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实文学《桃李劫》连载之九《文学之路》(上)
9 文学之路我是一个不甘寂寞的人,在处境有了明显改变以后,就想有“一点作为”,不甘心长久沉沦下去,碌碌无为地去当一个“行尸走肉”式的人,不想虚度一生。当然,我也清醒地认识到,根据当时的政治形势,我不可能有大的“作为”,但通过不懈地努力也许能在某些方面发出“一点色彩”的话,那我就十分满足了。我深入地分析了一下当时的社会环境,在“文化大革命”还在如火如荼进行的年代,我不能去高骛远地去妄想实现不可能实现的奢望,我此刻的处境,就是要想进一家社队工厂去工作都是不可能,因为当时确要一个社队工厂的厂长“慧眼识才”,他想邀我进厂当技术员,但被大队干部挡住了。可见,我当时连进社队厂工作都是一种痴心妄想。我明白,今生今世要离开“泥土”是不可能的了。虽然我当时担任了公社植保员,农村干部对我也相当信任,但由于我并不爱好农业科技,对农业也没有多大兴趣,也没奢望取得更大的成果,因为我知道,我不具有农业知识技术方面的理论基础,不能抱不切实现的幻想。如果想要有一点“作为”的话,那恐怕只能试走“文学创作”这条虚无飘渺的路。当然,我当时想搞“文学创作”,只是想写一些短篇小说,并奢望想要成为一个作家。我当时的愿望不高,只求能在刊物上发表一篇短篇小说就行,这样就算是有一点“色彩”了,或者说,这已经算是“在平静的湖面上掀起一阵波澜”,我就心满意足了。我自知没有作家的天赋,对于文学充其量也只不过仅仅是爱好而已,根本谈不上有什么文学基础。而且我当时也还十分清醒,当时许多全国闻名的右派作家都被剥夺了创作权,而且被放逐到农村去劳动改造去了,文坛上正面临着万马齐喑的局面,像我这样既无文学功底、又无创作实践,仅仅是凭一点爱好和兴趣去搞文学创作,到头来恐怕也是一个痴心妄想!就算是我创作的作品有一点“眉目”,有哪一家刊物会登载我这样“右派分子”的作品?清醒归清醒,但是我还是鬼迷心窍、鬼使神差地去搞文学创作。
说来也奇怪,尽管我当时有这些清醒的认识,也明明知道文学创作这条路是绝对走不通的,但我还是执意地干了起来。我当时之所以会产生这个奇怪的念头,是由于我抱着“失败了也无所谓”的态度。因为创作是利用农闲时间和晚上进行的,即使无果而终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损失,至多是浪费了一些时间而已。我觉得,做人总得有一点精神、有一点希冀,只有希冀和有精神的人才会有生气、有活力,否则,人就会变成一潭死水,迟早要发臭。我当时尽管是处在最恶劣的社会环境,但我此时对于生活却没有失去信心和希望,也许有朝一日会出现“一点奇迹”的话,那我也算是没有虚度一生,我正是抱着这种信念投入文学创作的。
经过一阵子深思熟虑以后,我觉得写短篇小说的题材应当是反映农村生活的,这不仅是因为熟悉农村和农民,写起来比较得心应手,而且觉得写这种题材十分符合当时政治形势与文艺刊物对作品的要求,稿件选用的比率比较大。所以,我当时就决定写植保方面题材的小说。经过构思,小说的大致轮廓就形成了。小说的主人公是下乡知青、女植保员林涛(我怕被人怀疑写自己,故意把植保员写成女的),她肯刻苦钻研、善于实践、敢于打破常规,发现了一些病虫害的异常情况,得到了《县病虫观察站》的表彰。大队支部书记郑深海是一个支持新生事物的先进思想代表者,他热情地支持林涛的开拓精神和大胆的试验。大队长宋建坤则是个思想保守的人物,他对林涛搞“新花样”持怀疑态度,最后在事实面前提高了认识。小说就环绕这三个人物的矛盾中展开。我把小说的名字暂定为《植保战线》。
我大约化了二个多月的时间,断断续续地才把小说初稿写好,我还别出心裁地交给郑安龙去看,请他对小说提出他的看法。这是我的良苦的用心,也算是一个“韬略”,无非是让他知道我写的小说是反映科学种田方面的内容,如果一旦作品有点“眉毛”,编辑部即使要采用的话,恐怕也免不了要来“调查情况”,郑安龙当时是公社革委会成员,让他知道小说内容不无好处,对未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有利,这就是我当时的“韬略”的使然。
我写好《植保战线》后,就向《杭州文艺》投稿。此后,我就满怀信心,急切地等待着“奇迹”的出现。二个月后,我收到一封厚厚的、信封上印着《杭州文艺》编辑部的信,不用拆开就明白,这肯定是一封退稿信。编辑部也真是太吝啬了,他们只是在铅印好的信笺上填写了我的名字,然后是写了“感谢来稿”、“继续努力”之类的鼓励性质的客套语言,连提一点修改的意见都没有。但我并没有因此而灰心丧气,仍然执著地修改这篇小说。
接着,又一次退稿,同样又是一张铅印回信。但我仍然没有灰心丧气,继续苦苦地思索着失败的原因,对照人家写的小说中的描写手法,我领悟到自己写的这篇小说“病症”是在于人物形象不明显,细节描写不充分,人物个性没凸出等缺陷。明确了修改的目标,我又信心百倍地投入到创作中去……
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我修改后的这篇小说寄出后的一个多月后,就收到了《杭州文艺》编辑部的来信。虽然这封回信也是一封退稿信,却不是铅印文字了,是一张在编辑部公用笺上用钢笔写的一封信。在信中,这位编辑热情地向我指出小说中的不足之处,并给我“指点迷津”,满腔热情地鼓励我继续修改,并说这篇小说是有前途的。不过这位编辑没有具名,信的下方只盖着夥编辑部的公章。
不用说,我几乎高兴得跳起来。事后我按照这位编辑指出的思路进行修改。修改后,我就急呼呼地又把《植保战线》再次寄往《杭州文艺》编辑部。
1975年11月9日,郑安龙的把一封信交给我,并对我说:“我看到在公社文书办公室的玻璃台板上压着一个‘会议通知’,低头一看原来是杭州市文化局、《杭州文艺》编辑部通知你到富阳去参加“文艺座谈会”的。我连忙问文书是怎么一回事。文书告诉我,公社领导研究过这件事,但尚未做出最后决定,张为礼表现虽然很好,但要让他去参加这样一个省、市级的文艺会议一时还决定不下。郑安龙对文书说,我看过他这篇小说,是反映科学种田、植保方面内容的小说,是一篇目很好的作品,有啥不合适的。后来文书经请示领导同意后就叫我拿来了。因为郑安龙是公社革委会委员,他的话是有一定份量的。 :s5:s5 一起交流!楼主给咱们提供机会了 bohao1985 发表于 2011-10-4 21:43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一起交流!楼主给咱们提供机会了
我走上文学之路实属阴差阳错,故文学功底薄弱,词语表达浅薄,仅凭生活上的一点悟性创作,常有捉襟见肘之薄弱环节,当然,如有文友要与我交流的话,我是相当欢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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