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鸟 发表于 2014-7-25 09:05

本帖最后由 小小鸟 于 2014-7-25 17:44 编辑


                               八   泥螺不好捡


      这片滩涂,昨天人山人海闹盈盈,今日只被我们四个人所占有。风时不时在愤怒地咆哮,撕心裂肺。天空飘荡的云,乌青着脸,挤得七零八落,诠释着压郁。老天也有不如意的时候,何况食五谷杂粮、蕴含七情六欲的人。对待许多事物,成与败往往取决于自己的心态。
      这糟天气,也影响不了我对捡泥螺的热衷。只是贩子刚涉入海涂,就象绵羊叫,“妹(没)、妹……”。泥螺脚与昨天相比略显稀,不至于失望。昨天因为人多,是靠眼疾手快,狠。稍一迟钝,会比别人捡得少许多。那怕是腰酸背疼,也要咬紧牙,紧迈步伐抢在别人前面,舍弃稀的,手脚并用力争密的。只要持之以恒挺过一、二小时,自己就可以成为这片海涂的王者。按往日的经验,今天我在这里捡十来斤泥螺不成问题。因为只有四个人,完全有自由发挥的空间。海之大任我驰骋之感油然而生。今天的捡法与昨天不同之处的是,需要耐心,弯着腰,“让贫下中农再教育”般磨上数小时。人生有喜剧,也有悲剧,自己只是一个角儿。人人希望昂首挺胸,在不得意也应象龟儿般缩起头,静思之过。生活不会怜悯弱者,代言者是金钱与权利。对于挣扎在底层的蝼蚁,不被空气窒息而亡,就应永远拥有坚韧不拔的毅力。
       贩子不间断地绵羊叫与风的怒吼混杂在一起,似乎在呐喊上苍的不公。世界不会施舍喋喋不休抱怨的人,首先证明自已没被社会所弃异,就该象捡泥螺不畏艰辛。对的,无论脚下的泥螺多与稀,就该稳稳地一步一个脚印地往前挪。某些人总认为一个潮时,我能捡十来斤泥螺,涂上泥螺那就多得了不得。我常解释今年的泥螺与那些泥螺大年相比,显然见少。总有一些人讥我想呑独食。生活上有许多东西都是百口难辨,越描越黑的。所以说“沉默是金”,养神首先学会养心。我是有神论者,冥冥之中总有一种声音在不断警示我,感化我。正因为目前我很“宅”,就希望摆脱红尘中许多琐事。捕捕鱼,看看书。与同行发生矛盾,就以“退一步海阔天空”一笑置之!尽管人人奢望拥有许多财富,我却感到有房住,有饭吃就知足了。钱是好东西,某些环竞下,金钱也会招致矛盾和命灾。人是贪欲的动物,嫉妒别人的财富,往往是一些无能之辈。我对目前的教育之所以失望,就是功利性太重。考量一个民族的强大,不是取决于人口的多少,而是文明程度、综合素质。知识固然重要,热爱劳动也是人生的必修课程。
       尽管我“宅”,我相信自己是热爱生活之人。有人夸我聪明,事实我智商也一般般。只是自己喜欢多动脑,勤动手罢了。所以,有许多技术我能无师自通。
       下涂不到一个小时,贩子直呼腰疼脚酸,要回家。我说不到四点钟,回不了家。今天是下午潮,大潮汛,通埠头那条江的江水几乎退干,船是无法到埠头的。只有待回潮转,涨到合适高度,船可行。贩子叫尽管叫,一会象长颈鹿般伸长脖子,一会似老牛啃草般捡着泥螺。他把肠子也悔青了,知道捡泥螺这么累,就不该来。他感叹着说:“唉!捡泥螺这么吃力,咸泥螺五十元一斤不贵!”“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不要说目前长在蜜里的孩子无此体会,就连肆意挥霍纳税人钱者,也不会如此感触!社会国家宣染的民主、平等有到哪里去了呢?比如油贴,完完全全是官僚主义作风的一刀切,它不是帮助渔民脱贫,是在滋养懒汉,腐败的摇篮!拥有一艘有证的船,搁置在海滩财源自然而然会滚滚来,挣扎在一线的渔民,想置艘船安居乐业,永远是遥不可及的梦。渔业资源的衰竭,完完全全是政府的不作为而造成的。海洋姓“公”,政府完全有权力通过科学的考证,合理、有序的管理。凭割几条无证渔船,欺凌弱势群体,靠脱裤放屁的形式发放柴油款,渔业资源永远也得不了保护,有序发展,海洋还会更烂!
       掏望潮的捡了一个多小时泥螺,悠然掏起望潮。他说不要理贩子的瞎嚷,天黑回家。看这风的架势,天黑风还会加大。一旦太阳落山,人会挨冻。我不会听其言犯低级错误的。舵手也是一船之长,有义务保证每一位不挨冻,平安回港。我认为时机适当,也就回港了。尽管掏望潮的极不尽愿,我不可能为了他多掏几只望潮,自己多捡泥螺而置生死不顾。出来本身是冒险,凭经验,船如果不走江里潮回港,天黑,潮水一旦上涂,海浪会更凶,思之心为之颤抖!一分责任,一分担当!
       回吧!今天没有船来光顾,只是他们不敢冒险。想想自己很傻。究竞值与不值,很难以文字表述。














