信心的总体反映。当然，美国股市的监管、政策、工具等
等，都比中国股市多得多，因此对于这种投资者信心的反映，就显得特别的真实、准
确和及时。而一般来说，一家新上市不久的公司在明显感到投资者对的信心与自己的
真实情况出现偏差，或者企业自身即将出现重大增长或者损失的时候，都会采取比较
激进的资本操作（比如收购和合并，利益和风险共担），来规避这种风险，一来此时
船小掉头快，二来刚上市不久，资本调整的负面影响不会太大，不像上市了很多年的
大公司，往往会选择比较保守的方法（比如发行债券，利益和风险独享）。而此次3
家SP的调整也不外乎这些原因，但是各家都有各家的算盘，下面让我为诸位一一细数
：
四、TOM退市——撤退到大山深处
TOM退市其实早有征兆，在06年2次确认冲击，SP股价大幅下降之后，TOM曾数次
回购股票，来提高股价和每股盈利，但是面对整个资本市场对这个行业的信心丧失，
这些举措并没有收到预期的效果，股价并未如期上扬，相反上市公司的披露义务和法
律责任，更让这位巨人觉得浑身不自在，而TOM十月份的 WAP收入，大家也看见了，
一下子掉了42%。眼看着最近几个季度的收入是肯定要比较难看的了，因此TOM考虑再
三,大喊一声：“撤，老子不玩了”既然在资本市场上已经无法获得投资者的青睐，
不如退到幕后，洗白、养胖，再来过，以TOM几位东家的实力，这点进退自如的本事
自然是有的。再看看TOM低调处理着其他非核心业务的现状，包括扶不起的Ebay-each
，和终于开始逐渐撤退的TOM门户，TOM究竟有没有已经全力以赴，心无旁骛的做起了
冬天里的北极熊，我现在暂时还缺乏有力的数据来证明，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如今退
到幕后的TOM决不会甘心就此沉寂，他正在为了更好的复出准备着一些什么, 比如他
最近的一个小收购，呵呵。
当然作为一个资本市场的老手，TOM还在退市前玩了一个挺不错的小手段：“
商誉减值记提”（Goodwill impairment）这个在华友的三季度财报里面也有，我会
在后面提出。TOM的这个做法，在客观上造成了股价的进一步下跌，为其回购股票节
省了相当大的一笔成本，而“商誉”这个东西说实话，特别难以搞清楚，是公司财务
上最容做文章的地方，在没有任何真金白银的变动的情况下，却能让TOM公司的财务
报表凭空多了600多万美金的损失，实在是很有意思的事情（大家可以Google一下，
我就不赘述了。）
五、光线华友——好大一摊从何作起？
华友这次是彻底嫁出去了，再也不用往自己兜里划拉不知道是钻石还是玻璃的内
容了，虽然嫁的还有点羞涩，从44%到65%，似乎还有一道道股价的关卡等待逾越，但
姑娘既然已经进门，那有不圆房的道理呢，呵呵。只是这个新人家到底要如何开始自
己的故事呢？毋庸置疑的是这两家的身家都不小，能量都挺大，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
大，各位不是马的看管尚且熬得下去，何况这些骆驼呢？但是这两家的合作制作已收
到如此多的质疑，实际上还是由于这两家的风格所致。光线在大家的印象里恐怕还是
那个做娱乐新闻的光线，很多人说光线作电视剧，邓建国要笑了。但不知道邓建国看
见这几部光线搞出来的片子，是否还笑得出来：《伤城》、《导火线》、《铁三角》
《新上海滩》、《房前屋后》。
至于华友，我还是要提请各位注意，华友也弄了一个“商誉减值记提”，而且比
TOM更恨，一下子损了900多万……其实际第三季度的损失不过100 来万美金，连一千
万人民币都没到，这对于风雨飘摇中的07年下半年SP市场来说，这实在不是一个无法
接受的运营结果。这么做的目的也很简单，光线付出的成本更加小了嘛……另一方面
，这名为联姻，实则是华友向光线定向增发了一批股票。简单来说，如果说现在华友
值10块钱，那么第一次，光线就要付出8.2元左右给华友的股东，才能达到在新公司
拥有45%的股权，你说，华友的股东是不是赚大发了，卖了一个好价钱？而且，如果
光线华友实在做的糟糕，股价上不去，华友股东就仍然控股，仍然有机会扭转局面，
应该说，这是一个对华友世纪弊大于利的合作。
真正的难题还是在光线这边，华友的部分就算单独经营自生自灭，也不至于伤了
新公司的筋骨，但是上市以后应该怎么做，这确实个很大的问题，上市了，如果仅仅
是完成一个王先生的个人梦想，套上一个光环，那时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的，如果不能
把股价做到目前150%左右的水平，起码在资本市场上，王先生不过是为原华友股东做
了一次活雷锋而已。华友的最大价值在于，它的通道能够让原本高高在上的传媒，真
正直接接触到终端消费者，能够把钱真金白银的收上来!现在就看华友如何把具体的
那么多内容和华友的渠道结合起来的。
当然，我想以王先生的大智慧和大志向，这点无线的小钱，显然不是一个足够打
动他的理由，上市以后的光环之下的众多资本市场的变动和海外媒体拓展，乃至政府
、政策公关的改变，才是王先生眼中最为迷乱，最难厘清的部分。这实在不是我等这
些冷眼旁观的人能够说得清道得明的，只能祝王先生好运，并且希望王先生能以更加
国际化和标准化的风格来经营新公司。
灵通——怎么能投降给印尼人？！
容我先说两句气话：1. 我反对种族歧视；2. 我就是讨厌印尼人。应该说灵通的
退出，那是早晚的事情，能够拖到现在，实在是不容易了。可千不该，万不该也不能
就这么平白无故的把公司买给了印尼人啊，而且撤得如此难看，在最困难的时候，以
最低的价格作践给了别人，不像华友那样依然暂时仍然拥有控股权。灵通一次性定向
增发了一大把股票，直接把公司买了出去，管理层卷钱走人等等，干净利落的得撤了
个东倒西歪，先不说曾经最风光的时候如何如何，也不谈历次收购如何的盲目和失败
，我只问一句：“这几年，您用心做了么？”如果用心，怎么会如此舍得？如果没用
心，那么这一切本就是咎由自取！虽然我的收入比起撤退的这几位高官，自然是不能
及其万一，但此时我却颇有点站在高处看狗落水的快感，可怜的事还是那些曾进，或
正在灵通奋斗的人们，我想你们是断断不想从此以后就成了一个印尼企业的职工/前
职工了吧。灵通接下来，实在是难以看到有任何的成长空间存在，而且把媒体业务单
独拎了出来打包，一看又是一个套现的姿态，能走多远，实在是令人怀疑……
好了，您看的辛苦了，回到我们的一开始的题目，谁透支了我们的未来？想想当
年上市的风光和如今的巨大反差，与其说是政府监管来得太快太严，不如说我们已开
始就没有走在一条稍微安全一点的道路上，远离道义，以行业信任和健康发展为代价
，换取了一时的泡沫式钱景，这种对未来的透支，终将付出最为惨痛的代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