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无法挽回了。我知道过去几天的有些言论深深地刺伤了善良的网友的心,伤害了家人的感情……真的,现在说什么都无法挽回了。对我的指责,都是我自己犯下的错误应受的惩罚……这是一个血的教训。
回想往事,恍若隔世。
在活动发起前一周,准备给自己找一条一天半的线路,正好好久没去陶坑那边了,于是定了一条可以借助公交到达陶坑的道路(里湖-直岙),再看看好久不见的周公宅水库,出来的路线可以走正好需要一天而又不熟悉的姜家山-马鞍山-洞坑。报名的人很多。临行当天(1日)上午,我因工作缘故临时取消活动。但关于说很想去陶坑,问我什么时候组织再去?我说:“也许下周,也许明年,放心,到时候一定叫你。”以前我就知道她不会游泳,但我也不会游泳,以前队伍中有不会游泳的人,和我一起走更深更大的溪都有,处理方式很多,何况这条线的溪基本都在5米宽以内,水深基本都不没人,难点不在游泳,是一种小型渉溪。如果水大的时候,也不是冒险游泳能解决的,应该是侧绕。
前周活动取消后,发现第二个双休又有空了。于是第二个周一继续组织了同样的线路。但是听说有台风,到周三、四的时候台风对宁波的影响已经很确定了。原以为这种台风天没人去,到周四的时候,已经准备安排其他事情,只是帖子没删,毕竟台风是在几百公里以外登陆,到底影响几何,未知。周四晚上的时候有人报名了,于是我不知道是否应该取消了,毕竟那个时候报名人很少。于是周五在网上回忆了一下07年的情况,那时内心还是当一个在几百公里外登陆只有外围影响宁波的普通台风来看待——
离宁波很远,风就不大;雨量充沛,但因距离远,雨量将打折扣,降水应该小于20071008那次;但山中已饱水,使溪水流量更容易增大。于是我判断,应该是这么一种现实情况:我们可以在吹不大的风、淋不大的雨的情况下,体验到类似于20071008那次规模的山洪。那时还是有点过于自信,没有想到后来那么多意料之外的情况。
8日13:30左右在柳汀花苑坐上637,在密岩与乱马会合后坐617。在皎口水库边看到一周前冲垮的一段路,这处塌方在一周前已经在宁波很多媒体上公布了。我们坐617,17:30左右在里湖下车,走直岙通道,在某水库泄洪道观看瀑布,待了不少时间。下直岙,走的都是预料中很好的宽大山路,中途开始下雨,披上雨衣继续走,到直岙废村之后,雨渐止。我们继续走,又参观了里陶坑村,我背了把扫帚,蛮子背了把椅子,一行人最终走到外陶坑安营扎寨。
疯子在洞坑村那晚回忆说,8日晚上在外陶坑集体泡水时,他说道,发现人不容易稳住,很容易被冲走,感觉水的流速不寻常。8日晚当时大家洗好以后开开心心地回到房子里做饭去了。在吃饭的时候,还聊起第二天要从姜家山翻山从洞坑回家。听蛮子和海等人说起对这一带的路很熟,大概是连几条我没走过的他们也走过。但是这里的地形特征不容易口头描述清楚,于是我说,我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走过的,到时候看看才知道。
蛮子当晚给我看短信,说松鼠发来的,大概是说,8日中雨转大雨,9日暴雨转大暴雨。但当时看到的雨时大时小时停,那天晚上睡前洗刷的时候在溪边都不用打伞——小雨飘飘。因为有着以前多次出行被气象预报忽悠的经历,所以我对蛮子说,大意是,天气预报是不是又乱报了?
9日早,自然醒,我是约7:30醒来,看到有好些人都已经忙开了。大约9:30烧完垃圾上路,这时雨依然是时大时小。溪流水位有点上涨,但比预料的涨得还要少,雨也比预料的小。对水流我当时感到依然很有把握。关于没见过周公宅水库,我先带所有人看了一下周公宅水库。然后向姜家山进发。
在快到姜家山的路上,蛮子还在和我指着山谷讨论那条路来着呢。
在姜家山,我让大家大休整,吃午饭,结果有几个人说不饿。我说等会儿不会再有避雨的地方,在雨中吃不方便,也不方便停太久。但是结果这段难得的休整时间,有些人也没有把这当临“战”前的准备。吃吃东西,聊聊天,拿一些瓶瓶罐罐开开玩笑,吃饭时间就这样结束了。
大概11:30休整结束,准备上马鞍山,半山坡开始渉溪,很小的溪,海等几个来过的人就确定了就是走过的,走得很兴起——抱石点不断。这段关于表现和沙松坑那次渉溪一样,灵活,紧跟在第3-4位,还经常停步帮助后面的人,递递棍子之类。
渉溪只是在中下游一段,发现岸上第二次明确出现山路之后,我决定弃渉溪而走山路。我决定提前停止渉溪走山路,主要还是对时间上的避险——为下午应对不确定性预留更多的时间。为此,有人还笑我说,怎么沫鱼不像以前啦?我说下午有你涉的溪。在路上,我对大家说,现在不渉溪了,冲顶马鞍山。大家没有异议。
