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为礼:故乡情愫[散文] 冬韵[外一篇]
本帖最后由 成根 于 2012-10-21 11:29 编辑故 乡 情 愫
每当我听到那首清脆悦耳的“哎——谁不说我家乡好啊,哎哟,得儿哟——”时,我的内心里就情不自禁地产生一种自豪感,因为我的家乡——爵溪确实是一个令人向往的地方。我生在爵溪,长在爵溪,对故乡的真挚的情感深深地扎在心坎里。每蓬周末,我总要回到故居爵溪,与大海亲吻。那时我还未退休,在丹城工作。
我深深记得,在上世纪九十年代的一个秋高气爽、阳光灿烂的日子里,我欣闻爵溪东塘堵口,就怀着欢愉的心情登上东城观赏。这里早已不是当年被台风撕裂的断墙残垣的城体,城基外已设置了一道坚固的护城防浪堤。这道建在明末防倭(兼防浪)的城墙现在已成为通往北塘工业区的水泥路面的公路了。物换星移,这条曾经起过重要作用的临时性而带有过渡性质的公路,已经不适应目前爵溪工业发展的需要,它即将要完成自己的历史使命了。一幅新工业发展蓝图已经展示在爵溪人民面前,我面前的东塘就是未来的工业园区,我脚下的目前还是汪洋一片的地方将建成一条通往北塘的有二十多米宽的四车道一级公路来代替我目前站着这条狭隘的公路。此情此景,怎能不使我激动万分。我举目远眺,只见东塘巍然横立在燕山门外,海浪拍击塘岸的涛声隐约可闻。塘内的海水平静如镜,完全丧失了它原来的野性。迎面拂来的东风,塘内的海面激起一片片白色的涟漪,使我久久不能平静……
从我开始有记忆起,这道有一千多米长的爵溪沙滩上布满着一排排竹棚,凉晒着驰名全国的爵鲞,宽阔而象眉毛状圆弧的整个沙滩上弥漫着浓厚的黄鱼鲞醇厚的香味。
沙滩外,银白的浪花点缀着湛蓝的海面,海鸥自由的翱翔。温柔的海潮在滩边打个滚后就伸出光滑而柔软的潮舌把沙滩舐得平整而洁净。
大热天,烈日当空。我常常约几个少年朋友到海边去冲浪、戏水。傍晚,海风习习,凉爽宜人。我们就用黄沙垒起沙船,四五个小伙伴就坐在沙船内等着潮水上涨。当潮舌爬过我们的船旁时,我们就兴高采烈地喊起来:“开船罗!”……
渔汛时节,海面上停泊着数不清的来自东南沿海各省的形状各异、大小不一的渔船,高高低低的桅杆密密层层地遮住半边天。渔船出海时就显得更为壮观:千帆竞发,帆影迭嶂,火红的朝阳透过帆隙隐约约地散落在海面上,洒下万点金光;傍晚时渔船归航,万船灯火与星月争辉。此刻长达一千多米的沙滩上就沸腾了:到处都堆满着金光闪闪的鱼山。渔民们卷起裤筒抬着满筐的大黄鱼来来往往,熙熙攘攘。口里哼着自编的渔歌,满脸是丰收的喜悦。形形色色的点心摊布满了沙滩上的各个角落,闽语温腔不绝于耳。琳琅满目的货郎摊,招引着衣衫不整的各地渔民,好一派繁荣景象。
早在60多年前,著名诗人殷夫慕名而来到爵溪观赏沙滩,曾留下过“爵溪十里黄沙”的名篇。然而沧海桑田,时过境迁。自从进入六十年代以后,鱼类资源枯竭,大黄鱼不知游往何方?沙滩上的自然景观就自然随之销声匿迹。说来也奇怪,连当时丰满而宽阔的沙滩也变得愈来愈干瘪而狭长,海潮向前推进百米而直逼城下。随着黄沙的日渐消失,残砖碎瓦遍布沙滩。每当我在沙滩上遛达时,面对此情此景,心里就倍觉悲凉。
古人说,爵溪三面环山、东临大海,就像一个畚斗。斗朝大海,黄鱼、鳓鱼、梭蟹、大虾滚滚而来,爵溪人吃穿用不愁。如今斗内无物畚自空,爵溪人只好挥泪改行:渔民们用捕鱼的独捞船去运黄沙至舟山、上海等地出卖,当作建筑材料;农民们放下世袭几百年的鲞刀,抡起手捶上山采石;另一些人只好背起竹杠上山砍柴换取油盐之需。短短的几年时间,沙滩上的沙丘被搬光了,山上的毛紫被砍光了,曾经丰盛一时的虾鱼蟹鲎早已难见踪影,此时的爵溪已经面临山荒海尽的境地,真正地成为一个名符其实的“三光镇”了。不少人忍不住饥寒,只好把家具搬到南庄乡去换取口粮,也有不少人由于忍不住饥荒,纷纷迁居至门前涂开荒或移居南韭山,靠采贝、挖紫菜度日,另谋生路……
头脑清醒的爵溪人开始认真思考:爵溪人重生之路究竟在何方?也许,他们是受到了上代人开过“作彷”的启示,也可能是由于爵溪人有传统性的经营“爵鲞”商业活动的潜意识在萌动,几个始作俑者开始探索创办“社队工业”的尝试。其中,石匠出身的干功明是第一个敢吃“螃蟹”的人。他首先在老城东门边租用一间房子,安装了一台冲床,组装一种电气开关。嘭、嘭的冲床声震荡在爵溪老城的上空,震醒了还朦胧中的爵溪人!是这个精明的爵溪人点燃了爵溪人创办工业的燎原之火!
