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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
清隐
偶尔到外边去散步,我喜欢带一颗两颗石头回来。若有兴致或是感到幸福,这些石头就可能流落到其他人的手里,亦有幸回去了自然母亲那儿。
英雄园在南湖的西边,在英雄园的里边有许多高大的树木。在一座正在新建的楼阁旁有十几个树桩,是被伐的树木所留下的,他们正向自然投诉人类的残酷与冷漠。这些伟大的树桩展示着他们的伤口,亦可说是自然的伤口,无论暴风烈日寒霜,这些雄壮的伤口一直都是自然母亲抹不去的痛。
我踩上树桩,俯视这片高大树林下枯干的落叶,躺着的落叶似乎是无限多零碎的思想,精神在这一刻似乎被一股神秘的巨大力量拥挤着,心中积累起荒诞的冲动,于是,我闭上眼睛。
落叶间传来一丝两丝的声音,可能是流浪的风来到了这里,落叶与风照面,并没有产生尖锐的矛盾。我似乎听到落叶间正萌生着一种伟大的思想,而风正准备为落叶传达这种思想。一切都沉浸在和谐之中。
我跳下树桩,仰起头,光秃秃的树枝上还镇守着几片衰败的苍老的树叶,有几片则毫无力气地飘落下来,这种俊逸地坠落使我喟叹生命之奇。就在这个时候,我心中暗暗许下一个愿望。普里什文,俄罗斯伟大的自然散文家,他的文学一直都在为保护树木、水和石头而努力,他呼唤人类的良知。赫尔曼·黑塞,原德国最伟大的隐士,这位西方的陶渊明,盛赞着陶渊明的同时,在堤契诺也过上了陶渊明式的浪漫生活。亨利·大卫·梭罗,美国式的隐居,瓦尔登湖上,他泛着小舟,回忆童年的时光,他可以在小舟上享受着舒适的夏日,感受着神圣的静谧……
思绪跨越了国度,超越了时空,面对着人类肆意的划分,面对着人类无情的挖掘,面对着人类恐怖的战争,我不禁感慨自身的微薄。我不是普里什文或者是黑塞,亦不是梭罗或是爱默生,更不是卢梭或是陶渊明,我甚至没有资格写上一句两句对这个社会做一些无力的反抗。
我手中这颗普通的石头便是从英雄园的树林中带回来的,没有什么特别的,除了有几条纹路和一些丑陋的斑迹。它不过是一颗石头,没有丝毫的主动权,唯独做一些无所谓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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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5 0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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