当我们上到山脊垭口处,等待疯子和F的过程中,海指着一条山路说:这路可以去商量岗,以前走过的。但是我觉得离山顶这么近,应该按原计划登顶马鞍山。于是我们就从防火道登上山顶,大概13:30左右吧。下山顶的防火道半路有一处出现小岔路,我不确定位置。按计划我们的目标是洞坑正源的上游山谷,要先下到通往商量岗的大防火道,地图显示的防火道是西南偏南方向。于是我决定继续沿山顶下来的防火道而下——西南方向。路上有人说:“如果跟沫鱼走,迷路了才好玩呢?为什么不迷路呢?……”我当他不懂事、开玩笑,也就笑笑,内心里我可不想迷路。这段海和我两人交替打头,走着走着,海说他眼熟,好像通往姜家山。后来我确认这个方向下去的路逐渐转向偏西而非偏南,就知道走错了,确实通往姜家山。于是我宣布:“后队变前队,返回出现小岔路的地方。”我还对大家说:“谁说出来就一定不会走错?探路走回头路很正常。”大概50米高差,回到小岔路位置后,我一路打头,找了个缺口向东抄直线切下去,到一条山路上。路上我好像听身后有个人说道,沫鱼这么快就找到路了!走山路向西南很快到一条大的防火道上,防火道大体上就是北东北-南西南的方向。海又认出:“这条路我走过,是去商量岗方向。”我们都认可,但这里离商量岗还很远呢。我还是提议继续按计划往洞坑去,何况洞坑是最近的村子,没有理由非要放弃原计划改走商量岗。有人跟在后面说:“迷路了打110报警,他们会说,这一带沫鱼熟,还是问沫鱼吧。”我在前面走,听到后随口应了声“哪里哪里,那是开玩笑的。”此时大概是14:00吧。
在大防火道上我们找了个缺口继续向东抄直线切下去,很快到了水道上,继续沿着水道披荆斩棘(用到开山刀)顺流而下。随着逐渐往下游,水也慢慢变大,但一直是清的。雨大但还没有大到像气象预报所说的大暴雨的程度。所以我此时仍然觉得风险可控。此一段路我也没有听到有人向我提出异议。我们所有人都紧紧走在一起,很团结。
我们在洞坑正源上游沿水道钻了一段丛林,找到了回村子的大道。这个时候我看时间还早,心里犹豫着继续渉溪还是就开始走山路了。但是大家可能因先前也没怎么吃东西,开始疲劳,连海也失去了渉溪的兴致。于是蛮子跟我建议该走山路了。一般到下午,特别是第二天的下午15:00以后,人的兴致会下降,开始思家心切,所以我也没觉得这次有什么不寻常之处。我确定蛮子是认真的之后,也认真地说:如果走山路,那等于今天的渉溪到此为止(因为这条山路与溪不平行,而是绕得很高,不知会通向哪里,只知道肯定会通到村子)。我思考了一会儿,对大家说,好的,那从现在开始,我们不渉溪了,有路走路,直到村子,渉溪留到以后吧。路上我还对蛮子说,如果以后来,我们可以把洞坑主源和姜家山上游的另一条支流串起来走,挑个天气还好的日子专门渉溪。从那个时候起,我内心的目标很简单,就是以最快的速度下山,没完成任务的也不会再去试图完成。我们全体自然都没有意见,大家都是按照有路走路的原则下山。这个决定是大概15:00-15:30做出的,当时山洪还没有爆发,水还是清的。所以我觉得那时风险还是可控的,何况我的避险决定是在风险到达预警临界点之前做出的。而且我觉得是蛮子这样一个核心队员在这个时机下提出来,我是很甘心地做了避险的决定。
在队伍中,蛮子、疯子能力比较强、想问题较理性,加上相互了解较深。如果有线路上面的事,他们提出意见,我会很认真地考虑。如果我想征求别人的意见,也通常会找他们中的一个或两个。
当时被过滤掉的一部分危险信息,虽然很少很模糊,比如说8日晚陶坑溪中流速的不寻常,现在想来,本来至少可以让我、关于、队伍中的每个人都提高对风险的警惕。至少不应该出现:在约11:30还有人在喊让暴雨来得更猛烈些吧,在约12:30时还有人不舍得放弃渉溪赶路上山,在约13:30时还有人有巴不得迷路的想法。虽然是个别人的荒唐想法,但当时多数人的心态,都没有预料到后面出现的意外,包括我自己——当时我对风险的预警是设定在黄龙潭那次山洪的规模,但中午、下午的早些时候时,与现实差距还很大。
我们走在山路,但山路是有几处过溪点的,平时当地山民可以从溪石上踩到对岸,但当时只能趟过去。第一处趟溪点从北岸到南岸,用棍子支撑,很简单,可以独立通过。第二次趟溪点从南岸到北岸,体重轻个子矮的队员在水中不稳,于是我提议前后队员一人拉一人,也顺利通过。这时的水情已经有黄龙潭那次山洪的规模了,但是水色还是清的,有几个人说道,很刺激。大家觉得路挺好走,只要再过几处溪马上就要到村庄了。沫鱼还在路上说,我们快点,争取赶上班车。