布衣 发表于 2014-7-29 13:16

:s5写很好哦

小小鸟 发表于 2014-8-1 09:44

本帖最后由 小小鸟 于 2014-8-2 06:52 编辑


                   九      艰难的归程



      说回家,贩子迫不急待地爬上船。似是归心如箭。人之所以有强烈的生在之欲,就是对“家”的渴望与牵挂。尤其对背井离乡的人而言,更明显。
      汹涌的海潮热烈而奔放,它有苦涩的内心。海潮本身是困苦的眼泪汇聚而成,其中也蕴含了我的热泪。想当年逃离苦海,孑然一身南下,从未思虑过欲重返这片海域,今天还能完完全全以崭新的思维去不断审视它。学会海之豁达,应该抛开曾经的不愉快。那怕是寄人篱下的生活中所收集到无数鄙视的眼神,该抛的就抛。
      我相信上苍是公平的,在异乡这片土地上,通过劳动,赋予我第一桶金,首先,在故乡可以从容立足。
       上 船,我所捡的泥螺几乎是他们三个的总和。捡泥螺没有决窍,只要有泥螺可捡,尽量少直腰。当然,体能是主要的。耐渴、耐饥是必备的体能综合素质。
       船一篙一篱地撑开了涂,我摇柴油机。篱是掏望潮撑的,尽管他从海有四、五十年,如果他给我打下手,我也弃之。他撑篱的手法,我不敢恭维。中午刚到时,我叫他抛锚,抛了三、四次都以失败而告终。第一次,我叫把锚往边上抛,他把锚下在湍急的江流中。在风浪潮加大潮汛急流,等于把船推在风口浪尖,这与“自杀”何异?我指使他马上起锚,赶紧摇响柴油机,船在颠覆摇幌中逃离急流。第二次吊锚,三、四还是走锚。唉,不得已,我只好亲自动手,把锚稳稳扎入涂中。
       船行在江中,浪劈头盖脸地发威。贩子尖叫着,我淡淡一笑。不管油门拉得多大,船总是慢悠悠地。起先以为是顶风、顶浪的缘故。开着,开着,终于感觉到螺旋桨被杂物缠绕着。但是,不敢脱档,生怕船在狂浪中失去推力,打转转而沉。行舟如人生,你想自由,自由得了吗?
       这么硬撑着行船,费柴油是毫无疑问的。为了安全,也就苦了柴油机,超负荷地运转。有时,最笨的方法,也能挣扎出人生的一大误区。
       船艰难地到了埠头,我终于舒了口气,如释重负。这是一次人与自然的搏弈。
       不要抱怨上苍的不公,阳光钟情于着有准备的人。










tange 发表于 2014-8-1 10:13

生活是一首歌,看你如何去唱,怀着怎样的心态、心情和姿态去唱。赞一个小小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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