有了开关厂的启示,干功明接着就办起了“绵纤纺织厂”(象山针织厂前身),农民出身的陈贤兴办起了“化纤针织厂”,还有王增田和竺熊飞也办起了“针织服装厂”和“五金工具厂”……,在短短的几年时间,爵溪的“社队工业”象雨后春笋般地冒出来,特别是针织企业,大有风起云涌之势……
经过二十多年艰苦卓绝的奋战,他们终于建成了一座举世瞩目的针织城,成为一夥璨灿夺目的全国“百夥乡镇企业之星”的东海明珠!如今,老城外的五百多亩土地早已盖起了厂房,已经面临无地可用的境地。随着形势的发展,爵溪人只好围海筑堤,把东塘开辟成为未来的工业区。
我耳闻目睹爵溪这场翻天覆地的变化,也熟知爵溪人在这条崎岖的振兴道路上的困惑与拼搏,是他们唤醒了爵溪,是他们振兴了爵溪,是他们创造了人间的奇迹!
我当时站在东城上,举目远望,忽闻炮声连天,只见燕山崖下浓烟滚滚,几辆推土机、压路机正在隆隆地、平整地压实地基。我知道,一个崭新的工业区就要在这里诞生了……
又是一个十年过去了,历史翻开了新的一页,爵溪的针织业已经形成了相当规模,并造就了两个龙头企业:“巨鹰集团”和“甬南公司”,它们就是由当年的“绵纤纺织厂”和“化纤针织厂”演变而来。如今,它们的年产值早已突破五亿大关了!另外,还有后起之秀“谊胜公司”、“海达公司”正在奋起直追,尚有五百多家的民营企业,星罗棋布地在工业园区里齐放异彩!
从当年的汪洋而大海而变成目前的工业园区,十年,在历史上是一个短短的瞬间,就在这个短短的瞬间里,爵溪却经历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巨变。你看,这个已经成为连成一片的北塘和东塘工业区,以巨鹰工业园区为中心,大大小小的儿百家民营企业的厂房鳞次节比,燕山边的正源发电厂与周家湾古烽火台下的爵溪110KV变电所遥相呼应,燕山水库脚下的甬南针织城已经雄姿初露,五六千亩围海而成的广袤土地已经“瓜分”殆尽,一座崭新的新兴针织城已经出现在东海边上……
“哎——谁不说我家乡好啊,哎哟,得儿哟——”这首美妙悦耳动听的旋律此刻又在我胸中荡漾。
(作于1997年6月)
冬 韵
梅花不加入娇艳的百花在春天竞相的角逐,她独辟蹊径,在腊月中以她独特的淡雅色彩和清香与皑皑白雪相映成趣。
柔软的柳枝经不起严冬寒霜的欺凌,光秃秃在寒风中颤抖着乞求怜悯,丢尽了在春风中婀娜多姿的风采。
水以千姿百态的形态展现在纷繁的世界:她时而化为白云,轻松自如地潇洒地飘逸在蓝天碧空之中;时而又摇身一变直下山涧,变成涓涓细流,畅游在千山万壑之中。到了隆冬季节,她又摇身一变,成为美丽的白雪公主,纷纷扬扬地铺天盖地飘洒飞舞,把厚实的大地包装得纯洁与晶莹,绿树银花,蔚为壮观。
太阳,只有在冬天时才会收敛起盛夏的桀骜不驯,变得温柔而慈祥。当冬天的锋芒刚至,那些在夏秋时节嚣张一时的飞虫爬类,就纷纷躲进阴暗的洞穴,倦缩一团,苟延残喘,梦呓般的咒骂漫漫冬季。
麻雀虽有翅膀,但不善远走高飞。只求近地觅食,今朝有酒今朝醉,不计明日无果食,在冰天雪地到来之时,它无处觅食,只得在雪地里饥寒交迫地颤抖。
三九寒冬之时,游泳池里冰膜封荫,圣洁而纯真,只有勇敢的冬泳者跳入泳池,撕裂冰层,才能得到她处女的贞宝。
冬是秋的归宿,冬又是春的前奏。只有冬天来了,才能孕育春的希冀。
(作于1995年1月,修改于2010年11月) 这篇美文轻松:s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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