当9日16:00左右,我们来到第三处过溪点,北岸到南岸,沫鱼一心想尽快把大家带出山,所以心也最急,身先士卒趟入水中,水没大腿,往中间哪怕跨出一步都站不稳。赶紧小心退回,后队陆续赶上来。大家发现,水色变化,山洪正式爆发,我们终于看到了超过黄龙潭那次规模的山洪,却发现也到了我们能应对的极限。有人搬来毛竹,沫鱼掏出绳子,在多个地点尝试过溪,未果。三个姑娘在一边站着,沫鱼、海、疯子、蛮子,轮番下水或协助下水探路。乱马也帮着抬毛竹。
期间,蛮子曾提出,从山上高绕。我很认真地想了一下,大意是说,山上没路,找路没底,我们最终还是要回到村庄,那么到山上后下来,还是会遇到山谷,那个山谷的地形和水情情况不明,不确定性太多,除非往商量岗方向走,那就要回去,但是回去的渡溪点,根据水情变化,等到我们赶到那里时,肯定也和这里一样难以通过。
据后来在洞坑时马对我回忆说,他那时很想提议放弃渡溪,就地过夜,8人共挤一顶帐篷。只因为他觉得当时队伍中没人会响应,所以他就没有开口提。我听后回忆了一下当时的心态,认真回答说,那样的话肯定要有几个人在风雨中坐过夜的,会很难受;但当时是四点多,确实我还不会那么想,也不甘心那么做,但是如果我们反复尝试无果,搞到六点钟,你提出来,我就会考虑,其实真到那种地步,就算你不提,我们也只能那么做。
那时我知道要开始面临全新的挑战,但后面我们能做的选择不多了。为了避免在风雨中坐一夜的结果,我只能选择让蛮子、海、疯子,不断小心但冒险地去尝试,这中间我看到,好几次疯子强调海和蛮子要系好绳子再下水,疯子做好一切准备,站在安全处,大声提醒,就差把绳子强行系到海的腰上去了,但没有被接受。我在一边也看着干着急,还好海和蛮子最终都平安。最终我们在上游约30米的地方,蛮子承担了极大的风险闯出一个突破口——大幸。关于等姑娘们在后面休息。我在边上喊,有空就吃点喝点。但是我印象中更多时间,她们都是消极休息(呆站着),而很少积极休息(吃东西、喝水),但是对此我很无奈。例如这一天半回来,我路上喝掉两瓶多水,而F只喝掉大半瓶水。
蛮子发现的突破口,水流分成三个汊道,能量被分散,只有最急的中道需要保护。不过中道也不宽,最窄处不超过两米。我们抱一根毛竹当栏杆,蛮子架好绳子,会游泳的蛮子和疯子在对岸接应,每个人用双股绳绑好腰间,由蛮子和疯子拖到对岸。
到对岸后,先侧切30米到山路上,然后依路下山,中间还看到了几十米高的大瀑布(它在我内心中的名字叫观雨瀑)。终于我们来到离村庄咫尺之遥(事后知道是两三百米路程)的地方,因为我们看到了对岸的机耕路,渡溪是漫水石堤,我现在看到水泥比任何时候都兴奋。我们小心手拉手,由疯子打头尝试,水不深但急,不得通过。海提议把一部分被竹枝堵住的漫水堤疏通,我说好主意。但水位似乎还在上升。我们一边疏通我一边让背着重装又会游泳的蛮子打头。蛮子带了根有身高长的竹杖,走到水流最急处时,背对来水方向,停住了。我们不知道蛮子碰到什么情况。我一扭头的功夫,疯子惊叫一声“蛮子”,我闻声抬头,只见蛮子已在下游两米开外往对岸上爬,我吓出一身冷汗。蛮子站在机耕路上,朝我们连比划带喊“不能过!”我们把绳子抛过去,架好,这时疏通工作也完毕。沫鱼亲自探路,还是不能过,感觉几分钟时间,水涨上来,更急了,抵消了疏通的效果。在架绳的时候,有段绳子落水,为了把落水的绳子(横截面是2cm宽)拉出水面,我和疯子、乱马,三人花了蛮大的劲,由此我们也知道了此时的水力非人力所能抗,把蛮子冲下去的那处漫水堤上的水流,也就20-30cm水深。
水位不断上升令此时强渡干流是彻底不可能了,但是南岸的山却不高,大家自然达成共识——选择侧绕。疯子开路。而蛮子一人在对岸机耕路上,他已安全。
我害怕虚脱,吃了几口干粮,还给了留下来等我的乱马一口,又不敢离队伍太远,匆匆收包,很快跟上。但下竹林坡时,又被队伍甩掉至少十几米。当我重新赶上的时候,见其他人都已经立定在干流边,估计也休息了有一分钟了。
