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山张为礼 发表于 2012-5-20 08:25

《无可奈何花落去》连载之五



承揽一个剧团来演戏最初是伊耀明想出来的,后来他觉得自己一个人负责此事有点身单力薄,万一遇到什么意外事情发生,处理起来就比较麻烦,觉得还是再邀请一个合适的人选来加盟会更妥善。他经过深入考虑和排摸以后,觉得林平安最合适。林平安在社会上名声极佳,在乡内很有影响力,邀他入盟肯定有利于开展工作。林平安是他的少年朋友,彼此之间的往来又十分密切。记得早几年他曾经多次动员林平安加入三青团,但林平安是个一直对政治不感兴趣的人,故被他婉转地谢绝了,不过他们仍然是好朋友。承揽剧团演戏是一项社会共享活动,与政治无关,他总不至于会拒绝吧?伊耀明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来到林平安家。他们坐定以后,伊耀明就将他心中的意图全盘托出,看看他的态度如何。林平安听了以后,稍稍地思考了一下以后就表示同意入盟合作,他对伊耀明说,现在正是空闲时间,而今年渔汛的“海水”(即捕鱼的收获量)又很好,渔民手头上有一些余钱,让他们到城隍庙里去看看戏,实在也是一个好办法,总比他们拿着钱去“纳花会”(当时流行的一种“赌博彩”)好呀。不过,我觉得你应该要考虑到城隍庙的场地使用费,因为我们的演出是收费赢利性质,与庙会义演性质完全不同,依我看,付出一点钱不但是应该的,而且有利于日后开展工作,免得有些不三不四的人说闲话,不知老弟看法如何?
伊耀明听了林平安的一席话后,认为他做事考虑得十分周到,就不假思索地表态:“你老兄把前因后果的事情都想到了,我哪会有不同意之理?”
林平安坦诚地对伊耀明说,我提出要付场地费其实也是考虑到城隍庙已经有点破败了。前几年,负责城隍庙事务的兰盟会曾向我提出,希望我能带头捐出一些钱,以此带动村民募捐,把城隍庙的后殿修缮过一次,使殿内坐着的城隍爷好安静一些了。后来,后殿是修好了,但大门上的前楼及相邻的戏台因资金不足未能得到修理,屋上的瓦片已被台风刮得相当凌乱,外面下大雨,屋内下小雨,有几根椽子已经烂掉了,如果现在再不修缮的话,说不定以后大梁都会塌下来的,这早已成为兰盟会的一块心病了。如今我们要在城隍庙里演戏,如果能在票房抽出一定的份额的钱作为修缮资金,我想兰盟会一定会支持我们的演出,这无论对于哪方面来说都是会赞赏的,你说是吗?
“这我倒是没有想过。这是一件公益事业,就是多抽出一些钱来是完全应该的。”伊耀明十分豪爽地说。
“你同意我这个方案的话,就应该与兰盟会说一声,就算是一个正式的约定了。另外,既然大家入盟了,就要共担风险,赚钱自然大家分红,亏本了也自然要大家分摊,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过,如果演戏赚钱的话,我不想拿这份“红利”,就算做一件善事吧,把这笔钱捐给城隍庙作修理费算了。说实话,我实在也不等这些钱用。”林平安笑嘻嘻地说。
“你真是一个大善人啊。”伊耀明出自真心地佩服,“我看就这样办吧。”
精艺越剧团在靖海乡演出了几天后就立刻轰动了,戏迷们被“挂锦牌”的旦角肖月桂的风姿折服了,几乎到了如痴如迷的程度。不管是她妩媚动人的神态,还是她的清纯而圆滑的唱腔以及那多姿多彩的戏剧肢体语言,无不令人陶醉。难怪人们在饭后茶余,或在晚上庭院乘凉,几乎都对肖月桂谈论得津津乐道、兴味盎然。不要说是在夜晚场,就是在白天场演出,城隍庙里均被挤得人满为患。尽管在演出不久后戏票价适度上涨,但还是减退不了人们对看戏的狂热。城隍庙里人头攒动,盛况空前,不知几年没有热闹过了。
由于演戏出现火爆场面,票房、门岗、剧场杂务等工作人员自然也要相应地增加,伊耀明麾下为数众多的三青团员都派上用场。他把十多个三青团骨干都调到剧场中来维持秩序,以防居心不良之徒乘机倒蛋、寻衅闹事。在伊耀明的心中,赵自成是个头脑机灵,善于交际而又会随机应变的人,所以一开始就把他安排在剧务方面的工作,主要是与剧团人员打交道,处理一些与剧团有关的一些事务。如安排剧团人员食宿呀、确定每天的演出节目呀、领发剧团人员饷银呀,解决剧团人员提出来的一些问题等等。这个安排是赵自成求之不得的,他是一个戏迷,他早就向往与剧团的演员零距离接触,现在他有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了。自剧团演出以来,赵自成就被肖月桂迷住了。说来也难怪,对于赵自成这样一个既是戏迷又是情窦初开的青年人来说,是经不住被肖月桂在舞台上婀娜多姿、在舞台下风情万种的如此迷人的诱惑,他的魂魄早就被肖月桂搅得不能自持了。
