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越音袅袅

越  音  袅  袅

一

      “骂你油头小光棍，半夜三更来敲门。”“我不是油头小光棍，我是十三太子林逢春。” “……这里没有红灯借，”“你不借红灯我不回家！”虽然已近古稀之年，少年时看过的越剧、听过的唱词，仍然没有忘记。
      我的家乡在浙江象山半岛的最南端，那是一个古老的渔村；我的出生地在城外福建街，居然与石浦剧场一墙之隔，从小就听着“的的笃笃”的笃板声长大。
      剧团来演出时，往往将一些大型道具借放在我家地楼里。小时候最怕的是一具棺材，那是演出《大劈棺》用的。
      优美动听、真切动人的越剧是中国“五大戏曲”剧种之一，排为第二。越剧长于抒情、唯美典雅，呈极具江南灵秀之气，我十分喜欢；珍藏着《梁山伯与祝英台》、《秦香莲》、《白蛇传》等越剧书籍，那还是上世纪六十年代读初中时买的。

二

      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住在戏场隔壁的“关系户”，当然可以多看戏哟！
      家乡的庙宇特别多，经常有戏班子到城西城隍庙、城北三圣庙、城东关帝庙以及宋皇宫等戏台做戏“娱神”。
      每逢大剧团演出，就会在售票处挂出演员的剧照。用如今时髦的话说，我是否算得上“越迷”？知道有个演小生叫尹瑞芳，很有名气。读大学时观看《早春二月》、《舞台姐妹》等越剧电影，至今印象深刻。
      家母虽然没上过学，刻苦自学、参加“扫盲”认识不少字。她读过的佛经、宝卷、唱本等书都被我珍藏，其中就有《梁山伯祝英台全史》、《双玉燕》等线装书。
      十年一浩劫，大革文化命。越剧被批为 “靡靡之音”、宣扬“封资修”，剧团纷纷解散、演员迫离舞台。

三

  
      1906年农历三月初三（3月27日），浙江绍兴嵊州的民间艺人把落地唱书搬上了由稻桶门板搭起的舞台，标志着越剧这朵艺术奇葩的初生。从小歌班、绍兴文戏男班、女班到女子越剧，达到雅俗共赏的境界、成为全国重要的地方剧种。
      噩梦醒来是早晨，古老越剧又逢春。传统剧目重返舞台、银幕、银屏……，我再次珍藏不少越剧书籍，还有大弟用蜡纸刻印的整套越剧《红楼梦》唱词曲谱。
      2011年11月17日，我回到阔别53年的母校石浦小学，参加58届毕业生首次聚会。“莘莘学子心，深深母校情。”会上，越剧爱好者郁秋蓉的演唱，获得大家的好评。
      班级文娱委员吴月琴，更是越剧迷一个，可惜有事未能参加。我向询问到她的住址与电话号码，回杭州后即去看望。

郁秋蓉的演唱获得大家好评

四

   
  
      自从1958年小学毕业后，我与吴月琴一直没有见过面。我说到同学聚会上郁秋蓉的演唱时，她便拿出郁秋蓉的照片、自己的剧照给我看。
      吴月琴从小喜欢唱歌跳舞，读书时经常参加学校演出、上街宣传，很有音乐天赋；但因家境困难，小学毕业就进服装厂当学徒：白天上班、晚上读夜初中。
      1960年，石浦镇成立手工业联社业余越剧团，联社主任陈祥发任团长，成员有40多名。主要演员有吴月琴、骆仲英、郭瑞月（也是我同学）、李祥贵、俞德茂、李发星、戴鹤星、吴和春、吴美琴（她妹妹）等，演的剧目都是现代剧。一本大型现代剧《血泪荡》轰动石浦城，在大剧院连演数场、场场客满。演员们不辞辛劳，经常送戏到海岛、为部队演出。
      1965年，在象山县贫下中农大会召开期间，剧团应邀为代表们演出《血泪荡》：台上台下哭声相连……。宋琴堂县长与县领导们祝贺演出成功，与演员合影留念；放大的照片放在县委宣传橱窗展出。

                  

老剧场也是我经常看戏的地方,

成总这些古冬怎样保管得这么好

五

        
      吴月琴随部队转业的丈夫到省城工作。在上世纪90年代，她组织了横河公园业余越剧演唱队。
      这支来自机关、学校、工厂、医院、交通等不同岗位的演唱队，有20余人。每天早上，他（她）们来到公园的亭子里，为越剧爱好者演唱《盘夫》、《盘妻》、《追鱼》、《白蛇传》、《三盖衣》、《卖油郎》、《小姑贤》、《送花楼会》、《二堂放子》等折子戏，经常送戏到社区、敬老院，利用假节日到西湖景点为游客们演唱。
      为了使自己的演技不断提高，吴月琴参加老年大学越剧班培训。1999年，她成为杭州越剧艺术研究会会员。翌年3月，作为越剧研究访港团成员，赴香港参加越剧文艺联谊交流活动。
      2006年，越剧联谊会成立十周年。在庆祝会上，吴月琴登上杭州胜利剧院舞台演出……

我妈妈也是越剧迷哦

啊！！ 1906年农历三月初三（3月27日） ……是不是成总打错数字了

秋蚕的丝 发表于 2012-9-25 20:49
啊！！ 1906年农历三月初三（3月27日） ……是不是成总打错数字了

没有啊。
越剧百年，寿庆已过。

（叶华仙  吴月琴  高凤仙  田龙凤  俞国香）

（叶华仙  邱红英  吴月琴  田龙凤  俞国香）

六

   
      横河公园业余越剧演唱队的事迹，在《钱塘晚报》、《杭州日报》等报纸上报道后，在杭城反响强烈。
      吴月琴与演唱队中叶华仙、高凤仙、田龙凤、俞国香是主要演员，人称“五朵金花”。1994年，她们外出旅游时，在牛头山的太极洞有一张合影。
      今年3月18日，我到江干区采荷街道的采荷社区观看她们的排练，摄下一些镜头，曾在《乐龄网》发过一则帖子，题目是《偶在社区听越剧[走进采荷之一]》。（http://www.china5080.com/articles/204271.html）
      近二十年时间过去了，她们仍然继续着。
      现在，每周日集体活动、排练节目。我也给她们拍了一张合影：虽缺高凤仙一人，但有邱红英补充，还是“五朵金花”。

七

      2011年12月18日1时，我的老乡、越剧表演艺术家尹瑞芳因病逝世，享年82周岁。
      尹瑞芳原名干掌珠，1929年出生于石浦镇金鸡山村。十三岁时去上海谋生，经人介绍正式拜誉满春申的名小生尹桂芳为师、改名尹瑞芳。戏迷认为：她是最得尹桂芳真传的弟子。
      1956年至1962年，尹瑞芳五次被借到象山，主演《梁祝》、《花逢春》等剧目，斐声剧坛；有观众还把她当作其师尹桂芳。当时我虽年少，也闻其名，看过她的剧照与演出。
      尹瑞芳1980年开始担任象山越剧团文艺学校教师，培养了一批越坛新秀，董柯娣成为浙江越剧小百花“五朵金花”之一。1988年自筹资金创办“小芳华”越剧团，倾倒广大越迷。在12月23日的送殡仪式上，董柯娣为老师扶棺。
      12月25日，我撰写《怀念“越剧皇帝”尹瑞芳》一文发帖于《象山同乡网》，悼念尹瑞芳先生。  

越剧“十姐妹”合影（1947年）
后排左起：张桂凤 筱丹桂 徐玉兰 尹桂芳
前排左起：徐天红 傅全香 袁雪芬 竺水招 范瑞娟 吴小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