这次侧绕,直线距离大概只有50米。又一次看到对岸的时候,还有一丝希望,但看到滔滔山洪横亘面前,水汪汪只露一两块石头角,看来水又涨了点。我们领教过水流威力的几个人当即决定,还是放弃强渡干流,继续侧绕。疯子还是开路,轻松几步跳过挡路的1.5米宽小支流,直接就是一块80°巉岩。爬上去,阶梯状踩点比较多,还有树枝可抓,只是空间局促。F第二,沫鱼第三、海第四。沫鱼自我感觉状态不好,平衡不好怕滑,如果往外侧滑,1米外就是有死无生的干流。所以,没有跳,而是从内侧下水趟。感觉也就齐膝深,水有点急,但只要不动,或虽然动但手上抓了点,还是很容易保持平稳。我摸到对岸岩壁后,准备横跨一脚出水。可以踩岩石也可以踩树根,我正在摸索哪个方式更好,身后的海早就跟上。我想偷个懒,问海下一步踩哪里好。海随手指了一下,说抓树枝。我探了一脚,发现还是有浅的地方的。就自己用力,出了水,然后往上爬。我还催头上的F快点上,给我留出空间。半路还有石块松落,于是我开始防备落石,注意力都放到了头顶。还提醒下方小心落石。这个地方太陡,上面人的脚在下面人的头顶上,拉人这样的方式根本行不通,每个人都要自己用力保持平衡,是一个难点。但踩点和抓点还是蛮多的,和中午出现过的众多小难点比起来,没有特别之处,也看不出有需要帮助的必要,也没听到下面的人提出上面的人拉一把的要求。我只是时不时提醒大家小心。总之,大家注意力都在这个岩壁小难点上,没有人把过1.5米小溪看作是难点。
我印象中海就一直留在了1.5米宽小溪的中间,借小腿背靠着那块疯子、F曾经跳过的石头,于是后面的小四跟在我后面上了岩壁,想来我后面的人连同关于,都应该是和我一样的渡溪方式——先下水趟,再横跨一脚出水。
总之,我当时觉得最大的危险来自落石是崖壁滑坠,一直在提醒前后。当我的位置也蛮高了,听到下面传来的说话声语气有点变,但具体内容被水声和雨声所掩盖。于是问:怎么了?回答声听不清,再问:被落石砸了?回答声加重了:关于没了。此时大约18:00。后来听乱马回忆说:“他回头一看,两个人变一个人——发现只有海一个人呆站在水中,就问关于呢?海说关于掉下去了。”
事后我推测,只能是推测(没有目击),是关于体力不支。那是个实在想不到会出事的地方。大约16:00,在我们第一次用绳索的那次准备工作中,关于显得比较安静,不太像其他时候那么乐于助人了。当然,那时候三个女的,还有乱马,都是一副疲惫呆立的样子,身体的本能在那时就是尽量减少活动。我们感觉到疲劳了,但是没有特别关注到关于。将近16:30,在第三次横渡干流时疯子托举关于,我能看到疯子用了两次力,虽然用一次力和两次力有一定偶然性,但至少可以说明,关于已经不在是当天中午渉溪时那么生龙活虎了。那时候我作为领队判断大家都很疲劳,觉得更有必要迫切地想赶回村子。基本上除了渡溪时间,其余我们都是尽全力快速顺路下山。关于这段时间也不是一直在队尾或倒数第二个,其实在跨越最后那条1.5米宽小支流之前,关于都不是队伍中最后两个人,反而我因为刚刚在试图强渡干流时开过路,下竹林时我被逐渐抛在10多米之外的队尾。但是无论走得快的还是走得慢的,大家都很急。当我和疯子在1.5米宽小支流边简单讨论,明确此处无法横渡干流,只能继续侧绕的决定之后,大家都立刻投入第二座小山的侧绕之中。关于站在一边等着队伍其他几个的通过,我很自然只当是她一如既往的谦让风格。由于关于在整个下午并不是一直都表现出有比别人的疲劳更加严重的征兆,所以判断她体力不支而倒,只能说是我事后的推测。如果时间重来,我,也许还有其他队友,依然无法在当时确定她的疲劳会比别人更加严重——除非她主动说出来。
不管是体力不支抑或不是体力不支,会在那个地方倒下,都是令人难以理解的。那一瞬间我没有目击,但我想,亲眼看到的海,一定也难以理解,他在心理上和行为上都没有防备。一个没有防备的人,面对就这么一晃眼的瞬间,连大喊一声的本能都没有。但我相信,如果海还有第二次机会,一定不希望关于从自己手中滑脱。
我们坡上的人,由于水声掩盖,是逐级由下面的人把信息传上来。
当时我们站在上面的人,知道这个情况后,马上都往下面看,看到的干流溪水汹涌,只有一两块大石头在水中露出一角,其他什么都看不到。溪水的速度极快,蛮子落水之后几分钟,溪水的能量已经不是人力所能抗,这么长时间过去之后,溪水的能量只会是更大了。就算当时所有人都站在岸边,都无能为力。虽然这条1.5米宽的小支流本身水都是清的没变黄,能量很有限;但当时干流的水流速度,即使按半小时前我开路那会儿算,20cm水深人站着都有危险,别说这里齐胸深的水,就算把剩下的6个人栓在一起跳下去,也只能有一起死这一个结果。何况事发当时放眼望去,水中没有一点线索,就算能救也不知道关于已经卷到了哪里。