说来也奇怪,赵自成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演员天赋,无论哪种戏曲,只要他听上几篇,就能唱得有板有眼,而且是一点儿也不会走调;无论哪个戏中的角色,只要让他专心致志地看上几篇,他就马上会摹仿得惟妙惟肖,令人叫绝。他现在遇到如此良机,自然就不会错过。只要剧团有空闲时间,他就要拜肖月桂为师傅,教他演戏的常步手势。稍有眉毛后,就提出并要与她搭配演戏,并要求肖月桂扮演祝英台,他自己当然是扮演梁山伯了。肖月桂看着他对演戏如此着迷,同时觉得与他搞好关系没有什么坏处,就热心地对他讲解演戏的要领及有关基本功。由于赵自成有出众的演员天赋,几个回合下来,他很快地进入了角色,连肖月桂都感到有点吃惊,这个人真是一块演戏的坯子!不到半个月功夫,他与肖月桂搭档演的梁祝“十八相送”已经具备能上台演出的水准。这样,他就向伊耀明提出让他与肖月桂来演一出“插加戏”。伊耀明考虑到,让赵自成上台演戏没有什么坏处,一来可以活跃一下剧场的气氛,二来也可了却赵自成的一个心愿,这何乐而不为呢?于是就同意他与肖月桂加演一段“插戏”,这段插戏自然是赵自成的拿手好戏:梁祝“十八相送”。
演出那天,当人们得知赵自成要与肖月桂一起演戏,自然都感到十分新奇,都想目睹这个有点离奇色彩的“演员”的风采,所以那天看戏的人就特别多了。
……
“梁兄呀,你快快与我一起来拜堂。”肖月桂情深意长地、戏谑而多情地拉着        赵自成的衣袖。
“贤妹呀,你说话儿真荒唐,两个男子怎拜堂?”赵自成甩开肖月桂拉着他的衣袖,无奈地唱道。
“梁兄呀,你真是一只呆头鹅!”肖月桂又一次地戏弄他一番。
……
台下观众看了赵自成与肖月桂如此绝妙的表演,立时轰动起来,并发出一阵阵震耳欲聋的“好!好!”喝彩声。
……
由于赵自成与肖月桂有如此的零距离接触,内心里充满着对肖月桂的好奇和爱慕,并由此而产生了对肖月桂想入非非的状态。对于多年混迹于江湖的肖月桂来说,看到赵自成对她那种情意绵绵的眼神,心中自然十分清楚,她知道赵自成对她已经到了“渴望已极”的地步了。她心中完全明白,赵自成对她狂热的追求,并不是出自“爱情”,而仅仅是一种性的欲望而已。就当时的社会情况而言,除了在城市里的人以外,对于农村的老百姓来说,在他们的脑子里是没有什么“爱情”概念的,在他们的意识里,只有是一个“性”字。在解放前,农村中的绝大多数人都没有听到过“恋爱”和“爱情”这两个词句,他们的婚姻都是通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来实现的。在结婚之前,男女双方彼此之间都是从不相识,只是在结婚那天的洞房之夜才识“庐山真面目”。可见,夫妻之间的感情纽带是因“性”而产生,靠“性”来维持。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他们虽然不懂什么“爱情”,但都有强烈的对异性的爱慕之情和想与异性“苟合”的强烈欲望,这是一种人性的本能需求,赵自成自然不能例外。肖月桂与赵自成的年龄(相差十岁)不同,人生经历也不同,两个人对这个问题所持的态度自然是不相同的。她是一个戏子,而且是一个女戏子。在旧社会里,妇女是男人的附属品,是受压迫对象,没有做人最起码的权利。而戏子是当时被人最瞧不起的一种职业群体,女戏子当然是“女人”中的“女人”了,其社会地位也就可想而知了,简直与娼妓的地位相差无几。如果肖月桂不是一个“挂锦牌”的名角,世上还有哪一个人会看得起她?正因为如此,男人只会玩弄女戏子,绝对不会娶女戏子当老婆的。赵自成如此“想”她,自然也不是想娶她。她深知,女戏子是最容易受人欺凌的一个群体,在她十多年的戏子生涯里,被人蹂躏还少吗?那些有权有势的人,还有那些地痞流氓和无赖,只要一旦被他们看上,她的厄运就要降临,她就会像路边草一样地被这些人糟蹋。她没有丝毫反抗能力,她只能忍气吞声,强忍着被人折磨的痛楚而受尽摧残。至于眼前这个赵自成,倒是没有什么欺凌她的意图,只可能是出于对一个陌生的名角的喜爱,也可能有一点出于神秘感的新奇,完全可以推测,其目的既简单又直观,他只想满足一个强烈的欲望而已,只要他满足了这个欲望,他也就不会再像现在那样神魂颠倒了。