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偶得这本书,看了几篇以后,感觉挺好的,所以想让大家也分享一下。
《潮烟人家》的作者是奇山。希望你们喜欢!!
第一篇 渔村风情
从同年同月生说起
生活中经常会听到这样一句话:“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以此来表白情人或者朋友之间那种超凡的情谊。历史上也有过为求得同死,而演绎出的感人肺腑的故事。
同年同月生的事是自己无法控制的,就是父母也无法做到,况且做爱的最终自然目的是为了物种的延续。但生活中绝大多数的做爱并不是为了生儿育女,现代人更是如此,这多少与自然目的有些相悖。但这种异化也有它本质上的原因:人活的寿命长了,成活率成倍增加,要是人类还死抱着那原始性的目的,地球恐怕也会承受不起。事实上新的生命大多是在父母的不经意中产生,何时出世为人的权利不由自己掌管,而对于死,只要自己铁了心,作一次不懈的努力还是可以做到的,历史上也有先例可觅。
不过,当你走进这里的渔村,稍加留意就会发现,年龄在三十岁以上的人群中,同年同月生,并不是什么新鲜事。特别是几个人口较多的渔村,仔细排摸一下,还可以排摸出同年同月同日里出生的男女。
那个年月,渔民在出海前讲究的东西不少。年长一辈的心中一清二楚。其中一个做法——在上船出海前需要用红糖水洗身,说是不能带着晦气和不洁的身子上船,不然船舱上供着的“船龙爷”会不高兴,海龙王也会不高兴。一不高兴那麻烦就大啰,想鱼不来鱼,想虾不来虾,满怀信心而去,空空然而归!大多数的人只是冲泡一些淡淡的红糖水,擦几下后便用淡水“咯吱咯吱”洗个痛快。讲究的渔家会让妻子冲上一大盆浓浓的红糖水,洗得一丝不苟,指缝都要洗到,别说那裆间的宝贝了。细想想,这种洗也是有它的内在道理——那时出海少则十天半月,多则一两个月不回家,所抓的鱼在海上就卖给冰冻大船。在海上这些日子里,海风海浪沐浴得你全身上下、里里外外都是咸渍渍的。太阳好的日子,脸上、身上能结出盐花,汗毛上也是白兮兮的,像是微型的雾凇。船上又没有淡水可供你把胴体大洗一通,只能胡乱地擦几下完事。所以出海前爽爽快快地洗刷身子也就有它的客观需要。
当载着满船的收获渐渐接近港口时,渔人上岸的心情也越来越急切。收获多的时候船的主人会让船员大放鞭炮,收获差的时候便一声不响地溜进港湾,悄然靠岸,那长长的缆终于挂着了码头上的缆柱。说到这缆,渔家女常被喻作是那长长的船缆,渔家汉子像似那冲天的蓬帆,这是一种文明的说法。当然,也有其他更绘声绘色的说法。老公从海上回来时,急着回家抱一抱妻子的欲望不好挑明了说,用这种迂回曲折的话来表达,无论是黄也好白也罢,多多少少还是表现出了人的自然属性的一个侧面。那船还未靠岸便降下那道棕红色的风帆,真想丢下一切往家跑,为温一下自己的妻,这是上岸最强烈的一个念头。
然而,为了生存,只能克制着这个念头,他们得把收获的鱼虾们先处理了。船员们早早把一筐筐的鱼虾从舱里搬到了甲板上。船一靠上码头,早有汉子迫不及待地架起了跳板,也用不着老大来吩咐,那一筐筐鱼被有条不紊地排列到岸上。一帮鱼贩子当即蜂拥而上。
船主只能忍着回家抱一抱的渴望,开始了与鱼贩子讨价还价的拉锯战。这种讨价还价不像北方集市上买卖牲口那样神秘,双方把手伸到对方的袖筒里,摆弄着手指,悄悄地比过来划过去,而是大着嗓门喊得山响,棕红的脸涨得通亮,喉咙贼胖:“二元一斤啦,百斤起卖!”
买的也不示弱,同样大声地喊:“一元五卖不卖?啊!卖不卖?”
“不卖不卖。不过,你要是统吃的话,一元八角。要就要,不要拉倒了。”当两人在正式谈价时,假若有人插入中间提价购鱼,那很可能会发生一场只要“面子”不要“里子”的大搏斗。鱼贩子会因同行的提价而杀气顿生,激烈的时候会从口角发生到拳脚相向,在渔港马路上演出一场没有章法的武打戏。谈价的双方一脸的“狠相”,一脸的不屑一顾,初来乍到的一定以为他们是在与人吵架,哪知道他心里那个急啊,巴不得立时脱手。家里有妻等着啊,说穿了他可想温一下久别的妻呢![待续]
[ 本帖最后由 成根 于 2008-7-28 06:36 编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