沫鱼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之后,急得问海:“你不是站在那边,怎么没拉住啊?”看海一直呆呆的样子,也知道他现在已经没办法了,也不忍心多问了。沫鱼看到那个出事的地方,连说“怎么会呢?怎么可能啊?想不到啊!是关于啊……”海从呆若木鸡中反应过来的时候,只是不断重复一句话:“疯子,怎么办啊?”我朝对岸机耕路方向大喊,“蛮子!”希望蛮子能有所帮助,但没有回应。其实大家也看得出,蛮子就算当时就在对岸,就算他准备了根长竹竿在下游等着,他也无能为力——当时干流的水流能量,拉一根空绳子都要三个人,石头都在溪底滚得轰隆隆响,而溪流在此段没有能减缓流速的水湾或回水区,而是呈一条狭管,关于就算有蛮子的体能,她也抓不住任何东西。当时叫蛮子,只是希望他能先去村子报警。但当晚在村民家讨论时,蛮子说他可能会忍不住跳下去。我说,那我们就要失去两个朋友了。疯子和马也觉得当时的水情,蛮子绝对不能那么做。当夜蛮子因悲而狂饮,醉后,我们最担心的就是他真的要去找关于,跳到水中,或不小心滑到水中,连门都不敢让他出去。
这个时候,天色转暗,虽然当时不影响视觉——水面、林中的情况没有灯光也能看得清清楚楚,但就算不看表,也知道下面天要黑了,雨量也有继续加大的趋势。虽然也知道村庄就在眼前,但毕竟还没到。我们全体刚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所有人都呆住了,但如果一直这样呆立,或者下水(当时我没有任何好的办法,也没有人提出别的办法),都可能错失让剩余6人在天黑前到达安全地带的时机,甚至完全可能造成新的损失。我不知道海想干什么,也是担心海做出不理智的事,也是担心其他队友受此打击而在精神或体力上崩溃。我就叫下面的人包括海快上来。我说“现在要报警!你们谁手机方便的话,报警,F你快拿。”但没有信号。于是我们只能继续原来侧绕的计划,向山上攀。我知道现在大伙的状态只会比事发前更差,为了让大家集中注意力。所以我说:“现在我们唯一的办法就是保证自己的安全,尽快走出去。到村子里就能打电话。”在走的一路上,海仍在不断重复说“疯子,怎么办啊?”我说,你这个样子能解决问题吗?只会把负面情绪在队伍里传染开来。现在我们救不了关于!除了报警,就是要保证自身的安全,我们6个人不能再出事。”中间我一直让F拿手机拨110,119。除了第一次,我至今还记得的有:中间有一次F收到一个来电,但通不了话,那次来电挂断之后,也让F试图报警,打不通;最后到侧绕的最高点,也让F报警,还是没信号,这时天也快黑了。我决定队伍不再往高处找信号。这样,我记得的,是共停下来试图报警3次,也许还有不记得的,因为我跟F说的是你停下来就拨,有机会就拨。所以实际次数肯定更多。
从侧绕的最高处开始,天黑到影响到视觉,不但必须打灯,而且再往高处走只会增加更多的不确定性和风险,于是我说我们赶紧下山,赶紧回村子。我让F收起手机,拿出唯一一个防水头灯。后面有人拿出唯一一个防水手电。其他人的光源都是不防水的,在当时的天气下,也派不上多大的用,我也没让其他人拿。于是我说,大家小心跟牢,我们必须保证不要出新的事故,尽快下山。F在此段下山路领头探路,F的良好路感让我们很顺利地找到那座预想中的桥,6人全体安全踏上机耕路。我暂时舒了一口气。
此时天已黑透,三个人拿了两个防水光源返回上游去寻找线索,但没有见到关于和蛮子。一路照和喊,希望奇迹出现,但还是没有。回到村子找到蛮子,打电话报警,据后来警方记录看,报警时间19:44。最后侧绕的一段山本身不大,最后一次侧绕的直线距离约100米,返回村子的路也就一二百米,之所以报警时间比较晚,一是上山段经常停下来拨电话试图报警,二是下山段天黑走不快,三是回村前先返回上游找寻。报警之后警方到达之前,我们继续找寻。兵分三路,我和F往下游找,蛮子等往上游找,乱马等等在村口接应警方。这段时间我们在室外,明显感觉到雨量在不断增大,水位也上升更迅速了。警方到达之后我们有人又陪警方往事发地点找了一次。这时警方也已经把消息通报乡和区里。22点传来消息说,媒体已经把事情上网。
警方和村委进村时,时间已经大概20:30。警方查看了一下当时的情况,觉得不要说救人,可能随时还会有更大的险情发生,为了确保我们的安全,希望把我们尽快转移出山。警察表示,你们可以走了。我说,这里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助的?反正当时我心理是不想走的,我想其他人应该也是这么个想法。警察说,你们帮不上忙的。后来我说,是不是需要由警方记录一下事情的经过?警察说,东西在派出所,回去以后再说,就先口头简要问了一下情况。但21点多村委的车出去的时候,水漫上了部分路面,警方两辆车被困,外面的车更不能进来,最终我们和警察只得一起寄宿在村民家中。大家想救但又无从下手,听着像雷声一样的溪石滚动的声音,摄人心魄,而此时暴雨如注,我的心也一样。据说,雨水在10日凌晨3点才渐止,我们在屋里也没怎么睡——煎熬!