她觉得他还有一个“可贵”之处,这就是他一直保留着“规规矩矩”的一付君子模样,没有对她动手动脚,更不会像地痞流氓那样不容分说地霸占她,也没有像无赖那样缠绕不休。想到这里,她竟有点怜悯起他起来了。对于她来说,她如果满足了赵自成的这一欲望,也谈不上有什么损失,只不过在她的“记录”里增加了一个“次数”而已,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她与赵自成的相逢与相知,也可算是萍水相逢的露水朋友,也可算是一种缘分吧。既然如此,那就随缘吧。所以,当她看到赵自成对她那种迫不急待和跃跃欲试的眼神时,她没有对他产生反感,只是采取回避态度。她不会向他传送秋波,有意去纵容他,做这种事,一定要待到瓜熟蒂落、水到渠成之时才妥善。
说真的,赵自成对肖月桂追求已经到了渴望已极的地步。在他眼光里,肖月桂不是一个被人瞧不起的戏子,简直是一个像天仙一般的美女,如能得到她,那是一种无与伦比的艳福与快慰。当然,正如肖月桂对他的估计那样,他没有想娶她为妻的打算,他所渴望的仅是想与她“交欢”。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与一个女子“交欢”过,尽管他一直想与女人“交欢”,只是没有机会遇到过一个可以与他“交欢”的女人。
在一天晚上演戏结束以后,他安排了剧团的夜宵。本来,他给她们安排了夜宵以后,他在当天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他就可以回家去休息了,但他却没有回家,他竟鬼使神差地想与肖月桂“谈谈心”。如果“进展顺利”的话,说不定会达到向往已久的“梦想”……
肖月桂有一间小小的单人卧室,这是名角的一个特殊待遇,其他有人都是三五个人并一间小房子或者是十多个人挤在一起打地铺的。肖月桂吃好夜宵以后就回到自己的卧室。她收拾停当以后,就准备休息,因为演出实在是太累了。正当她要关灯之时,忽然听到轻轻的敲门声,她只好去开门。赵自成笑嘻嘻地走进来,手里还拿着一袋水果。肖月桂随手关上了门后端来了一条凳子,客气地请赵自成入座。肖月桂此时心中有数,这么晚了,赵自成还要到她房间里来,而且还带来一袋水果,其用意就不言自明了,但她还是装着毫不介意的样子,她平静地说,有啥贵事啊,还破费买水果来。
赵自成仍然笑嘻嘻地说,没有事情就不能到你的房间里来坐坐啦,你们辛辛苦苦地演了一个晚上的戏,我就不能来慰劳慰劳?
肖月桂也故意装得感激的样子:“你真是一个有心人啊!”
“哪里,哪里,一点小意思嘛。”赵自成也客气一番。
他们客套了一阵子,赵自成显然是无话找话,明显是赖着不走的样子。肖月桂看透了他的心思,看来一时是赶不走他的,只好敷衍着他。这样过了大约大半个钟头以后,赵自成有点忍不住了,就用色糊糊的眼神盯着肖月桂。肖月桂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故意装着懵懂地问赵自成:“你做啥呀,你这样目不转睛地看我,我真有点不好意思。”
“我欢喜你!”赵自成情不自禁地道出心中的实情。
“你欢喜我?你欢喜我什么呀?”肖月桂明知故问。
“我当然欢喜你这个人!”赵自成的脸红了起来。
“啊呀,你这个呆子,我可是比你大十多岁的人哪,有什么可值得你欢喜的?”肖月桂故意撒起娇来。
“不管大几岁,我都欢喜!”赵自成执拗地回答。接着,赵自成就一把地抱住肖月桂,而且不容分说地抱到床边。肖月桂半推半就地依随着他,她觉得今天如不依从他的愿望,他就会像狮子一般地发怒,这显然是她所不愿意看到的,也绝对没有必要这样去做,还是顺水推舟地了却他这个向往已久的心愿吧。她主动地解开衣衫,随赵自成摆布……
赵自成真的是一个处男,完全不懂得“交欢”的要领,动作粗野,却找不到该找的地方。肖月桂看到他是一个处男,心中不免产生一丝惊喜,看来此举并不“吃亏”,似乎的一种“赢”的感觉,但她还是要故意捉弄他一番,让他在她的身上乱撞乱钻一阵子再说。
“看来你还是一个处男罗。”肖月桂故意提醒他一句。
“你是我第一个女人。”赵自成气喘喘地一面回答一面仍然不肯放松。肖月桂看不下去了,就成全了他,她用二个手指轻轻地“导航”了一下,赵自成就很快地进入了她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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