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10-8 新京报的报道,今天看起来还是很激动】
1925年10月10日—2005年10月10日。
80年,这是故宫博物院的年龄。昔日禁备森严的皇宫,变成人民自由出入的博物院。
500年皇城,这座高墙深院,曾见证24位明、清帝王的沉浮;80载故宫,那些绝世珍宝,曾经历怎样的颠沛磨难。
500年,是一纪,皇城已成云烟;80年,又一纪,新生故宫生机昂然。
我们无意去历史的故纸堆里钩沉,我们着眼于故宫的现在和未来。
于是,我们从故宫的六个切面出发,陈列、修复、鉴定、赏宝、回流、安防,去记录这些正在发生的故事。
每一记,都承载故宫的精彩。每一记,都表示对故宫的祝福。
八十年前,在古老的东方,幽暗的中国,有一座暮气沉沉的皇宫。
八十年后,在世界文化遗产的清单上,在喧嚣变幻的北京城,有一座金碧辉煌的博物院。
这就是故宫紫禁城。
1925年,故宫博物院宣告成立,一个破败的皇室,终于穷途末路;一群沧桑的建筑,却因此而获得新生。
风云际会,目送一个王朝的背影;世易时移,开始一种新的身份。
深宫禁苑之中,那是一种权力;游人如织之时,成了一种文化。
从权力到文化,要经过怎样的转变?
文化告诉我们,当年的权力是如何壮大,又如何腐朽的。
高墙深院告诉我们,那些以此来禁锢臣民的皇帝,怎样连自己也在体制中失去了自由;红砖碧瓦告诉我们,那些以此来保卫社稷的皇帝,最后却连自身也难保了;八千宫殿、百万文物告诉我们,那些处心积虑修改历史的皇帝,历史却以远远大于钦定正史的方式记录了他们。
那些权力是转瞬即逝的,这些文化却永远流传。
那些绝世书画,曾经寄托过文人雅士的胸怀,至今仍闻慨叹之声;那些雅乐清音,曾经温暖过深宫里寂寞的心,至今仍有余热缭绕;那些瓷器钟表,曾经连通过上下内外的交流,至今仍是行为范本。
权力可以终止,历史却不会停顿。
皇宫可以消亡,博物院却始终活着。
活着的博物院,不仅仅再现过去,也经历着现在。
这八十年的历史,已经记录在案。
有过硝烟和炮火中文物的南下逃亡,有过异族统治下如履薄冰的苟且生活,有过红色年代面临毁灭的绝望念头,也始终有被保护与被拯救的不灭的希望。
文物不仅仅是物品,更是世道人心。
从皇宫到博物院,六百年的紫禁城看尽人间百态。
五百年里,那些帝王的贪婪,那些臣仆的谄媚,那些宾妃的忌妒,那些奸雄的野心,那些官宦的懦弱,那些义士的愤懑;八十年来,遗老遗少的凄惶,军阀财阀的张狂,内贼外贼的盗心,无知无畏的莽撞;六百年里,那些建设者的勤劳,那些创造者的灵感,那些鉴赏者的快乐,那些收藏者的幸福;尤其是这八十年来,多少专家学者、普通职员和文化官员,清理文物的一丝不苟,保护文物的辗转艰辛,收集文物的尽心竭力,捐献文物的无私奉献,展览文物的开拓创新。
作为一座皇宫,五百年画完了一个句号;作为一座博物院,八十年仅仅是一个冒号。
后之视今,如今之视昔,这就是历史;不管你愿不愿意,它时时刻刻都在记录,以你知道和不知道的各种方式,无休无止,这就是历史。
2005年,故宫博物院建院八十周年,是为纪念。
附图:
1、故宫博物院开院典礼时的匾额,是李煜瀛手书的颜体大字。
2、1971年,故宫博物院重新开放当日,神武门外售票处排起长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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