第二天我们看到,前夜我们找人时站过的很多地方已经坍塌,如果更晚的时候我们站在那边,肯定一起被水卷走。
后来我们看到事发点下游一段约100米长的干流溪床,发现这段溪床的三分之一由于修筑进山的机耕路被占,剩下的溪床与路基以及一侧的山脚形成一个窄而有弧度(水深当时约1.5米,溪宽2-4米)的U形深槽,在当时一定是整段干流水流最急的地方,弧度的存在使水中形成强大的涡流,石头都呆不住。就算警方穿戴好救生服栓上绳索也没法下去。而且既然流速如此之快,恐怕3秒内就到百米之外。当海反应过来的时候,关于肯定已经不在我们当时能到达的任何位置了。
10日晨,见耳朵、风雨等热心驴友进山协助,疯子和F一大早随第一批警察出山沿溪寻找。剩余人等随后出山。在派出所,被作为山洪幸存者,得到了人道主义照顾。每个人依次笔录。中午有大帮媒体记者冲进派出所,强行要采访,跑上窜下,好不烦人。可惜,后来发现,对待媒体我还太天真,最怕他们的断章取意和诱导式提问。当然,也得怪我自己那几天身心俱疲,心思混乱。包括后来的两次被采访。在此,对我的言论对家属和世人感情的伤害,表示深深的歉意,就当我是个不懂事的孩子,说错话,该打,该骂,我都虚心接受。
不过,家属最需要的帮助,我相信是行动上实实在在的帮助。所以在行动上,我依然会继续按照我的本心去做,履行我对家属的承诺。
10日夜,沫鱼、F、小四,与家属见面。家属的痛苦悲愤,我们都愿意担当,我们希望家属给我们分担的机会。
11日一早,家属进山。沫鱼一早出门,上午进山。部分家属已经看过干流溪道,已经觉得当时确实无法施救,而且生还希望渺茫。家属买来了纸钱香烛。沫鱼陪同家属到达事发现场,家属面对那个1.5米宽的小溪,实在无法接受会在这样的地方出事。每一拨亲属过来,都无法接受。女家属都失声痛哭,我只能默默地陪在一旁,任凭悲痛像雨点一样打着自己的心灵。一次又一次,但那是我应该承受的。
11日中午,蛮子、乱马、疯子,陆续到现场。蛮子家最远,每次过来都要坐半天车,搜救最尽心,唯一遗物——雨披残片,就是蛮子搜到的,其实事发当时蛮子已经不在队伍中,出来帮助,完全出于一份对关于的赤诚思念、一颗火热的爱心,但他把自己折磨成这样,疲劳加上下深潭受冷,到现在病倒,我看着都心疼死。乱马要进山搜救,领导不给请假,马以辞职表示自己坚决要出来之心,实在令人感动。疯子工作本来就忙,为了关于的事,把工作日程推了又推,下周不知要加班成怎样的昏天黑地了。而热心网友参与的,更是每天都有7-8个之多。相比之下,沫鱼虽然每天陪在现场,但和前面这些人相比,完全是义不容辞的。
事情的结果,其实在关于从海手中滑脱的那一刻已经无可挽回了。虽然警方和地方村民一直都把这个当成自己的事,及时组织搜寻并配合家属的要求;虽然警方说这是一次意外,不希望有更多的意外发生,一直劝说我们回去。但我们和很多热心网友仍一直自发参与到关于的搜寻当中。因为我们和家属一样迫切想找到关于,但我们比家属更熟悉这里的山水以及当时关于身上的装备,我们出力,效果是最好的。但是直到目前,除了雨衣的一部分,其他线索仍没有找到。
简短截说,在此罗列一下搜救的经过,11日主要是沿着溪流在岸上搜索,雨披残片被蛮子在石鼓门水库上游约200米的岸边竹林中找到。据说有家属还雇船在下游搜寻线索。12日,沫鱼、海到场,蛮子、疯子、乱马等是沫鱼要求他们暂且休息,把单位的工作先安排好。“东海救援”队义务来甬,对水库进行搜救,无果。准备对水库进行放水清库。13日上午,7个当事人全部到场,对溪底、岸上山坡进行搜寻。下午,水库见底,沫鱼、疯子、蛮子、put等驴友,与家属和救援队一道下到库底淤泥中,分片进行地毯式搜索,无果。蛮子病情加重。13日晚,搜救工作告一段落,家属普遍认为关于或被沙石掩埋或被冲入江海,返回舟山准备办理后事。但热心网友和关于同事,还是意欲前往,自发的搜救仍在持续……我感谢他们,他们的帮助和我们的帮助都是对家属的一种安慰,只是希望他们注意安全。
如果我把关于想去陶坑的事忘了,也许不会失去关于;如果我不组织这次活动,就不会失去关于;如果我或多数人更早开始放弃对山洪的追逐,也不会失去关于;如果下午我多问问几句关于你吃得消吗?累吗?也不会失去关于。如果在两次大休整的时候,我强迫大家必须多吃点东西甚至直接把东西塞到关于的嘴里,也许也不会失去关于。
失去关于,我非常非常痛心。若想到是这么一个结果,我宁可没有这次活动,我宁可永远都不组织活动,甚至我宁可意外是发生在我身上。让关于来承担,让关于的家庭来承担,每每想到这些,我就痛心与懊悔。
人命重于天。没有这次活动就不会有这次意外,即使没有舆论压力,我作为活动发起人,也应该承担比其他人更多的责任。扪心自问,我愿意,而且在确定意外发生之后,我已经愿意了,这是责无旁贷的。关于需要实实在在的纪念,关于的家庭需要实实在在的帮助。没有人逼我,就算最后剩下我一个人,我也愿意。既然是我本心愿意的事,没有人说,我也一定会去做。
关于,请相信我,我不会再让你的家人伤心,不会让你的家人失望。
[ 本帖最后由 剑影秋歌 于 2009-8-16 10:39 编辑 ] 悲剧总会重演! 户外运动要十分注意安全啊 疯子在磨房的回忆:
不想做任何解释,和找理由开脱。这个时刻对于生命而言再多的解释都是苍白的,都无法挽回“关于”了。也曾自私的打算一直保持沉默,静静的等着处理,害怕将网络等的言论攻击矛头转到自己。但心里却堵得慌…… 原来能保持住沉默的只是嘴巴,心却时刻在挣扎着,如落水中的“关于”般,原来我的心已随关于一起掉在了山洪里…… 那么就让我把我所知道的,经过的一切原原本本的说出来吧,给关心“关于”的所有人一个真实的过程。或许你会说我竟然这么平静的语气在叙述故事一样,或许你会说不去找寻却在这里有心码字…….再多的或许都不想回答。 此贴后也不想再次提起这件事。但如果对事件和细节有任何疑问的跟贴我会告诉我所知道的一切!
另本人也保证以下所说的话完全真实,并愿意为所说的话负法律责任!
人员:沫鱼、F、疯子、关于、蛮子、海、小四、乱马等8名驴友。
活动行程8月8日下午一点半左右上的637路公交到密岩,然后转617去里梅,到达时间大概4点半。随后徒步去里陶坑到达大概5点多,停留10多分钟后继续徒步到外陶坑。找到一废弃农舍休整过夜。之后大家一起到下方的溪流洗刷或洗澡,当时水是绿的没有山洪迹象,水也不是很深,但水很急在深点位置根本站不住人(这时没有人考虑或想到第二天行程的潜在危险) 晚上吃饭睡觉到自然醒。 (勤快和爱笑是今天第一次见面“关于”给我的印象!)
9日大概9点上包开始徒步,先顺溪流到周公宅水库尾部看了下,然后回头往姜家山走。一路上发现水明显比昨天傍晚时要大,但仍未引起任何人的警惕!(期间还在路边一龙王庙做了短暂休整,并都抽了签)11:25上下到达姜家山废弃民房边,“沫鱼”通知大家吃中饭(每个人自带的干粮)有人说还早不饿,“沫鱼”则说不早了而且外面下雨一会爬山没法吃继续劝大家。于是开吃,但吃的都不多。大概12点上下开始爬山,沿一山上流下来的溪流而上。期间雨一直在下,但每个人都处于兴奋中状态也比较好。快到马鞍山山顶时,在山道上“疯子”和“F”走在最后,“F”说有点透支。。。。。。随后慢慢赶上在山顶的另6 人。期间前面6人停留有点时间,都说有点冷,催促着还是快点走吧, “关于”在这一段也一直走在前3--4个。除了前一段外 “疯子”看见“蛮子”“海”都在最前头就走到最后位置。在到山顶这过程和下面的防火道一直走最后。
然后继续走到一四岔路口时,“海”说这地方很熟悉,其中一条是去商量岗的。但“沫鱼”选择了靠右的一条,防火道直上马鞍山山顶。然后在找路下切,期间走偏方向一次,往回走然后在继续切回路边! 期间好象有谁说要不去商量岗吧(具体当时没注意听故不做点名猜测)但最后在“沫鱼”带领下,选择了下切到左溪边然后沿溪流边成形的小路到铜坑。(期间具体时间不清楚,下雨天手机一直在包里最底层没拿出)切到左溪边(切这过程还是比较辛苦和耗费体力的,一看水还是绿的 但水量已经很大。就直接走成型路而下。(切到左溪边“关于”给我的画面是当时下大雨她走过去给“小四”撑了伞。
(下面附图是穿左溪简图,11日钱报上登过,是记者根据我口述和提供画的)
走在马鞍山的峡谷中,随着雨量增加,徒步变得越来越困难。要到达目的地,还要4次横穿“左溪”。这成了穿越中最为艰难的事。第一次横穿没用绳子但大家男女相间有说有笑的结组顺利而过,这次是“海”走在最前面。期间“沫鱼”说了句“这水量比去年的黄龙潭的洪水还要小一些”,继续沿路走到第二个过溪点时候“沫鱼”继续说了句这水已经比去年黄龙潭的要大了,此时水也开始变黄,大家已经无心说笑很谨慎的结组而过。然后继续顺路而下,期间大家说话少了,步伐也不知不觉的加快了。心情或许都开始有点沉重。到第三个过河点,“沫鱼”最先跑着去前头试了水但因雨和河水实在太大太急很快退回来了,试探失败,然后是“海 ”,接着是“疯子” ,各自找过河点。腰上绑上绳子并打算冒险跳过去。幸运的是都被其他人劝阻住了。之后大家都在想办法,“沫鱼”忙着砍毛竹,“蛮子”则在上方10多米处找到了过河点,等我们都上去后发现他已经冒险过去了,并说差点冲下去……然后在他指点下搭上一毛竹做保护,腰上绑绳子。接着是“疯子”过去。 然后由“蛮子”和“疯子”两个人一个个接应保护拉队员过去,首先是女孩子,最后是“海”。(当时一直在全力的和“蛮子”拉她们每个人时都费了很大的劲,自己也感觉开始透支体力,没特别的注意到“关于”的体力透支问题)。在第一个“疯子”过的时候和最后一个“海”过的时候溪水上涨了很多。等大家都安全过去后,切了一段山路回到溪流边的小路。继续沿路而走。大概下午5点多 到达第4个,也是最后一个过河点。几个人体力也已经有了较大的消耗。(之前“关于”还拿出压缩饼干等给其他人做了能力补充)。先是“海”和“疯子”最先到这过河点 并相继走进去试了水深和急的程度。但都退回来了,接着“沫鱼”等也试了但都没成功。后来建议“蛮子”体重最大且背了个约25KG的包涉险过去固定绳子。“蛮子”拄着竹仗小心的一步步走,在还差两个台阶左右的距离时突然承受不住水的强大冲击而掉入河中,“疯子”惨叫一声蛮子,所有人听到后都脸色煞白的往“蛮子”那里看。幸运的是下方2-3米处靠岸边有个大石头并挡着很多树枝,让这一段靠岸的水流形成了个旋涡,。“蛮子“抓住树枝奋力爬上了对岸。然后固定了绳子,但因河水涨得太快,在固定绳子后”沫鱼“去探了下还是过不去。无奈只有放弃。于是此时 河对岸是”蛮子“一人。河这边剩下4男3女共7人。
于是只能沿左溪切山路边往村头方向前进边寻找能过河的地方。大概在6点上下,天已经有些黑了。我们来到了左溪的一条从山顶而下的支流。“疯子”在前面探路,溪流大概有1.5米宽,其中很大一部分仅没过脚踝,大约1/3宽的地方最深处也为膝盖的位置。对面则有小灌木和岩点,但有一定坡度,没法同时站多个人。 (“疯子”向后问了句谁有拐杖,借来探下水深,“关于”立即递了过来。然后探了下还给“关于”时“关于”给了我一个甜美的笑容,却没想到这是我见“关于”的最后一面,这竟然是印人我眼帘的最后的一个笑容)…..然后像平常走路一般,迅速过溪。后面跟着的是“F”,因地方狭小等第二个上岸就直接继续往前让并探路去了。过一会隐约听到下面有人喊(水声很大),就回头问“F”人都上来了吗?结果还是听不清,就回头走,靠近才听到“海”说“关于”冲走了……期间具体的过程“疯子“都没看见或听见。(对于“海”当时走在最后面,乱马走在关于前面等等信息也都是听其他队员说的)。然后震惊,然后报警却发现没信号(好象是“F”的手机),片刻决定继续走出报警,(期间的地形,条件等因素都无法做搜救)期间只记得“海”带着哭腔不停的在问“疯子”也在问他自己:疯子怎么办呀,疯子怎么办,难道就不管“她”了吗……“疯子”无语,同样带着哭腔说我也不知道,情绪开始蔓延…… “沫鱼”则说过这样一句话:“现在唯一能做的是想着办法走出去,然后报警。不要把这情绪扩大到整个队伍”。 “疯子”拉上其他人上了河边很难站人的悬崖后。”F”和“乱马”继续拿手机报警还是没信号。然后“F”拿出头灯在前面开路……
最后在8点不到点时间到达过河的桥。其余4人在桥边等候并继续试拨电话,“疯子”和“F”则拿着队里唯一防水的头灯和手电在已经对水没过的河边小路上跑着边叫边找“关于”,到了事发地除了比之刚才更大的洪水外却什么也没能发现。只好返回桥头然后一起到铜坑,进村后就叫“蛮子”蛮子起先听到我们声音很开心,但当我们说“关于”被水冲走时立马流下了眼泪,并马上一起去农家。8点左右“沫鱼”拨打了110。打完电话后“乱马”和“小四”去村头等警察。“F”和“沫鱼”顺溪而下找,“疯子”“蛮子”“海”再次从村里逆溪到事发点。 8点半。警察和村干部等到达。“疯子”“蛮子”再次和警察一起去事发点。 大概9点多部分村干部和警察打算出铜坑。不久却弃车走路回来了。水已漫过道路并将之冲毁。 警察和我们一起被困铜坑。
夜特别的漫长,警察和农家给我们安排了晚饭等,但大家都在痛苦和愧疚中吃了一点,“蛮子”基本没吃。 整一晚警察陪着我们,“F”“小四 ”虽躺着但基本没怎么睡着过。“海”也断断续续睡了会。“蛮子“则情绪失控喝了很多酒折腾到3点多睡去。“沫鱼”“乱马”则相对睡的时间要长点。 “疯子”则一晚上一刻未合眼。河里不停的发出石头撞击河床的隆隆生,记得半夜“F”问了句:“疯子,外面在打雷吗?”“疯子”说不是 是山洪,石头撞击声,然后是两个人沉默.……凌晨3点左右雨停,4点多天开始有点亮,出去一看水位下降了不少,就在房子前面路上冲出很大一个洞。 5点看到警察在穿雨衣,忙问你们准备寻找了吗? 于是“疯子”还有“F”和派出所王所长等共5人一起顺溪流而下找寻和查看道路被冲毁情况。出村口一段路后遇见热心网友“风雨”等人。于是“疯子”继续和两民警走到雪岙。“F”则带“风雨“等人返回铜坑。
之后的事我想大家都知道了…….
以上是我所听或看或经历的详细过程。
另和网络或媒体上传的不同之处有几点补充说明:
1:此次活动确实为AA原则,“沫鱼”没收任何费用,也没代收车费等。
2:此活动我是8日中午11点多确定参加的。(“蛮子”在周五下午打过我电话,我未给予确切答复是否参加(晚上有“小锋”打我电话约我参加另一活动,我说没确定可以证明,周六即8日10点上下蛮子再次打我电话。考虑时间后才确定)。
3:此路线确实大家都很熟悉,说肯定不会迷路也不是很过分。但并非所有人完全走过。我之前走过除里外陶坑,以及姜家山溯溪而上到山顶的其余全部路程。 据11日和我一道去事发点的“关于”同事说“关于”她也没去过里外陶坑。“沫鱼”也说起过“关于”没去过里外陶坑,但那里名气大“关于”一直想有机会去。
4:活动开始或期间也没有安排过谁开路谁押队。只是各自按认识和了解程度以及个人习惯和能力来自觉的变换着走前或走最后。也没拉开大的距离或出现抢着开道等状况。
5:此行线路我只知道大概的如陶坑,下面具体到那条路并不很清楚。都是走完了一段然后问他们。(当然这或许是我临时决定参加,之前也没主动去关注具体线路的原因所导致)其他几人是否清楚希望他们跟贴说明。
6:8个人,“关于”之前我并不认识,这是第一次见到她也是第一次和她一起走,其他6人都比较熟悉,之前一起走过至少一次。但有过很多电话等的相互沟通了解。
另:截止到今天13号下午6点多 ,我们离开水库的那一刻“关于”还是没找到。水库已放干,10多人下库底在沙泥了翻了很长时间。
[ 本帖最后由 Bigman 于 2009-8-27 18:49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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